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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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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仁偲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勾笑,随即松了手,让她得以如重获自由的鸟儿般飞到家丁身后。过了半晌,才见到上次遇见的胖丫头气吁吁地来到他的眼前,他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怎么又是你这个登徒子?”裘瓶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仍执意斥责他:“我不管你是谁,你最好马上离开,要不然的话…”她的眼往后一瞥,让他得知,倘若他轻举妄动的话,别怪她要家丁伺候他一顿温

臂仁偲但笑不语,漆黑的眸子追随着那抹月牙白的身影,过了半晌才道:“在下失敬了,还请姑娘海涵。”他并不是放弃,更不是打不过眼前一票家丁,而是他对她愈来愈有兴趣,故不想唐突了佳人,以免断了以后的缘分;他极想要她,不是现下,待他将她的底细查清楚后,玩起来会更有劲。

臂仁偲撂下话,意味深远地睇着面无表情的季雪梅,不知为何竟让他的心痛了下。

敝了,怎么他总觉得她有点诡谲,不似一般的姑娘家,仿佛少了点什么。

“你还不走?”裘瓶静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放肆的眼继续脸望着季雪梅。

她岂会不知这个男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男人不都是一个样,见着了丽的花朵,总忍不住想要沾上两口。

“在下告辞。”忽视心底的疑惑,观仁偲十分有礼地道别,然而他那一双充侵略的眼瞳在离去之前,却仍紧紧地锁住她,仿似要锁住她的身影,亦要锁住她的魂魄,让她的心再也离不开他。

***季府富丽堂皇的季府内院,突地传来季老爷子的怒骂声,外带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你给我待在房里,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准踏出!”季老爷怒不可遏地吼着,难以相信她这样无情的女子,竟会逃离家丁的看守,与野男人在枫林里私会。她也不想想她的身份与人不同,亦不想想她的清白之躯,正是他用来与观元承攀权附贵的筹码,竟敢如此作践自己。

倘若不是因为她尚有利用价值,他何必如此用心地栽培她?

“我…”季雪梅一改无表情的面容,蹙紧眉头眸着他,到脸颊上仿似火烫般烧灼,而这烧热的滋味直往她的心间烙下。

这是什么滋味?

这种火烫的觉,她从不曾受过,然却与今儿个在静心台与那无男子相遇的受是一般的。

“还有什么可是?”季老爷有点意外地睇着她,没想到她竟也学会了顶嘴。她不是无无望、冷若冰霜的吗?怎么今儿个同野男人私会之后便有了情?难不成真是想要嫁人了?

“不准你再出门,否则…”他不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触动了她不曾浮动的心,他只要将她锁在门内,让她保持原本的样子便成!

现下不管观元承再怎么推辞,他也要赶紧将她送进观府。

“爹。”口烧烫的火炽烈而狂獗,惹得她将以往向来放在心底的话,一古脑儿地冲出了口。

“你还顶嘴?”季老爷怒目地瞪视着她,大手高高地扬起,却又及时收回。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绝对不准你再同那个野男人见面。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横竖我绝对不准你坏了季府的名声,不准你像个不要脸的女人直巴着男人不放。你是个千金小姐,不是勾栏院里的花娘!你等着,再过几我就要你嫁入观府。中秋之前,你不准随意走出房门,要不然我就打断这个笨婢的腿!”她能瞧的便是这一张脸,倘若他不小心伤了她的话,那他岂不是亏大了?把她养得这么大,推掉那么多上门的亲事,为的不就是观元承所能提供的好处?他怎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爹…”季雪梅用不会如此拔尖响亮的声音吼着,不敢相信她真的只是一颗棋子!

在爹的心目中,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只是他用来攀附权贵的棋子罢了,而如令他竟然要把她嫁进观府?

即使她不曾到过观府,但也听过城里茶余饭后的闲言闲语。观府里头的下人是出了名的刁蛮,而这全都是主子带的头,那种地方她宁可死也不去,但是她抗拒得了爹吗?

