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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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房里,鹳上人从药囊里又取出一个紫铜小香炉,取出几支檀香,再放上一些药末。他这个药囊,真像是百宝箱,可以取出千奇百怪的东西。
取出镰刀火石、纸煤,敲着火,点起檀香,立即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弥漫在房里。
仲彬问道:“大师!我爹娘他们…”鹳上人微笑着说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他们二位已经无碍了。”仲彬嗫嚅地说道:“大师!可是…可是…他们现在还…”鹳上人说道:“小哥!如果我说得不错,令尊令堂中毒至今,至少也已经过了十天以上。十天不吃不喝,仅靠一些防毒的物药,只能迟缓毒的发散。慢说是人,就是钢铁也会生锈了。现在靠着白玉蟾蜍,
去体内的剧毒,一时还无法苏醒过来,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仲彬急着说道:“大师!还要等多久呢?”鹳上人说道:“我在焚着一炉香,这香不是普遍檀香,可以使人定神安魂,可以清涤内腑一切不洁之气。经过一个时辰之后,令尊令堂不但可以苏醒,而且还可以神清气
,剩下来的事,就是如何补补他们元气了。”小彬正好此时送进两套衣服,说道:“大师!来不及
制,只能将就穿过今晚,明天再做处置。换过衣服,我们还是在等着大师和仲彬,只是大师手到毒除,我们的酒才喝得舒畅。”鹳上人哦了一声,难得的
面笑容,似乎对于赵小彬的这番话,十分
意,出得房门,将门紧闭。
仲彬正要说什么,鹳上人摇头说道:“不必在此等候,一个时辰,他们不会醒过来,你尽管过去吃了肚子再回来。”过得这边上房,四支巨大的烛台,点着明晃晃的蜡烛,将房里照得一团喜气。
赵雨昂首先向鹳上人道过辛苦,说道:“大师面笑容,自是手到成
,不知他们二位现在情形如何?”鹳上人笑笑说道:“庸医可以害命,神医则可以救人。你们不是称我为大师吗?自然是着手成
,药到毒除了!”难得鹳上人是如此的风趣,立即引起大家的喜乐与
笑。
赵雨昂一拍桌子说道:“大师!就凭你这句话,我们要为之浮一大白!”他斟了一杯酒,叫道:“仲彬!”仲彬立即双手捧过,跪在地上。立即被鹳上人一把拉起说道:“年轻人!千万不要膝盖着地。”他接过酒杯,对仲彬点点头,又对小彬说道:“还有你!还有小梅姑娘!华老大的千金!陪我老人家一杯。”四个年轻人还有什么话好说,各自斟了酒杯,捧过头顶,再又一仰头,干得滴酒不剩了。
有了一个快乐的开始,这顿饭吃得真快乐。
赵雨昂在席间说道:“仲彬!方才云甫再三不肯说,他一定要让你自己说,告诉我们大家,洪如鼐夫妇都是高人,而云甫和你也非等闲之辈,何以发生了这种情形?”仲彬站起来,神情黯然。
赵雨昂连忙说道:“仲彬!如果你有困难,尽可不说。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再痛苦的伤害,都已经成了过去的回忆。我的意思是希望让这次经验,作为今后的借鉴。”仲彬连忙说道:“爹!我只是觉得这次的灾难,造成如今这样的结果,真是一次惨痛的教训,一时心头动,倒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他便把岳州之行,说给大家听。
朱云甫红着脸说道:“真正惭愧的是我,打了一辈子的雁,到头来被雁儿啄瞎了眼睛。一个不小心,被人挟持,作为要胁洪前辈的手段。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那一次吃亏上当,哪里能够顺利地见到洪前辈,又哪里能够这么快就天伦团聚?”他不好意思笑了笑:“错打正着,聊以遮羞!”朱云甫厚着脸逗得大家都笑了。
赵小彬接着问道:“仲彬!当我们到了扬州排帮总坛,想必你也早就到了岳州,为何中途又…”他把话缩了回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就是因为中途出了事,才耽误了五月初五的约期呀。
仲彬缓缓地说道:“大哥!事情是非常意外的。”原来赵仲彬会见了洪如鼐、邱千屏夫妇,与亲生父母团聚,那份快乐与欣,自是意料之中的。
但是,洪如鼐了解,岳州绝不是久留之地,乐如风绝不会就此罢手,在岳州多留一天,就多一天麻烦的机会。洪如鼐自然不是害怕,他觉得老天能让他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夫父子团聚,了却了二十年的憾事,他已经心
意足,他应该珍惜这份上天的赐与,不要让麻烦破坏了完美的
笑。
因此他决定悄悄地离开岳州,他有足够的时间,沿途纵情于山水之间,补足二十年疏隔的亲情。
他们一行四人,趁着当天天未明,悄然离开了洪如鼐的别庄,踩着晓
,顶着残星,踏上旅途。
三月上旬,在岳州虽是暮,却有初冬的寒意。
他们一口气走了几十里,才买了一辆车、三匹马,除了邱千屏,大家或车或马,不赶路,没有固定的歇足处,真正是随遇而安。
从草长莺飞的三月暮,走到蚕桑才了,灌水
秧的四月初夏。
一路之上,最快乐的是邱千屏,最安的是洪如鼐,最是善解人意的是赵仲彬,虽然说复姓归宗,还要等到和剑神赵雨昂夫妇见面之后,但是,父母与子女的亲情,不是这种形式上的承诺所能限制的。
尤其是邱千屏,二十年的煎熬,如今不但夫团圆,而且平地冒出这么英俊
拔的儿子,这份
足,就别说有多惬意了。
洪如鼐的内心总是还有一丝丝歉疚之意,如果当年能够忍下一口气,这种天伦之乐,不就是可在二十年前就能享受了吗?
