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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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埙闻言，唯有苦笑，这不招门徒，和解散家族有什么两样？没有新鲜血填充，欧家族不过数十年便会衰落。

第二天，晋文公大会朝臣，议定归国之功，分三等封奖臣下。

介子推、赵衰、狐偃高居一等，俱拜为上大夫，领邑封地一隅，执掌朝政。

狐、狐姑、先轸、魏犨等从亡之臣以及士会、舟之桥、旬林父降之臣列为二等。颠硕、狐、狐姑、先轸、魏犨、卓锋、韩少坚俱乐拜为晋国大将，布防边疆。降诸臣则升官一级，各赐封地。

被列为三等之臣的还有欧家族与当初猎手群中的不少人。

待封赐完毕，晋文公独坐朝堂。他的目光越过高大的梁柱，停留在蓝她飘的云之上。他的思绪也跟着那转的白云，票动起来，飘向过去，又飘回现在。

他想起了旬家村，想起了他的父母，想起了曾经悲惨的童年。先后被村中夫子与‘彩凤’楼的刘季子收留。随后遇上欧倩…想到这里，他缓缓掏出怀中的两部书，沉声道:“给寡人端来火盆。”女太监小心翼翼地将火盆端至殿前，大气也不敢出。

从前献公、惠公也不时搞出新鲜花样来折磨众内与内侍，往往国君行为异常之时，必有倒霉的女死于非命。

但晋文公却只是将两部书扔入火盆，静静地望着它们化为灰烬，却仍不大放心。吩咐女端来冷水淋之，再用手指搅之，然后令内侍深埋于殿外。

他所有的奇迹都来源于这两部书，自然他不希望还有人能享受它们。如不是它们，他怎么可能获得狐突的注意，狐突在大车路过的瞬间，与其说是受到他的人，还不如说受他回天诀真气的引。

因而他才有机会扮演重耳公子，也完成享受到重耳公子贤名远扬的好处。如此大贤德之人，自然不想去抢夺君位。

因为他的大贤，人人都认定他会坐得君位，人人都渴望他立刻得到君位。因为一个大贤之君，不仅对诸国没有威胁，试想一个贤君会去侵犯它国么？因为一个大贤之君，不会对臣下残暴，不会施于子民。

一切皆源于这两部书。

直到书随记忆毁灭，晋文公方长出了口气。

此时，世上将没有旬生此人。

所有的一切记忆都随着火盆燃为灰烬，不留半点尘埃。

三月朔，刘季子的身影出现在翼城某个角落。

与他相会的人竟是数代晋君国师寺人披。他最初是晋献公的护卫首领，尊号为国师，在晋惠公、晋怀公时代亦是内护卫之首。一般朝臣见到国君，大多由他的手下来把关。因而即使一些朝中重臣亦对其曲意奉承。再加上其卓绝的武功，他在晋国的地位相当高绝。

为什么他现在隐藏在如此贫苦之地呢，而且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颓废，反而显得更有神。

两人不声不响地走进外表破败的屋内。刘季子四下打量，不微微点头。曾几何时，在晋风光无限地寺人披竟会住这种地方。

寺人披的神情相当恭敬，语气中包含有惊喜与担忧。

“刘老终于面，是不是那事要定了。”刘季子不答反问道:“老夫数次让人带口信于你，保重耳，怎么文公竟发文通缉于你？”寺人披平静地道:“我身为晋君之臣，当要听国君之命，至于保重耳，我已经尽了力，数次捉拿不过是做给晋君看。晋文公既然误解，我也不想辩解。”刘季子点了点头，道:“不过也有好处。”寺人披不解:“好处？”

“他来了。”刘季子的话语尽管十分平静。但以寺人披的定力却仍然脸一震“戚…崇？他敢出镐京？”刘季子淡淡道:“剑主答应暂时帮他照应镐京，所以他便潜龙升天。”显示这个名字对寺人披的影响很大，他心中大凛然，犹豫道:“刘老这次带来足够多的人手么？”刘季子摇头，淡笑道:“来再多的人，也多不过他。”虽然寺人披亦深明这个道理，但脸上却仍然出失望之。

刘季子看了他一眼，嘴角突然溢出一丝笑容，朗声道:“有个人能把他永远埋葬在晋。”

“谁？”寺人披的声音充希望。别人这么说他会当笑话来听，但刘季子是什么人，他是个一言九鼎之人，眼力与实力在东周都在数人之间。

“重耳，”刘季子加上一句“晋文公。”寺人披脸上神百变，终苦笑道:“晋文公的确英雄，谋略了得，武道进千里，但…”说到这里，他仔细地观察刘季子的神，顿时将要说的话生生了回去。

刘季子背过身，道:“为灭戚，吾周游列国，一无所获。本以为此生都无法实现，但他的出现，却给了吾希望。”说到这里，他缓缓转身，深邃的眸子里闪现出倔强与不肯屈服的光亮“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曾追杀过重耳，自然，重耳不会放过你。如此，只需将你的消息透给在晋的戚崇知道，那么以他的谋略，定会寻你联手杀重耳。”

“只要我们能清晰察戚崇的计划，那么…”刘季子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静静地望向寺人披。

寺人披呆愣半晌，”刘老确定重耳有埋葬他的实力？”

“呵呵！世人皆小瞧了他，试想有谁在他身上占到便宜，齐王、宋君、楚王还是秦王，戚崇同样如此。”刘季子言语间自然散发出一股极为强悍的气势，”一个重耳当不能成事，但重耳可怕之处在于他身边河般汇集的高手谋客，足以与戚崇一拼。何况还有老夫，还有你寺人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