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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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都是老样子，可是少了你，就没人能拼染出漂亮的新了。不过少爷要我们带些样来给你，往后还得请你多费心。”

“我把颜料装在陶罐里，已经差人搬至湍楼后院。”程斌接口，在慕容湍犀利的目光下呐呐补充。

“是少爷吩咐的…”栀儿讶异地望向桌案后的慕容湍，惊喜的笑靥比花娇。

少爷答应她的请求了！她总算能继续为慕容家尽点力。

慕容湍将她雀跃的小脸尽收眼底，因她纯然笑容而微微屏息，不自觉的沉沦在那朵令人心醉的笑花中。

“少爷，谢谢你。”栀儿开心地福身道谢。

她的声音唤回慕容湍的理智，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和别人分享栀儿甜美的笑颜，于是尴尬地清了清喉咙。

“你先下去。”

“是。”在她离去前，他又补上一句。

“可以去湍楼后院看看。”栀儿微笑点头，又朝程大兴父子颔首道别，便离开书房。

窗外的纤影渐远，慕容湍才收摄心神投人眼前的帐本，但他丝毫没意识到，那抹印在心头的笑靥所起的余韵…

----一道硕长身影，缓步接近蹲在地上忙得不亦乐乎的人儿。

“吓…”正要掀开下一个陶罐的栀儿，一个劲地被人从身后揽起，吓得倒一口气。悉的气息在颈畔，她耳子一热，连忙旋过身。

“少爷…”他最近怎么这么突如其来地吓她？不是趁她读书练字的时候，就是趁她睡觉的时候，对她…对她…哦，她不敢想了，好羞人…

比起粉颊上的嫣红，更敦慕容湍到兴味的是她脸上的五颜六，他看了忍俊不住，失笑出声。

“哈、哈…”栀儿楞楞盯著他朗声大笑的俊逸模样:心儿猛然跳漏一拍。

少爷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她从以前就知道。但少爷面对的是她呀，怎会笑得如此开怀？是她眼花了么…

“怎么玩成小花脸了？”他以衣袖擦拭她沾上颜料的小脸。

他的话让她意识到自己手上、衣上所不小心沾到的颜料，连忙退开他的怀抱。

“我告诉过你了，当我抱著你的时候，不准退开。”他挑眉。

“不退开的话，会脏少爷的衣服…”回想他夜里“教导”她的点滴，她羞涩地垂首低语。

“衣服脏再换一件不就成了。”慕容湍执意搂回专属于他的娇软。她虽然瘦小，但女人该有的，她一样也没少，而且让他相当意。

“少爷…”她握起粉拳不让颜料沾到他衣上，为难的挣扎著。

“还改不了口？”俊眉微拢。

“夫…夫…”

“湍儿。”一道苍老威严的嗓音突然介入，栀儿紧张地退到慕容湍身后，慕容湍则是敛容面对由侍女簇拥而来的长辈。

“祖。”

“老夫人…”王氏瞧了眼朝她福身行礼的栀儿，再看向孙儿。

“听说你已经招栀儿侍寝多。”

“孙儿想正式娶栀儿为，愈快愈好。”唯有如此，对她才公平。

安静垂首立于一旁的栀儿，到一股微甜又微涩的热涌人心坎。即使少爷愿意娶她，是出自于责任道义使然，但她依然充…

“你真的决定了？你可知道，若有施家作为后盾，咱们慕容家更上一层楼是指可待的事，你并无损失，是不？”王氏意有所指。

她并不挑剔栀儿，也清楚栀儿对织染作坊的用心，只不过，在这世道拥有显赫的家世权势，终归略胜一筹，这点相信他也明白。

栀儿屏住呼，慌然抬眼望向慕容湍，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掐住。

“孙儿心意已决。”慕容湍眼中是一派坚定，没有任何犹豫。

原本掐住口的力量，陡地窜上栀儿眼眸，惹得她无法自持，热泪盈眶…

少爷选择她…

“是么。”王氏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深知木已成舟，毋须多言。她转身离开，嘴角含起微不可察的笑。孙子能真正接纳栀儿，也就表示他不再埋怨她当年强势的安排了吧？

目送祖母离去后，慕容湍转过身，发现一双潸潜泪眸。

“为何落泪？”他用指尖揩去小脸上的泪痕。

她窘然撇开螓首，胡擦掉泪水。不哭不哭，爹娘您们别误会，栀儿不是在难过…

“怎么了，说话。”他轻勾她尖巧的下颚，要她视他。

“老夫人是不是不要栀儿？”

“娶你的人是我，我要你就够了。”

“栀儿何德何能…”水眸周围的泪珠擦了又凝，话已不成句。

慕容湍不发一语，将她按入膛。

而暗处，一双因妒恨而微眯的眼，幽光轻掠，正恨恨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