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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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市集里充斥着各种噪音:摊贩忙着叫卖、妇女们执着地讨价还价、年幼的孩子则吵闹不休…这喧闹的景象对人们来说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直到街上突然出现一名高大的男子，一切，才都变了样。

展凌云一言不发地疾步往前走，途中撞倒一名乞丐以及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小孩，他没有停下来说声抱歉，更没有减缓脚步的趋势。怒火在他脸上造成惊人的效果，他的出现使得市集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小表，给我站住！”展凌云锐利的目光一闪，急速翻身落在往左边巷口急奔的小乞儿跟前。

“把不属于你的东西出来。”

“什么…什么东西…不属于我…”小乞儿说得结结巴巴，目光则不停瞟。

“最好乖乖出来，省得我亲自动手。”展凌云不耐烦地将手伸到小乞儿面前。

方才他正在酒楼里吃饭，顺便喝了一点小酒，所以神志不是很清楚。

当这名小乞儿走到他跟前来乞讨时，展凌云还好心地送出一只腿，没想到付账时居然发现自己早在不注意的时候被洗劫一空，若不是把随身玉佩抵押在店里头，至今他恐怕还出不了酒楼的大门。

身为护国大将军、有着崇高爵位的展凌云自然丢不起这个脸，逮到窃贼之后，势必得大大地加以惩罚。

“我…我不能还给你！”小乞儿起膛勇敢地说着。

“奉劝你最好别怒我。”展凌云咬牙切齿地瞪着小乞儿。

“我真的…不能还。”小乞儿将钱袋揣在怀里，整个身子缩成一团，虽然明知道敌不过对方的力气，却仍是固执地不愿归还。

看见小乞儿宁死不屈的这一幕，展凌云突然觉得他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偷钱？”小乞儿怯懦地看着展凌云，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慌与无助。

展凌云心头一热，这小乞儿有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副无辜的模样煞是怜人。

“如果你真有困难，那些钱我可以不加追讨。”他说出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话。

“真…真的吗？”小乞儿直盯着展凌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

“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你如果不说就快点还钱！”展凌云不悦地皱起那双浓浓的剑眉，面部表情霎时变得严厉。

“我…”小乞儿张口言，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看见小乞儿的泪，展凌云的口像是哽着什么东西，呼也为之一窒。

“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展凌云情急地追问，语气中出不寻常的关心。

“我爹病得好重…我没钱…请大夫…看病…”小乞儿哽咽地诉说着，双手则狼狈地猛拭泪。没想到愈拭，泪掉得愈凶。

小乞儿一边着泪，一边娓娓道来自身不得已的境况…

小乞儿姓程名淮清，与她相依为命的老父染上重疾已有好些时，为了医治世上惟一的亲人，她花光了所有积蓄。

然而老父的病情依然不见起，最近这几天反而比往常更加恶化，在筹不出医葯费的情况之下，只好铤而走险窃取他人的财物。

“别哭了，快点带我去看看你爹，如果这些钱不够，我再替你想其他办法。”展凌云一点儿也不嫌脏，豪气地揽住小乞儿细弱的肩头安。

“公子，谢谢您，真的谢您！”程淮清完全没料到自己运气这么好，马上不假思索地跪在展凌云面前用力磕头。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淮清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好了、好了，谁要你做牛做马！”展凌云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