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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手从入朝为官,被先帝托孤,到辅政帝师,早已从紧致有力的少年皮肤,布松弛斑点的皱纹。
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皱起眉头,苦苦搜索。
身上的官袍,他现在坐的这间屋子,都像一座座牢笼和枷锁,将他困在原地。
他可以快速回忆起皇帝从小到大的模样,可以回忆起皇帝给他过的每一份作业,喊过的每一句相父,他也记得每年科举会试的题目,和几名优秀学子的答卷,甚至记得最近几年里朝廷议事的重要内容。
这些构成了他过去几十年的人生,也是他所有骄傲的来源,这个帝国之所以在过去几年能如常运转,很大程度与他的尽忠职守离不开关系。
但长明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种微妙的诡异来自内心深处,仿佛隐隐有个声音让他睁开眼睛醒过来,可现实却如茧丝层层包裹,让他以为自己就是醒着的。
里来人,连夜召他入
。
上次这么急的时候还是小皇帝八岁时,夜里发高烧,哭着闹着要相父,太医不敢下药,长明只得破例入,守在龙榻一整夜没合眼,小皇帝最后哭累了沉沉睡去,手还不肯松开他。
想起往事,长明不由翘起嘴角,又随即平复。
这次这么急,想必也是发生了什么事,该不会小皇帝又发了急病吧?
轿子忽然停下。
长明皱眉,掀帘子往外看。
“怎么回事?”没有人应答。
轿子外面,四下无声。
空旷的皇,远处几盏灯火,照不到这里半分。
长明觉有些不对劲,他从轿子里走出来,举头四顾。
然后,他看见了立在殿城墙一角的人。
夜里的身影将弓箭拉,遥遥对准他这边。
长明眯起眼,一动不动。
云海在犹豫。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今天这一切,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计划好了。
他恨长明,尤其恨对方把持朝政,将自己的意志玩于股掌之间。
皇帝对这位权相而言,不是必须效忠的天子,而是坐镇朝廷的傀儡和吉祥物。
他知道先帝的死有蹊跷。
里
外都在传,先帝原本病情已有好转,是长明推荐的太医开的药方子,才最终导致先帝病情恶化。
先帝驾崩那天,也只有长明一个人在,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云海连先帝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