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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掌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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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酿的酒,泽清透,金黄中微带青碧。

香味甘馨清雅,口味清冽绵长。

常叔刚看到酒,已经动得直手,待尝了一口酒,半晌都说不出来话。

云歌和平君急得直问:“究竟怎么样?常叔,不管好不好,你倒是给句话呀!”常叔半晌后,方直着眼睛,悠悠说了句“我要涨价,两倍,不,三倍,不,五倍!五倍!”云歌和平君握着彼此的手,喜悦地大叫起来。

两个人殚竭虑,一个负责配料,一个负责酿造,辛苦多,终于得到肯定,都欣喜无限。

常叔本想立即推出竹叶青,刘病已却建议云歌和平君不要之过急。

先只在云歌每做的菜肴中配一小杯,免费赠送,一个月后再正式推出,价钱却是常叔决定的价钱再翻倍。

常叔碍于两个财神女――云歌和平君,不好训斥刘病已“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懂什么?”只能一遍遍对云歌和平君说:“我们卖的是酒,不是金子,我定的价钱已经是长安城内罕见的高,再高就和私出来的贡酒一个价钱了,谁肯用天价喝我们这民间酿造的酒,而不去买贡酒?”云歌和许平君都一心只听刘病已的话。

常叔叨唠时,云歌只是笑听着。面容带笑,语气温婉,人却毫不为常叔所动。

平君听急了却是大嚷起来“常叔,你若不愿意卖,我和云歌出去自己卖。”一句话吓得常叔立即声。

一个月,那盛在小小白玉盅中的酒已经在长安城的富豪贵胄中秘密地传开,却是有钱都没有地方买。

人心都是不耐好,越是没有办法卖,反倒好奇的人越是多。

有好酒者为了先尝为快,甚至不惜重金向预定了云歌菜肴的人购买一小杯的赠酒。一旦尝过,都是口赞叹。

在众人的赞叹声中,竹叶青还未开始卖,就已经名动长安。

――――――――――――――――――――一块青竹牌匾,其上刻着“竹叶青,酒中君子,君子的酒。”字迹飘逸畅,如行云、如水。

“隐清丽于雄浑中,藏秀美于宏壮间,见灵动于笔墨外。好字!好字!”云歌连声赞叹“谁写的?我前几还和许姐姐说,要能找位才子给写几个字,明竹叶青推出时,挂在堂内就好了,可惜孟珏不在,我们又和那些自珍羽的文人不悉。”刘病已没有回答,只微笑着说:“你觉得能用就好。”正在内堂忙的平君,探了个脑袋出来,笑着说:“我知道!是病已写的,我前恰看到他在屋子里磨墨写字。别的字不认识,可那个方框框中间画一个竖杠的字,我可是记住了,我刚数过了,也正好是十一个字。”云歌哈哈大笑“大哥以为可以瞒过许姐姐,却不料许姐姐自有自己的办法。”刘病已笑瞅着许平君“平君,你以后千万莫要在我面前说自己笨,你再‘笨’一些,我这个‘聪明人’就没有活路了。”许平君笑做了个鬼脸,又缩回了内堂。

刘病已建议既然云歌在外的称号是“雅厨”而竹叶青也算风雅之酒,不妨就雅人雅酒行雅事。

店堂内设置笔墨屏风,供文人留字留诗赋,如有出众的,或者贤良名声在外的人肯留字留诗赋,当酒饭钱全免。

云歌还未说话,刚进来的常叔立即说:“刘大公子,你知道不知道这长安城内汇聚了多少文人墨客?整个大汉朝乃至全天下才华出众的人都在这里,一个、二个的免费,生意还做不做?”刘病已懒洋洋笑着,对常叔语气中的嘲讽好似完全没有听懂,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云歌对刘病已抱歉地一笑,又向柳眉倒立的许平君摆了下手,示意她先不要发脾气。

云歌对常叔说:“常叔,你大概人在外面,没有听完全大哥的话。大哥是说文才笔墨出众,或者贤良名声在外的人免费。文才笔墨出众的人,有人已是声名在外,在朝中为官,有人还默默无名。前者也许本不屑用这样的方法来喝酒吃菜,他们的笔墨我们是求都求不到的。而后者,如果我们今可以留下他们的笔墨,后他们一旦如当年的司马相如一般从落魄到富贵,到千金求一赋时,我们店堂内的笔墨字迹,可就非同一般了。贤良名声在外的人,也是这个道理,我听孟珏说汉朝的大部分官员都是来自各州府举荐的贤良,我们能请这些贤良吃一顿饭,只怕也是七里香的面子。何况常叔不是一直想和一品居一争长短吗?一品居在长安城已是百年声名,他们的菜又的确做得好,百年间以‘贵’字闻名大汉,乃至域外。我们在这方面很难争过他们,所以我们不妨在‘雅’字上多下功夫。”常叔本就是一个明的生意人,云歌的话说到一半时,其实他已经转过来,只是面子上一时难落,幸亏云歌已经给了梯子,他正好顺着梯子下台阶,对刘病已拱了拱手“我刚才在外面只听了一半的话,就下结论,的确心急了,听云歌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那我赶紧去准备一下,明就来个雅厨雅酒的风雅会。”说完,就匆匆离去。

云歌看了看正低着头默默喝茶的刘病已,转身看向竹匾。

这样的字,这样的心思,这样的人却是整混迹于市井贩夫走卒间,以斗走狗为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要游戏红尘?

哀莫大于心死,难道他这辈子就没有想做的事情了吗?

许平君试探地说:“病已,我一直就觉得你很聪明,现在看来你好象也懂一点生意,连常叔都服了你的主意。不如你认真考虑考虑,也许能做个生意,或者…或者你可以自己开个饭庄,我们的酒应该能卖得很好,云歌和我就是现成的厨子,不管能不能成功,总是比你如今这样闲着好。”云歌心中暗叹了一声糟糕。

刘病已已是搁下了茶盅,起身向外行去“你忙吧!我这个闲人就不打扰你了。”许平君眼中一下噙了泪水,追了几步“病已,你就没有为后考虑过吗?男人总是要成家立业的,难道斗走狗的子能过一辈子?你和那些游侠客能混一辈子吗?我知道我笨,不会说话,可是我心里…”刘病已顿住了脚步,回身看着许平君,了几点温暖的眼睛中,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平君,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不用再为我心。”话一说完,刘病已再未看一眼许平君,脚步丝毫未顿地出了酒楼。

刘病已的身影汇入街上的人中,但隔着老远依旧能一眼能认出他。他象是被拔去双翼的鹰,被迫落于地上,即使不能飞翔,但仍旧是鹰。

云歌临窗看了会那个身影,默默坐下来,装作没有听见许平君的低泣声,只提高声音问:“许姐姐,要不要陪我喝杯酒?”许平君坐到云歌身侧,一声不吭地灌着酒。

云歌支着下巴,静静看着她。

不一会,许平君的脸已经酡红“我娘又我成亲了,欧候家也来人催了,这次连我爹都发话了,怕是拖不下去了。”云歌“啊”了一声,立即坐正了身子“你什么时候定亲了?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