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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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沃萨第一勇士的季尔登，虬髯须张，拒不投降，像头暴怒狮子困兽犹斗。

尽管并不适应水面的颠簸，但凭借其雄厚的内力，季尔登以千斤坠心法稳住身形，双脚牢牢贴在甲板上，避免被出船外。

与此同时，他手上的马刀疯狂地挥动，扫开四面八方刺来的武器，饮围攻者的鲜血。每一刀下去，都是一片金铁鸣的脆响，加上一片飞溅而来的血。

死在这位蛮族勇将手上的闪北郡水军战士超过三十人，可身前身后的围攻者却前仆后继，越来越多。

仗打到这个份上，可供屠戮的敌人已经所剩无几，斩杀敌军主将又是一件首功，故而季尔登所立之处如同一块磁石，引越来越多的战士争先恐后地赶来抢功。

“铛！”马刀掀起的恐怖风暴被人中途截断，孔狄的重剑与季尔登的马刀相，在黑夜中淬起一团闪亮的火花！

七把短剑和两柄鱼叉，已经抵及身后！

好个季尔登，平地凌空而起，避开背后刺来的武器，随后一扭，变转身形，手中马刀以泰山顶之势劈向孔狄！

因内力不及对手，孔狄刚才与季尔登硬碰硬毫无花假的锋，已经吃了暗亏，此刻对方以玉碎之势劈来，他也只好咬牙举剑相。

“铛！”又是一声巨响。

孔狄嘴角挂血“噌噌噌”连退五步，在甲板上连踩几个裂。

季尔登虽然在打斗中占优，但也遭到孔狄强劲内力的反弹，控制不住空中运动方向，落入水中。

不识水的季尔登，双手舞、双脚蹬。上百枝箭矢和五枝拍杆，追身而来！

水面上汩汩地浮起一片细密的血泡…

一声惨叫后，一切又归于平寂…

这场泪河水上遭遇战，自黄昏开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闪北郡水军才完成打扫战场的工作，结束屠杀。

在半天多的时间里，游牧联军舰队全军覆没、船只全毁。

刀矢投石仅造成了少部分伤亡，绝大多数人是被河水淹死的，除两千俘虏外，其余的约四万八千人悉数喂了鱼虾。

泪河本就水湍急，沃萨人又基本上不会游泳。即便有极少数幸运儿能逃离水面，河的两边却是恐怖的风沼泽，逃生机率几乎为零。

反观闪北郡水军方面，仅损失两艘战舰，伤亡只有千人左右。

当这支巡航舰队胜利返回码头时，更惊喜地发现，纽卡尔已经命人在那里敲锣打鼓地接了。

是河面上沃萨蛮兵们的漂尸，提前将胜利的消息漏给了闪北郡总督大人。

这一场水上大战，共有数万具浮尸被急冲往泪河下游。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尸体漂在窄窄的泪河水面上，尸身被河水浸得肿如白猪，脸也都被泡得变了形，惨不忍睹。

这种噩梦般的恐怖景象，在泪河下游居民的心目中留下了长时间挥之不去的深刻印象，以至好几年后，人们还觉得河水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泪河水战，沃萨人损兵折将，戈特苦心制定的奇袭计划彻底破产。

目睹浮尸遍河、水淤的场景，看着几年前曾无情蹂躏闪特的异族野蛮人如今的惨状，闪特人无不为水战大胜而呼雀跃，领地内军民士气大振，更加坚定了抗击侵略、保卫家乡的决心。

陆上是骑马民族驰骋的天地，水上则是农耕民族，特别是商业民族表演的舞台。违背了这一规律，跑进了错误的战场，无论是谁，都难以避免惨败的命运。

当然，如果我们就事论事，依具体战例具体分析，戈特沿水道进击闪特的战略，总体上不失为一条出其不意，化短为长的奇计。

然而奇计的缺点就在于此，收益大，风险也大，不是大胜，就是惨败，如若被人识破，更会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