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美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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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东村的第二天是一个风和丽的好天，我很早就醒了过来，看到叶昭还在睡，就先穿好衣服起了，打算出去转转，呼一下乡间的新鲜空气。

在清晨怡人的光的照下，昨天漆黑的夜笼罩下的恐怖气氛已经一扫而光了。我推开了叶昭姨母家的院门，走上了东村的乡间小路，周围是一座座互相之间都有一定距离的几间犬相闻的朴素的农家小院，而坐落于西方的那座绵延的大山也不再显得那么森，而是更添了许多苍翠庄严之。

前一天由于天黑，我本没有来得及看清，原来叶昭姨母家几乎就是在村东的中心，出了他们家的院门没有几步便是一块空地，而空地的中央有一座方形的石台，石台上砌着一口水井，上面还搭着一个有些破旧的小木棚。仔细看来，这口水井是位于一个丁字路口，因为一方面，那条自北向南贯穿整个东村的主路从这里通过，另一方面，从这里向正西方延伸出了一条土路，它穿过一片草丛，直通向茫的大山之中。而从叶昭姨母家看出去，就可以清楚地观察到这个丁字路口的情况。

我带着一丝好奇，慢慢向水井走去，那木棚里面却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来，这个人之前似乎是弯着蹲在井边，以至于我没能从远处看见他。这是一位驼背的老人，弯的厉害，似乎他的脊椎已经离了自己那瘦骨嶙峋的躯体，使我觉得这位穿着一件沾尘土的蓝褂子的老大爷活像是一只背着蓝躯壳的大蜗牛，他头发已经差不多掉光，只有鬓角余下的几缕白发还能风飘舞，他的相貌也使人觉得十分扭曲，我看到他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怕，不过至少，如果我在夜晚碰到他，说不定会把他当成什么妖怪。

很快，他已经挑起了刚才好的两个水桶，并走下井台，向村北的方向走去。然而，几步之后，他突然停了下来，慢慢地回过头，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我看了半天，把我搞得浑身发。

“你是哪里来的？”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响，不过我还能够辨别出他的话来。

“啊…”我有点不知所措了“大爷您好，我是城里来的，您认识叶昭吧…”

“回去吧！这地方不好了，都完了，城里来的妖孽…山神要生气了，报应会来的…”他打断了我，并说着语无伦次的话，头也不回地向北走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半天也没有缓过来，这个老头是什么人？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城里来的妖孽说的是谁？报应指的又是什么呢？我正想着，突然有一只手从背后用力地拍了我一下。

“哎呀！”我被吓了一跳，往前跨了一步，并迅速地回过身，发现孔大小姐正一脸好奇地站在那里。

“你干嘛呢，大清早站在路中间**？”她问我。

“哎呀，你吓死我了，我在想问题呢。”

“想问题？”

“嗯，我刚才遇见一个怪老头，长得吓人的，说话也奇怪。”

“啊，是不是个秃头，罗锅的？”

“没错，你认识？”

“是老于头吧，是住在村北的。他原来尽给小孩讲妖怪的故事，可喜吓唬小孩了。对了，昨天我们不是见到一个叫于山的吗？那就是他儿子。”

“哦，是这样啊，不过你刚才说他家住在村北？”

“是啊，怎么了？”

“昨天叶昭不是说，每个小村都有自己的井吗？他住在村北为什么会到村东来挑水？”

“诶呀，那我就不知道了。说起来，徐同学你起得很早嘛。”

“嗯，睡不着了就起来了，觉得早上空气不错，想转转。”

“那个瞌睡虫还没醒吧？”

“你是说叶昭？他还在睡呢。”

“哼，不叫他的话说不定可以给家里省好几顿饭呢！”我不想起了昨晚他没吃晚饭就去睡了。

“对了，你起得也很早嘛。”我说。

“谁跟他一样！我现在要去山上找表哥回来吃早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啊？这是怎么回事？”

“哦，对了，你不知道。表哥是去山里写生啦，他最喜画清晨的大山了，今天天气好，所以他很早就起来出去画了。”

“这么说，杨枫哥还是位画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