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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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红彩霞映天的黄昏，异于寻常的懊热难当。

这种无风闷热的诡谲天气，徒教人做啥事都提不起劲儿，一颗脑袋瓜昏昏沉沉。四处奔走查缉月光侠盗的陆老九索纵身跃上一棵长得茂盛的大椿树，靠着壮树干闭目养神。

此时，一顶致的轿子从蜿蜒的山径下山，四名轿夫以及随行的丫环早已汗水淋漓，他们暂时在山脚下的奉茶亭停下来歇歇腿，顺便轮取好心人提供，置于路旁的茶水饮用。

贴心的丫环忙不迭端了一杯茶水，走过去开轿帘送进去给轿中人喝。

这一切乍看之下似乎平常无奇，然而，当众人饮下奉茶亭里的茶水消半刻钟，即一个接连一个相继倒地不起。

从奉茶亭后面林子里窜出来一名贼头贼脑的小厮，当他发现所有人已经七横八竖倒在地上，立刻打了一个忽哨通知同伙。

浓荫里悉悉簌簌走出来四名一式轿夫装扮的人，他们迅速将昏不醒的真正轿夫拖拉进林子里，随即顶替轿夫抬起轿子匆匆离去。

这四名冒充轿夫的壮汉显然个个都是练家子，才能扛着轿子依然健步如飞。

把事情经过全瞧进眼底的陆老九，眯着眼儿皱起眉头，忿忿忖道:光天化之下，竟有如此目无王法的猖狂之徒，敢下药拦路抢轿…殊不知轿中坐的又是何许人也？

陆老九打出一声冷哼，俐落的身影已然飘落至浓荫深处，他俯身一探轿夫的鼻息跟脉象，登时了然于地说道:“十里香？江湖败类惯用的伎俩。呸！”他从际摸出几颗解药，一一撬开轿夫的下颚送进他们的嘴里。时间紧迫，他不待他们苏醒，身形一晃施展轻功，尾随那一帮人的后面急迫而去。

他是天下第一神捕，绝不容许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犯科，他刚才故意不出手拦阻，自有其盘算。

见多识广的他一眼就瞧出那几名冒牌轿夫，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的小喽哕，他要把躲在幕后控的藏镜人给揪出来。他习惯大鱼小鱼一把抓，绝不容漏网之鱼逍遥法外。

轿夫抬着轿子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唬儿个几圈，才拐进一条环境清幽的胡同，最后，直接进入一座花木扶疏的别院。

陆老九跟着翻墙入院，如影随形，尾随跟至一间翠竹掩映的雅致厢房。

他蹑手蹑脚掩至花窗下，用手指沾口涎戳破纸窗，从破将厢房内的谈话跟动静，听看得一清二楚。

厢房内有一名衣冠楚楚的贵公子，独坐几案晶茗，耐心地等候躺卧在榻上的美人清醒…

十里香的药效渐退，双手被反绑于背后的美人儿终于悠悠睁开眼睛。

“咦？！这是什么地？”她情急地诘问。

“哈…素心，在你心目中除了你的老相好墨白，难道忘了还有我这位胤祺贝勒爷的存在？”胤祺出口的话酸溜溜，他起身走向素心。

“啊！”她倒一口气。

花魁女素心？！

躲在门廊外的陆老九心口沉了沉。他入京也有一段时，早已听闻名远播的素心之名；只是，不喜女的他对于乡亲妗婶的说媒一向敬谢不，更遑论结识青楼名，自然无缘亲眼目睹她的风采。这下子，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凑上眼贴在口一窥究竟。

“胤祺贝勒爷，民女怎敢忘记您。”素心挣扎地从榻上站起身。

这胤祺贝勒爷三天两头往寻楼跑，一直很捧素心的场，每每指名她陪侍抚琴唱唱小曲儿，他垂涎素心的美已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无奈素心对外宣称自己是程墨白的人，坚持卖艺不卖身，对一大票恋她的纨绔子弟一律不假词。她的冷若冰霜反而搔得人更是心，无不处心积虑想一亲芳泽。

“很好。贝勒爷我也无暇拐弯抹角，干脆实话说给你听。今天，我派人强掳你来，就是要你陪我一夜风快活，只要你伺候得舒坦，我不会为难你，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去。”

“这…贝勒爷，您与程庄主一向友好，您这么做不怕坏了你们之间的情么？”

“哈！你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这句话么？更何况，今天所发生的事，你不说我不说，程墨白又怎会知道？我的美人儿…贝勒爷我想死你了，你就依了我呗！”胤祺贝勒爷不光嘴巴说说，更伸出禄山之爪偷袭她丰腴的脯。

“啊！您…民女请贝勒爷自重！”素心又羞又恼，厉声喝斥。

“自重？！炳，一名勾栏院的女，竟敢开口要我这位堂堂的王孙贝勒爷自重？！哼！素心，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晚，贝勒爷我若得不到你，你休想走出房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