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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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身为不知名作家，绝对要听遍世间故事，才能写出最人的作品呀！”

“我的故事很无趣，做不成你写作的材料。”她苦笑着摇头，一个任女儿的故事，能有什么意义？

“说说看吧！有不有趣由我决定，别那么小气。”在他温柔催促下，她不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任往事悠悠地浮上脑海…

“…我六岁那年，父亲就过世了，母亲坚持不再婚，一手带大我和两个弟弟，她的用心和坚强我们都看得到，偏偏我跟她一样好强，从小就会跟她斗嘴，从穿什么衣服、念什么书、什么朋友，我们的想法有天地之别，像是两条平行线，无法集…”

“你跟你妈像的，眉宇之间有股英气。”难怪硬碰硬，越吵越热，或许她们母女俩都一样固执吧！

“我大学念的是历史系，我妈就已经快气炸了，后来我想再考研究所，我妈一听我要念人类学系，不只强烈反对，还威胁说要是我考上，就不用回家了。”

“她到底希望你做什么？”他实在不懂，这款母亲真少见，女儿既有心向学，当然要多加鼓励呀！

“她希望我当老师、当公务人员，穿上洋装和高跟鞋，快找个好男人结婚生子，别一天到晚像个野人到处去挖宝。”凌逸叹口气，以她大剌剌的个，稍织装淑女就会浑身不对劲，为了博得母亲的心，她曾经尝试过，换来超别扭的经验，从此更视之如酷刑。

“这确实是传统型妈妈的想法。”

“我知道她我，其实我也她，但我们是全世界最会吵架的母女，当我得知我考上研究所，就开始准备打包离开了。”

“你们后来再也没见面、没连络了？”

“透过我那两个双胞胎弟弟，偶尔会打听彼此的消息。”

“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如此？”他无法想象，母女俩怎能就此决裂？天底下有很多种不可原谅的罪恶，远离心的人绝对是名列前茅的一项。

她再次叹口气，分析自我和母亲的矛盾。

“个使然吧！尤其在我两个弟弟都结婚之后，我妈对我更加失望，认为我都快三十岁了还一事无成，就算拿到了博士，也不如拥有美家庭来得重要。”

“或许是因为她失去了丈夫，独自带大三个小孩，才会特别强调家庭价值，希望你这唯一的女儿能有好归宿，不要像她一样辛苦一辈子。”她懂，她全都懂，无奈理解和现实却无法画上等号。

“我无法做到她所希望的，距离因而越来越远，直到不知如何回头。”

“我跟我爸妈相处得很融洽，或许不能体会你的受，但我可以告诉你，当大家庆祝母亲节的时候，如果你不能佩戴红康乃馨，只能选择白康乃馨，那时你就会明白，你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他的形容让她心如麻，揪住他的衣袖，颤抖道:“我…我好怕…怕会失去最重要的…”他再次摸摸她的头发，在她小男孩般的外表底下，却是一颗易碎的心，他终于看清楚，她是多么让人怜惜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