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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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徐徐,刚开的木莲,才几
就凋谢。
凋谢的时候,花瓣仍是鲜妍,带著淡淡香气。抬头望緻的庭园美不胜收,处处讲究,栽种著奇花异草,建筑更是由金丝楠木搭盖,遍地铺
细緻澄砖,门庭宽阔、守卫森严的宅邸,是大风堂堂主的住处。
不过,就算是无人守卫,大门开开也没人胆敢走进来。
最主要的原因,是罗家经营鏢局生意,刀剑无眼,说不準何时会有人上门寻仇或找麻烦,寻常百姓不愿意蹚浑水,往往有多远就闪多远,不愿意惹来血光之灾。
但是,这儿并非一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罗家的大门前,也曾车如水马如龙,登门求亲的人,多到快将门槛踏平。
可五年多前,如平地惊雷般,yin贼杜峰胆大包天,污辱了天下第一美人,罗梦名节就此被毁,求亲的人这才断绝。
并不是人们嫌她清白不再,而是怜她受到惊吓,谁都捨不得再相,爹爹更是防得密不透风,怕她再受惊扰,绝口不同人谈婚事,求亲的事就这麼搁下,延宕到了如今。
罗家的高墙里,宅邸的主宅中,有间气派恢弘的大厅。
白昼时分,大鏢师们各司其职,不是去送鏢,就是到玄武大街上的铺面帮忙,此时大厅里只有两个男人,正忙于议事,桌上堆卷宗。
相较于一身苍衣的上官清云,沉飞鹰更显英华内敛,一言一行皆不动声,不论再繁杂的事,经他几句言简意賅的解释,就能条理分明。
“大运河从南至北,水路畅通,严家船队最多,就算不属于严家,也会礼让三分,安全最高。”他穿著白
宽袖劲装,指著一张摊开的地图上,分析图上红黑
错的复杂路线。
“但是,水路对鏢局来说,利润相对较低。”上官清云接话。
“没错。”他点头,指点向地图别处。
“走陆路的风险虽高,但是堂内鏢师,都能独当一面,只有漠北、荆南等处,必须由大鏢师押阵。”
“大风堂上通官、中联商、下识匪,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即便是漠北或是荆南,对鏢师们也非难事。”上官清云对兄弟们的武艺,有绝对的信心。
沉飞鹰抬起头来,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
“安全,最是重要。”
“总管说得是,无论任何事,的确都难保万无一失。”上官清云点头,对总管的敬佩,又多添了几分。
沉飞鹰心思縝密,非一般人能及,办事能力又在武艺之上。他虽是总管,但事实上大风堂内外,不论大小事情,早已全由他经手,堂主罗岳乐得清閒,过得逍遥自在。
事实上,他不仅将大风堂管理得井井有条,在他的经营之下,鏢局规模更益壮大,朋友对他心悦诚服,敌人则对他忌惮三分。
不仅如此,慕他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
想到这里,上官清云的视线,若有所思的望向一旁,厅内主位右边的緻圈椅上头。
那张圈椅用料上乘、工艺极其贵巧,冬铺白狐皮、夏铺丝绸软垫。往常议事时,罗梦就会坐在圈椅上,深情凝望着沉飞鹰。
但是,这会儿,圈椅上却空空。
“怎麼了?”不需抬头,沉飞鹰也能察觉,对方已分了心。
“这些子以来,大小姐时常都不在府里。”这些年来,大伙儿嘴上没说,但眼里可都瞧得一清二楚,看出罗梦对沉飞鹰一往情深。
偏偏,聪明过人的总管对这件事,就像是盲了眼、聋了耳,让所有人看了都心里发急,对罗梦更加怜惜不捨,全都恨不得将当初那个yin贼,活生生碎尸万段,為罗梦报仇。
沉飞鹰仍旧望着地图,不论表情或动作,都平静如一潭深水。
“她去了龙门客栈。”对罗梦的行踪,他总是掌握得一清二楚,从无半点遗漏。
往不论何时,她绝大部分的时间,都会跟在他身旁,以柔情似水的双眸,凝望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