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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在踩上突然出现的台阶上时，似乎有什么声音传了过来。

他一点点往上走，那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大，最后清晰到如同咫尺。那是钢琴的声音，那首曲子是他在吴世勋生那天为他弹奏过的。

“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属于这里了，我会像她一样……”那时候朴灿烈还不懂吴世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他全都明白了。

走到门口时，朴灿烈放慢了脚步。一切恍若回到了那天，月光透过窗子洒进屋内冰凉好的地面上，映出墙上一道道浅痕。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他轻轻推开门，吴世勋正坐在钢琴前，手指还停留在键盘上。

绕着余音的房间依旧没有开灯，夜光打在他侧脸上，倔强的线条却扭出了悲伤的曲线。

听见来人的脚步，他转过头，低声说，“订婚仪式，这时候应该已经结束了吧…”朴灿烈没有回答，就只是一步步走向他。

眼前暗红的帘影仿佛带刺的玫瑰花丛，一小刺扎在身上，挑起细微的血痕。但他依旧步步靠近，走到花丛中心抱住浑身是的小猫，也得自己遍体鳞伤。

窗子被风吹开，吱呀着摇曳，朴灿烈半跪在地上，将吴世勋深深按进自己的怀里。

那个怀抱温暖到叫人产生一种错觉，想在里面安心地睡上一觉的错觉。

疲惫的心突然找到了依靠，吴世勋轻阖上双眼。

一分钟，就一分钟，让他这样靠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

“别走。”chapter9“别走。”黑暗中，朴灿烈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仿佛喃喃自语一般。

他怕，怕吴世勋会离开，在他还没能尽力让他去上自己的时候，就离开了。

明知道他不属于自己，但此刻心跳的频率清晰而有力，两个人的脉络织在一起，好像他们暂时真的相着。

没有隙，没有间隔，尽管只是暂时，只是错觉……

吴世勋闻言缓缓睁开眼，低落的神情不带一丝热度，“难道我要留下来跟他们一起生活吗？”朴灿烈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看着吴世勋，脑海里浮现出第一天见到他时的样子。那时的他蹲在地上摆着最便宜的地摊玩具，在光下笑弯了眼。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就这么闯进了朴灿烈的世界，呼甚至是温度都揪着他的心。

“如果你一定要走，就跟我走吧。”吴世勋突然觉得很好笑。

前一秒他对一个男人说“带我走吧”，后一秒就有另一个男人对他说“跟我走吧”，可是他笑不出来。

并且他们，都没办法带走他。

沉默了一会儿，吴世勋推开朴灿烈，静静地问，“让我跟你走？凭什么？”

“凭我能护你安全。”

“别人也一样。”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朴灿烈顿了顿，“凭我你，至少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凭你我吗？

吴世勋在心里反复念着，室内的光线越来越暗，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礼堂中的那个人曾经也说他，保护他，可最后还是放开了手。

他不亲近女人，不谈情，不是因为不兴趣，而是在他看来，任何所谓的情都坚定得毫无据，风一吹可能就散了。

唯独那个人不同，他的情里夹杂着另一个名字，叫做亲情。那种血脉相连的炽热，让吴世勋从不怀疑有一天会冻结成冰，然后被一凿碎。

在飘渺不定的情之下，还有世上最为坚固的血缘关系永远支撑着，那才是他曾经认为的，最能够信任的情。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说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其他关系，叫他如何去相信。

沉默了几秒，吴世勋骇然而笑，“你说你我，那你告诉我，你了解我吗？最吃什么菜，最看什么书，你都知道吗？我们不过就只见过几面而已，你就喜我，我了？朴灿烈，你的未免来得太容易了，还是你以为所有人都应该和你一样，随随便便就可以把来去口而出？”话语里是嘲讽，朴灿烈听出了他潜藏的意味，走近了一步轻声回应。

“最吃清蒸鲫鱼，最看哲学类的书。六岁那年从巴黎回到吴家，当天下着雪。十三岁时吴家别院着了火，右腿差一点烧伤。十五岁帮父亲做了第一笔财务报表，花了两天时间。十九岁开始接触支，可以一次打出四个10环。二十岁这年生，如果你还记得，是我为你弹了那首曲子。”稍稍弯下身子，朴灿烈盯着吴世勋眉心处皱起的浅痕，“当你真正想了解一个人的时候，有很多方法。他的喜好，他的经历，甚至是他的脾气，都能够了然于心。总是抗拒别人对你的亲近，就是最需要保护的证明。”吴世勋微微睁大了眼，心里有什么波澜似乎不受控制地翻涌着，然而只是那么几秒钟，他迅速调整了情绪，脸上的疑惑很快消失不见。

“总之我不会跟你走的。”说完他转身要离开，不曾想却被朴灿烈一把拉回来，“我也不会妥协让你一个人走。”

“你……”话音还未落，就听身后的玻璃哗啦一声响，子弹透过窗子进来几乎是紧贴着吴世勋的胳膊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