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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绿罗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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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笑向他们招了招手“我娘让我来带你们出沙漠。”赵破奴问:“你娘是谁?就你一个吗?”小女孩诧异地说:“我娘就是我娘呀!怎么就我一个呢?”拍了拍骆驼“我有铃铛,这是二哥送我的朋友。”指了指自己身后“还有雪狼,娘吩咐她保护我。”众人这才发现小骆驼身后还随着一头浑身银白的狼。

一只狼却让众人想到了矜持高贵的字眼。不怕狼的骆驼?不吃骆驼的狼?众人惊诧未完。

“还有…”小女孩又从衣领内掏出一个小竹哨呜呜吹了两声,仰头望着天上两只随笛声落下的雕说:“还有小谦和小淘,这是爹爹给我找的朋友。”两只白雕还不大,但展翅间已天空霸主的威严。

一只落在了骆驼背上,一只却想落到狼头上,狼警告地呜叫了一声,伸爪扑,雕儿悻悻地飞起,却还不甘心地伺机盘旋着。

小女孩笑说:“小淘,不要逗雪姐姐了,就在铃铛背上休息一下吧!”众人看得又是惊奇,又是好玩,也明白过来为何小女孩能找到他们。

赵破奴身子一震,心内骤然间翻江倒海,他一面细细打量着女孩,一面问:“你娘姓什么?你爹爹姓什么?你叫什么名字?你娘为何命你带我们出沙漠?”

“哎呀!大叔叔,娘亲就是娘亲呀!我叫云歌,我娘说有位赵叔叔对她有恩,就让我来领路了。你们走不走呢?还要两天才能出沙漠呢!”云歌侧坐在骆驼上,说话时,两只脚一

一双葱绿的鞋子,鞋面上各缀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一只鞋她倒是规规矩矩地穿着,一只鞋却是半趿着,着一截雪白的纤足,随着她一,在绿罗裙间若隐若现。

云歌看到少年望着她的脚看,因为还是天真烂漫的年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倒朝少年甜甜一笑。

少年却是年少早慧,已懂人事,本只是因为美丽而欣赏的无意之举,被云歌一笑,脸却不红起来,匆匆移开了视线,身上不合年龄的清冷漠然淡了几分。

赵破奴看不出来这个小姑娘是天真未解事,还是故意相瞒,知道再问也问不出名堂来,只能作罢。一对雕儿的名字触动了往事,心中伤痛难说,虽知道万分不可能,可还是隐隐盼着自己的胡思想是真“我就姓赵,云歌儿,那就烦劳你领路了。”云歌跳下骆驼,笑向赵破奴恭敬地行了一礼“赵叔叔,云歌代娘亲给您问安。”又指着骆驼背上挂着的一排水囊“这是给赵叔叔的。”众人未等她语落,已经齐声呼,一扫先前的沉郁,笑闹道:“赵爷,就知道您是我们的救星。”赵破奴解下一个水囊正要给少年送去,却发现云歌已经拿了自己的水囊给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少年仿似没有听到云歌的问题,沉默地接过水囊,沉默地喝着水。

其他人都一连声地对云歌道谢,少年却没有一声谢谢,甚至一个表示谢意的眼神都没有,神情清淡到近乎冷漠。

云歌倒是一点不见怪,背着双手,仰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少年。

少年将水囊递回给云歌时,望见她弯弯如月牙的眼睛,终于淡淡说:“赵陵。”云歌立即清脆地叫了一声“陵哥哥”配着一个明媚如人间四月天的笑颜,从未被人如此唤过的赵陵只觉惯常黑漆漆的心中也投入了一线光。

――――――――――――富丽堂皇的屋宇,青铜熏炉中的渺渺青烟让高坐在上端的人面目模糊。

一个四岁的小儿正立在宴席中央,背着双手诵书。

“…众圣辅德,贤能佐职,教化大行,天下和洽,万民皆安仁乐谊,各得其宜,动作应礼,从容中道。故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此之谓也。尧在位七十载,乃逊于位以禅虞舜。尧崩,天下不归尧子丹硃而归舜。舜知不可辟,乃即天子之位,以禹为相,因尧之辅佐,继其统业,是以垂拱无为而天下治。孔子曰‘《韶》尽美矣,又尽善矣’,此之谓也。至于殷纣,逆天暴物,杀戮贤知,残贼百姓…”两侧旁听的人都面惊叹,神童之名果非虚传。

高坐在上方的老者也难得地笑着点点头。

小儿背完书,刚想如往常一般扑进母亲怀中,又立即记起母亲事先一再叮嘱的话,于是一副大人模样地作揖行礼,然后板,板着面孔,一步一顿地度着小方步退回自己的位置。

他看没有人注意,立即冲母亲做了个邀功的鬼脸。

侧坐在老者一旁的女子含着笑轻点了点头,示意他坐好。…风和丽的夏,蝉声阵阵。

五岁的小儿藏在书房的帘幕背后,一双乌黑灵动的大眼睛盯着外面。

外面脚步匆匆,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陵儿。”小儿惊慌下,立即想出声阻止,可已是晚了一步。

只听见齐齐的尖叫声,放置在门上面的水桶已经随着女子推门的动作翻到。

一桶混了墨汁的黑水全部倒在女子身上。

女子从头到脚变成了落水的黑乌鸦。一旁的侍女吓得立即黑跪了一地。

小儿的贴身侍从于安早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心里万分悔恨。他才刚做贴身奴才,才刚学会谄媚,才刚贪污了一点钱,才刚摸了一把侍女姐姐的手,难道天妒英才,不给他机会做天下第一诈奴才,就要要了他的命?

小儿紧张地拽着帘子,母亲最美丽,这次肯定完了!

女子在屋子门口静默地站了一会,刚开始的不能置信和惊怒,都慢慢化成了一脸无奈“陵儿,出来!”小儿从帘子后探了个脑袋出来,快速晃了一下,又缩了回去“阿姊把我画的画给剪了,我是想捉阿姊的。我会背书,会写字,会听先生的话,会不欺负阿姊,会…”女子走到小儿身前,揪着小儿的衣服领子把他拽出了帘子,用力给了小儿一个拥抱,又在小儿脸上了几把。

小儿越来越害怕,终于停下了嘴里的唠叨,低下了头“我错了。”女子看到他的样子,蓦然大笑起来,对身后的侍女吩咐“你们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沐浴用具?要最大的浴桶。”小小的人儿本来衣饰致,此时却也是身墨水。他瘪着嘴,看着母亲,一脸敢怒不敢言,母亲肯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