这又算什么,他怎能随意栽赃罪名予她?她同那个男人不过是见了两次面罢了,为什么硬是得背上如此难听的罪名?

“进房去!”季老爷不容置喙地吼着,睇着她不曾出愠的脸。

季雪梅蒙的水眸直瞅着他,突地发现,她似乎不曾仔细地瞧过他的脸,不曾发现他的眼中并无为人父的慈祥,站在他的面前,或许她的存在比个下人都不如。

他看她的眼神,仿佛不是一个爹对女儿的神态…而她却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她并不曾眷恋爹的慈祥,为什么在这当头,她突地觉到有一股锥楚的刺痛在她的心间滑过?

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身不由己地认命。

“是。”季雪梅甩开陌生的情绪,在裘瓶静的服侍下,回到自个儿的闺房。

她很累了,什么都不想再想,然而不知为何,浮现在她脑际的竟是那一张狂肆魔魅的俊脸,仿佛遇见他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小姐,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没有封住那些家丁的嘴,才让老爷知晓了这件事,我…”裘瓶静扶着她在榻坐下,愧疚不已地垂下螓首,懊恼自己怎会让小姐白白挨了那一巴掌。

以往不会见过小姐如此对老爷顶嘴的,为何小姐今儿个像是吃错葯似的,不但顶了嘴还生了气。她甚少见小姐笑,亦没见小姐生气过,然而这几来,小姐仿佛不再是原来的小姐了,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改变。

“不碍事。”季雪梅淡淡地道,发觉心中的躁动依然,令她无法像以往那般沉静。

“但是…”

“怎么着?你又做错了什么惹姐姐生气了?”一道朗的嗓音传入房内,随后进入的是一个纤弱的身躯。

“少爷?”裘瓶静有点惊慌地喊着。

“小声一点,要是让人知道我又到姐姐这儿来的话,我娘又要念我了。”季渊德连忙捂住她的口,生怕房外的人听到了她的大嗓门。

“渊德,你怎么又来了?”季雪梅不又蹙紧了眉。

“姐姐,你也不我到这儿来吗?”他走到她的面前,俊逸微白的脸展着儒雅的笑。

“我知道你的心情一定不好,因为爹已经决定要将你许配给观元承观大人了,是不?”

“你也知道了?”她苦笑。

“唉,爹也真是的,明知道观大人都已经年纪一把了,竟要将如花似玉的姐姐许配给他做妾。”他惨白的脸上有一抹落寞。

“我同爹说过了,但是爹…”

“我知道,一旦爹决定好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更改的。”她轻抿着,似笑非笑。

“你还是乖乖地待在房里,免得到外头来又吹风受冻了,到时候二娘又要找我麻烦。”他是季府唯一的子嗣,但天生体弱,几番差点回天乏术,但这几年来保护得周全,倒也安了二娘的心。不过他三天两头老往她这儿来,让二娘对她的敌意愈来愈深,她也受尽了池鱼之殃。

“别说那些了。”季渊德不以为意地道:“我今儿个来是陪姐姐聊天的,要不然天天闷在房里,不生病都难。我还在想,改天我要同你一道到外头去赏秋景、观,你说好不好?”

“爹不准我踏出房门一步。”

“教瓶静扮你的模样不就得了。”季渊德仿似早已决定似的,年轻的脸庞上净是令人揪心的撒娇气息。

“我不管,待你出阁之后,这季府里便再也找不到可以与我闲聊的人了,我自然是要你在这段时多陪陪我。”季雪梅不笑了,微微出雪白的贝齿。

说的也是,往后倘若要再见面,实是有点困难,横竖她是爹重要的棋子,爹自然是不可能打死她!包不可能怪罪渊德。

走走也好,要不然她觉得自己真是愈来愈怪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偷偷地改变着她、牵引着她,令她不安又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