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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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罗马的贼就是这样。偷钱偷现金,不过护照信用卡他们用不了,何不还给被偷的人?扔附近的垃圾桶也是惯例了。”柏林咧嘴笑了笑“我还认识一个朋友,那个贼很好心的把他的包里自己用不着的证件全都寄还给他了。”
“真有趣。”她忍不住微微弯起了角。
“还有,背这么阔气的包,贼不偷你偷谁?”柏林扯了扯那个已经裂开大嘴的双c包“出门在外,不要富,懂不?”于是他们顺理成章的一起结伴逛起了罗马城,柏林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
门
路,他带她去帕赛大街的帕斯酒吧。这个酒吧享誉当地,许佳南也曾听同学提起,可从没进去过。他带她到一个窗口位置坐下,侍应生有着妖娆的褐
长发,眸子是灰
的,异常热情的送上菜单,亲热的和他打招呼:“estai!”他笑着向许佳南解释:“每次来罗马都会来这里吃饭,小牛
很不错。”菜很快的上来了。鲜
的小牛
,佐着微醺的清酒,黄油融成了汁,浇在最上边。种种香味错综在一起,鼻尖轻轻一嗅,就觉得美妙无比。第二道菜是蔬菜沙拉,罗马洋蓟和芦笋的味道很清
,又被特制的酱料一中和,无比的妥帖。许佳南吃了几口,听见柏林在问自己:“下一站去哪里?”许佳南顿了顿,有些茫然,她是真的不知道。
柏林早就放下了餐具,只是拨了拨大杯的啤酒杯把儿,闲闲的往后一靠:“你去西西里吗?”
“如果不去西西里,本不能真正的认识意大利。因为西西里是一切事物的线索。”他望着窗外,微笑着说“这是歌德说过的一句话。”
“你一定是学文学的。”
“猜错!这顿饭你请——你的卡还能刷吧?”柏林懒懒的说“我是不折不扣的工科生。”第5章因为本就是毫无目的的瞎逛,许佳南便同意了柏林的建议,翌,两人一道出发去西西里。
坐在出租车上,浮光掠影的看着这座城市,罗马的清晨十分静谧。此刻没有喧嚣,没有人声——确切的来说,除了冷清,什么都没有。因为拢着淡淡一层薄雾,像是一位尚在浅眠的美女。
车子沿着河开过,嘎嘎的老鸦被惊起,柏林忽然说:“这是台伯河。”这条河
宁静和缓,在半明半暗的天气中,仿佛是翡翠瀑
。台伯河或许没有
纳河一样闻名,可这条河
,在中世纪的时候,无疑曾经灌溉起辉煌的基督教文明,也
涤清扫了所有对教皇不利的异端信徒们,他们的尸体从上游飘
下来,作为威慑,警示着还活着的人们。
他说完又抓了抓头发,半是认真的对她说:“你有没有觉得,免费得了我这样优秀的导游,你该知足的笑笑,而不该摆出这样我欠你五百万的表情?”佳南哑然失笑:“好,我会努力。”他半是认真的端详她,赞许说:“你笑起来比较好看。”飞机降落在上西西里岛。
车子在首府巴勒莫的道路上奔驰,一路晃过去的,有巴洛克风格纪念碑,晾男人女人衣服的贫民窟,巨大石块垒堆而成的或华丽或朴素的教堂。建筑物的空隙之间,有大片的丛林和植物。柠檬树,棕榈树,不知名的野花铺
山丘。城市随处可见的是废弃的工厂和住房。若是在别处,难免让人生出美景破裂的惋惜。可这里是西西里,颓丧倒塌的钟楼,寞落独立的教堂,这一切就变无比的自然起来。
柏林穿着棉布衬衣,带浅背带的烟灰
便
,随意自然的套了件厚夹克。风从出租车的
隙间落进来,把许佳南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肆无忌惮的张扬。她转头看着窗外,于是有几缕就落在他的脸上,微
。
他忽然有些冲动,想要伸出手去,用指尖轻轻的绕上一束。
这个念头像是一阵轻风,一掠而过,柏林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看过《教父》没有?”她沉默,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低下头,却答非所问:“西西里岛上还会有黑手么?”
“教父的第三集,发生在美国。”柏林不以为然“早没了。”许佳南笑了笑,侧头看见大街小巷中的光影错落,碎一地。她慢慢的说:“是这样啊。”尽管早就知道黑手
组织在这个地方早已狡猾的销声匿迹,西西里展示给世人的也是一派宁和的景象,可许佳南怎么会忘记那些场景呢?
画面里,男人们的脸颊绷得微紧。上一秒在热烈的舞会中拥着女伴,身姿旋转;下一秒弹夹里已经填了弹药,蓄势待发。
画面外,他抱着她,一起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她说马龙白兰度好帅,他却将她的脸掰过来,很深的吻下去,然后微微离开她,带着笑意说:“那我呢?”佳南有些黯然的转开眼神,她只是颓然的发现…直到此刻,自己竟然还做不到——恨他。
车子一路往西,直到在一条大道边停下。
柏林指着一家餐馆:“你会喜这里的甜食。”西西里的美食风格就像整座岛的气质一样,混合着各种特质,却又是独特的,叫人难以忘怀。鱼子酱十分鲜美,金
鱼和扇贝的拼盘口
也鲜滑,而最后的冰淇淋馅饼——想必没有一个女孩能抵挡这样的
惑。
从西西里岛另一端的埃特纳山运来的雪,柠檬汁和咖啡,调制在一起,酥软清凉,有一种甜润如汁的口
从舌尖滑开。柏林看着她吃完
的一份,严肃的说:“你确定你消化了么?”
“呃?”
“因为我们要去一个奇特的地方。”卡布奇诺女修道院。
外边热烈快的
光,丝毫无法将温暖渗透到这里。这个女修道院闻名于世的,是它的墓
。柏林走在她身前,对这里的历史似乎了如指掌,侃侃而谈,还不忘回头安
她:“其实不可怕。”两侧全是木乃伊,有男有女。穿着生前各式各样的衣物,绸缎有些碎裂,礼帽也斜斜垂挂着,他们靠着墙壁,摆出姿态各异的动作。有些滑稽,也有些恐怖。
他的声音顺着长长的走廊往后边传来,像是有回音似的:“走在这里,会觉得其实生和死的界限,基本就是这么一点儿。我们在看他们,谁知到他们是不是在看我们呢?”许佳南忽然在一个小小的透明棺木前停下,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里边那个才两岁的幼童。
孩子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依然是最安全的姿势,一只手枕在头下,仿佛沉浸在美丽的梦境中。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在沉睡,大概偶尔会被游人的脚步声打扰。或许他的灵魂已经漂浮在半空之中,依旧带着纯真的幸福俯瞰这个世界。
她的孩子呢…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就已经化成一滩血了。
她忽然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长长的甬道。
全身都沐浴在西西里下午的光之下,许佳南才慢慢克制住了颤抖,她想起柏林的话“生和死的界限,基本就是这么一点儿…”是啊,她品尝过了,生和死的界限,以及陈绥宁给她的,生不如死。
“喂,你没事吧?”
“你杀过人吗?”许佳南有些突兀的说,她拿手遮了遮刺眼的光,脸颊上是一层不正常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