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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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软的两腿支撑着她没太多觉的身体，带着她移走在长安城的边际，只有这里，她不会被相的人看到。

垂着头弯着身，她就像一个老妪，青年华、如花似锦的年纪都已离她而去。

浅淡的光被黑幕笼罩，寒星伴着一轮月悬于天际。

就这样冒着严寒走着，缓慢地走着，她才能住心口的痛意，不让自己大哭出来。

直到现在，她还不能面对自己。

街道上渐渐空旷起来，仿佛整座城都因为她的愤怒和痛苦而哀伤。

几声远处的狗吠，显得无比苍凉。

好痛啊！口好痛，痛到眼睛要出血了。

“小白！”

“小白在哪里？”从北面及西面传来对她的呼唤，家人正在找她，在众多呼唤声中，她听到了那个略点焦躁的声音。

他，也在找她，而且还有些担心。

他还着她吧？应该还着她，只是那不再深厚、不再专注，他的分给了别的人。

两腿再也迈不动了，她选择了一个大宅的后巷，裹紧袍子，蜷缩在那里，受刺骨的寒意紧紧地包围她。

她得很深，得很执着，想当年听说爹答应澜哥哥跟孙雪的婚事时，她真的有决心为他做任何抗争，甚至是寻死。

要给，她就将自己通通出去，不留一分一毫，得深刻、得不计代价，要她有所保留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用同等的，才能换取另一个人同等的情，这是她笃信的事。

然而，今她明白了，出每一分每一寸之后，她什么都没有了，看似同等的换，会因为一个人的背叛而全盘崩溃。

不懂得保护自己的那一方，只能输得凄惨。

“小白？”有人叫她，还有一双很暖的手捧起了她的脸。

肿起来的眼睛勉强打开，沈天娇忧心的脸定在前方。

“你怎么在这里？小白你怎么了？”关小白不说话，紧紧咬着牙关，一脸空茫。

“你好冷，这样会染上风寒的！还好今我从这里路过。”假沈天娇自己也很意外她碰到了关小白，晚膳后，沈二哥请她送东西到友人的府上，她才正好路过此处。

“小白，快站起身来，我送你回家。”她的计划还未完全展开，扮成澜弟的样子刚勾引上孙雪，关小白就已跟澜弟闹翻了？她也太好运了吧，假沈天娇心里暗忖。

“天娇，我今晚可以暂住你那里吗？”那破碎的声音让人心痛。

“嗯，不想回家，就与我回沈家。”假沈天娇挽起不多言的关小白，招来长街另一头停着的马车。

“多谢，还有麻烦你一件事，麻烦你派人送信去关家，说我今不回去了。”

“好，没问题。”假沈天娇安抚似的拍拍她凉透的背脊后，推关小白上了车，她自己吩咐了下人几声，也钻进车子。

两刻钟过去后，两人进了沈天娇的闺房，假沈天娇替关小白去外袍，再将烧得暖暖的火盆移到她面前，还帮她净了手足。

“好好闭眼睡会儿吧。”假沈天娇将失魂的关小白安置在榻上，为她盖上厚厚的绣衾。

她心煎熬着，哪里睡得着？一沾上软枕，眼泪又无声地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