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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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老太太的卧房位于东厢右侧的首间,房外花木扶疏、苍拢翠秀,十分幽静。
水灵身着新嫁衣,款步来到门前。站在廊下的仆人,忙为她打开房门。
“老夫人等您好久了。”水灵点点头,匆匆步入房内。她原以为里头只有阙老太太,和一、两名丫头陪着,孰料,巧巧、钱管事和张德宝,居然全闻风赶来了,三人各据一隅,冷冷望着她。
贼子?!
她暗咒一声,寒暄、客套全部省下来,改以更冷漠的眼神回敬他们。
“灵儿,是你来了吗?”阙老太太气若游丝,显然大限已到。
“是我,姨婆,您还好吧?”她欠身立在一旁,怜悯地望着阙老太太。
“这会儿,你该改口叫我了,”她虽然病得重,但心情却非常好“来,坐到
边来,
有话跟你说。”她叫的是水灵,钱管事他们却也一起挤过去,侧耳倾听她到底
代些什么。
“我跟你说,”阙老太太拉着水灵素白的纤指,有一句没一句,断断续绩的说:“东郊外,咱们有座农场,…养…养了五十几头牛,其中…有八头是…母牛,专门…养来挤…挤…挤水,你记得啦,…早晚喝一…一杯,也…也给莫言喝…喝一杯,至于钱管事你就…就别理他…反正…他自己会偷喝。”本该哀哀戚戚的临终遗言,因着这句话,气氛突变得轻松许多。
“还有…村子头的阿…阿狗婶,生了个…个儿子…你记得…送…送两匹布过去;还有,大榕里的福伯…的媳妇儿,她…她娘…月初过六十…大…大寿,你也送点…礼物,呃,就选一头牛好了,送公…公的…”天!她这算什么遗嘱?
巧巧跟张德宝已经没耐听下去,干脆拉了把椅子,趴在椅背上打瞌睡;只剩下钱管事仍在孤军奋斗,坚持要听她说到最后一口气。
老夫人的子他最了解不过了,前面那些杂七杂八的废话,包准是她的障眼法。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彩的还在后头。
“我…刚才说的,你…你都…都记…记住了?”
“记住了。”水灵记一向就很好,何况老夫人停停顿顿,总共也才
代二、三件事情而已。
“好,现在咱…咱们换…换来…来谈莫言。”她张着嘴巴,足了气,才勉强接着道:“他吃的葯一共有八十…八十三味,我一样…一样说给你…听…”让我死了吧!钱管事吐出舌头歪歪的挂在嘴边,表达他内心强烈的不
。
“死老太婆!”他低啐一声,也跟着张德宝他们趴到桌上去打困,等着阙老太太把她那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一一代完毕,他们再“回神”过来,好跟水灵抢财产。
“好啦!”阙老太太瞥见他们一个一个被她“打倒”得意地朝水灵挤眉眼。
奥!她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快要往极乐世界去的人。水灵很怀疑她的病是不是装出来的。
“我的话,就…就说到这…”她使出最大的力气,往水灵的手掌按了按。
一只硬物,偷偷的被她往水灵手中。
转眼之间,阙老太太的双眼沉沉垂闭,两手也逐渐转凉。
这…怎么会呢?
水灵慌的,只知紧握着老夫人
给她的东西,却完全没了主张。
钱管事不相信老夫人东拉西扯,把一堆“岛事”当遗言,郑重其事的代完,就两手一摊,走了?
“老夫人!老夫人!”他吼得太大声,把巧巧和张德宝都吵醒了。
“怎么样?”张德宝问:“她有没有说出金库和银库的钥匙藏在哪里?”
“有我会那么紧张吗?”钱管事气红了脸,抓起阙老太太的手臂又摇又晃,最后干脆搜她的身。
“住手!你在干什么?”水灵火大了。对一个死者做这种行为真是大不敬。
“找东西呀!你瞎了眼,看不见吗?”巧巧不甘闲着,袖子一卷,跟张德宝一起肆无忌惮的加人搜索行列。
“住手!住手!”水灵制止不了他们,只得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