因为他内心有歉疚,所以,他对子份外的体贴,对儿子仲彬则是特别的
顾。
再加上朱云甫心得意,因为,这一出父子会,多少要归于他的安排。
沿途四人,由于心情快乐,从容于道上,喝不完沿途佳酿美酒,吃不尽沿途名菜佳肴,游览不完各地的名胜古迹。
这真是一次愉快的旅程。
离五月初五不过只剩下二十天不到,一行来到了镇江这个滨江的大城。
洪如鼐说道:“今天在此地歇脚,好好地休憩,明天起,不能再这样游山玩水了,要好好的赶一赶路程,五月初五以前,一定要赶到鼋头渚。”一宿无话。第二天大家漱洗已毕,正要准备启程,店家却来到上房,一直拱手抱歉,脸惶惶不安地说道:“诸位客官!真是对不住!你们的四匹马,昨天夜里都已经被人毒死了。”大家一怔,洪如鼐立即问道:“店家!你怎么断定我们的马是被人毒死的?”店家
面赔笑说道:“这位大爷责问的极是,可是,小店槽头饲养了不下五六十匹马,其余的都无恙,唯独大爷你们的尊骑,倒死在槽前,这显然是受人毒死,绝不是普通的意外。”朱云甫上前说道:“店家!你很有眼光。”店家说道:“不瞒诸位,小的在这家兴隆客栈已经将近三十年,阅历多少人事,总得有点分辨事理的能力。比方说,四位客官,就不是等闲之辈。”洪如鼐微微笑道:“这回你可看走了眼了。”店家也微微笑道:“那就算小的看走了眼吧!只是客官尊骑死在我们小店的槽头,当然我们要赔,但不知各位可有什么特别条件?”洪如鼐笑笑说道:“几匹劣骑非但没有特别条件,而且我们
本就没有打算要你赔。”店家躬
说道:“自然要赔!自然要赔!”朱云甫说道:“店家!你说过槽头有五六十匹马,唯独我们四匹马被毒死,显然这是针对我们而来的,与你们
本无关,岂有让你赔偿的道理。”店家惶然说道:“诸位是高人,可是小店是百年老店,从不…”朱云甫伸手拦住他说下去:“店家不要再说,不过我们今天都要赶路,没有坐骑是不行的,你立即替我们买四匹马,钱多少没有关系,要快办。我知道镇江靠江行水,多的是船只,马匹要买不易,你快去吧!”店家哪里敢再多说话,喏喏而退。
赵仲彬忍不住问道:“朱叔!这是怎么回事?”朱云甫望着洪如鼐。
洪如鼐沉了一会说道:“莫非来自燕京的计谋!”邱千屏说道:“我如果能看看马儿中毒的模样,就应该可以知道使毒的人是什么来路了。”赵仲彬说道:“爹!既然是燕京派来的,为什么到现在才盯上我们呢?为什么不公开
面?”洪如鼐微微笑道:“仲彬!凡事离开不了一个‘理’字。爹在岳州,是个重要人物,如今弃他们而去,乐如风受不了,孛罗也受不了,如果他们不作严厉的制裁,他们就没有办法维持他们那样庞大的组织。因此,如何抓住我,公开地杀掉我,是他们目前一项最重要的事。”邱千屏不
拉住洪如鼐的手说道:“如鼐!”洪如鼐笑笑说道:“夫人!不必要为我担心,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他转向仲彬说道:“虽然我们离开岳州,走得很隐秘,但是,要不了两天,岳州的人,自然知道。”仲彬说道:“可是他们并没有追杀!也没有盯梢!”洪如鼐笑道:“追杀要有本领才行,他们除了向京里飞鸽传书,报告情况之外,他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盯住我们。你是没有看到而已,像他们这种盯梢,可以隔上几十里,甚至于盯在你的前面,就是不让你发现。”赵仲彬愤然说道:“爹!我们等着跟他们拚上。”洪如鼐说道:“马匹被毒,表示他们已来了援兵,用不着我们等,他们会跟我们碰面的。”他深深地望着邱千屏,缓缓地说道:“夫人!我真怕从现在起,破坏了我们游山玩水的情调了。”邱千屏微笑着说道:“如鼐!旅途之中,太过平淡,不也令人觉得乏味么?况且你跟乐如风这笔账,迟早要算的,如果她能自己来,那才是一了百了,免得以后牵肠挂肚的。”仲彬说道:“我们就在这里苦等吗?”朱云甫笑笑说道:“放心!他们不会让我们在这里清闲的。”言犹未了,店家已经
头大汗地跑进来,一面揩着汗,一面说道:“总算把事情解决了!没有耽搁各位客官的路程。”他带着兴奋的口气,告诉洪如鼐客栈本身没有马,槽头五六十匹马,都是客人的。而镇江很难买到马,常言道是:南人乘舟,北人骑马。在镇江买一艘船,指顾之间,可是要想买一匹好马,却是难上加难!
店家正是忧心忡忡的时刻,有四位客人临时要买舟从水路南下,四匹马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