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正面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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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耳呆了一呆，从丕郑父与两五的诧异神情判断，奚齐显然是不请自来，准确的说是冲着他来的。

奚齐一话不发，目光直扫向重耳处，重耳也不示弱，双目接犹如火花在空中爆闪。倒是尚渔先和大伙打了个招呼，然后对重耳笑道:“公子好身手，令人佩服。”重耳定下心神，还他一笑道:“尚家的人也不差啊，几让我吓出一身汗来。”机灵乖巧的香姬见气氛紧张，步履轻移，活生香的直抵两人身前，一手挽着奚齐，一手拐着尚渔，对两人娇嗔道:“你们来晚了，该罚酒。”丕郑父显然不希望重耳在他的宴请上出什么事，连忙与香姬招呼他们入座。

这时许安在后面小声对重耳道:“他们来者不善，公子小心那个跟在奚齐身后之人，此人极搏杀之术，曾有两名大夫就因为说话不敬，被这横昆一剑斩下人头，连剑的机会都没给。”重耳心中一紧，抬眼望去。

此人五短身材，相貌平平，国字脸上一双大环眼，光闪闪紧盯着重耳，一看便知是个狠毒的角。重耳心想只要华荣不来，别人他有自信应付。

不速之客的到来，令场上的歌舞姬不知所措，乐韵已断，舞姬们向香姬示意是继续还是退出。

香姬不动声的使了个退出的眼神，然后巴掌一拍，喊了声:“楚姬出贵客。”然后对奚齐出一副甜美笑容，柔声道:“奴婢手上调教着四位楚国美女，一直舍不得让她们出场，今天就由公子为她们点头香如何？”奚齐破天荒脸上一红，本想留下香姬作陪的念头也就此打消。

尚渔笑嘻嘻道:“怎么没有老夫的份吗？”香姬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得后者魂魄齐飞，匆忙改口道:“算了，算了，当我没说。”重耳恍然大悟，原以为尚家与欧家的祭场之争不过是即兴表演而已，看来这个尚渔真是喜上了香姬。

一阵清脆的玉铃袖环碰撞声传来，众人循声瞧去，只见四位年龄十六岁上下，皮肤若凝脂，美动人的少女，迈着碎花步，秋波四顾的飘入厅中。不用人去吩咐，四人分为两批，踏上奚齐与尚渔的座席。

屠岸夷发出一声慨，对香姬道:“手下眼力如此，更何况主人呼，香姬端的是高明！敬你一杯。”香姬不动声的坐回重耳席间，闻言“噗哧”笑道:“屠将军笑话香姬，不过这酒香姬身受了，干！”大笑声中，重耳举杯向丕郑父以示敬意，道:“谢丕大夫盛情款待！”众人纷纷举杯，虽然奚齐也含笑举杯，可心里毕竟不怎么舒服。香姬坐到对手席上让他心痛不已，更何况重耳以敬酒为名耍了漂亮的一手，让他不得不举杯呼应。气恼之下，一把掐住右首楚姬的小脸，抓起酒樽便往被强制张开的小嘴里猛灌一气，直到她上气不接下气，小脸由白转红，才哈哈一笑松手。

香姬似乎并不在意，瞧都不瞧一眼几昏厥的楚国少女，继续发挥她的口才，风趣幽默，妙语连珠，使得席间的紧张气氛慢慢消融。

重耳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香姬的娇躯，不放过她任何表情动作，单只看她已是最高的享受，他从未试过如此投入去看异。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什么才叫天生尤物。

正神魂颠倒间，一直沉默不语的梁五突然对重耳道:“周齐郑三家求婚者，请问公子属意那家？”重耳暗地里几乎骂遍了他祖宗十八代。提起这事他就心痛，这家伙等于在揭他血淋淋的伤疤。

其它的谈话也嘎然而止，注意力全集中到这个话题上，就连香姬也不例外，可见玉婚事影响力之大，许给谁不许谁都会影响到大家的切身利益。

丕郑父的夫人就是郑国重臣突拨蔼的女儿，不用猜他一定支持郑国，他一双老眼瞬间放出锐的光亮。众所周知重儿与玉的关系，因此重耳的表态有一定的份量。

重耳苦笑，心道现在还说这个有个用，玉婚事早有定论，他们是真不知还是在调笑于我。忽然间他到一股莫明的失落，如果失去玉，一切皆失去动力。

玉只是把他当作亲人，不会对他生出男女之情，更何况他们还有亲情的间隔，虽然父亲娶女儿者亦有之，但以玉之傲，绝不会如此随俗，她就从来没有用那种瞧厉无厘的眼神瞧他。想到此，他到沮丧和无奈。神情一黯道:“对于公主婚事，我没有发言权。”丕郑父见状道:“听闻郑国名剑得遇新主，老夫给公子道喜。”愣了一愣，重耳随即明白他此次宴请的目的…为郑作说客。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得胡“呵呵”两声了事，希望这个家伙不要在这事上纠不休。

横昆突然开口道:“既有如此名剑，我等能否有机会一观。”几对眼睛电光闪闪，一起落在重耳脸上。

丕郑父与香姬对视一眼，同时暗呼:“麻烦来了。”屠岸夷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神情，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横昆。

重耳不由自主的用手探了探斜在边的宝剑，不后悔带剑出来。不过他还是被奚齐那嘲笑的眼神所怒。

此刻他只有一个选择，便是起身应战。

正在这紧张时刻，魏犨从身后闪出，直视横昆道:“你是个什么东西？配向我家公子挑战？先问过我手里的家伙先。”横昆不怒反笑，喝道:“好大的口气，哼！”魏犨先后经历猎市战场，习惯以硬碰硬，怕过谁来。无比自信的笑道:“废话少说，我让你先出剑。”横昆一呆后怒火上涌，也不答话，怀中剑迅疾出鞘，画出一道剑芒，凌空劈头照脸往魏犨划去，如雷霆闪电，不及掩耳。

魏犨暗赞一声，这横昆果然在剑术上有值得自负之处，剑法幻变莫测，虚实难言，更可怕的是沿剑气蔓延开来的那一股强大杀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手中猎刀不规则的斜飞而去，白光乍闪，划过一道美丽的弧迹。没有风啸，没有刀，也没有刀剑击的声响，只有两人的脚底发出一串零而错杂的轻响，与动飞绕的刀剑，成为诡异的对比。

横昆身形一闪，手中短剑化作一道长虹，有如狂风怒，再向魏犨卷去。电光火闪之间，手中剑已做出百十下刺击，而且每一下急刺，都由一个不同的角度向魏犨攻去，每一招都试图封死对手身形的变化。

魏犨连连闪避，非但眼神不显丝毫慌张，反而更显锐厉。

但重耳却有此急，扣紧了间宝剑，只要发现危机出现，他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场，他才不会去考虑什么规则与名誉。虽然他不相信魏犨会败，但在这种形势之下，他不得不为魏犨捏上一把冷汗。

奚齐正为横昆的表现频频点头时，魏犨骤然间疯涨的气势让他大吃一惊。

魏犨突然间改守为攻，乘虚而入，正是武道义。手中猎刀在狭窄的空间内浑然飞舞，芒闪现，画出一条又一条纵横错的轨迹，厅内一片肃杀之气。

横昆后退，再退，他不得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