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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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漫天袭来，沙砾吹在肌肤上，带来尖锐的疼痛。加上灼热的烤炙，教人痛得更加难忍。

离开殿不远处，在楼兰城的广场上，有一口清泉，名为甜水泉，泉水清澈而甘冽，是楼兰城居民常饮水供给处。搂兰城的建筑具有强烈的边疆风格，以柳木编成墙，再绘上斑斓的彩，城内以厚硬的黄砖铺成大道小径，而广场位于楼兰城的正中央。

冰儿举着沉重的陶瓶，面无表情地站立在井的边缘，拿出柳木编成的桶，舀出桶桶清泉。她穿着羊皮袄子，间系着皮袄裙，优美的四肢都在光之下，颈项间的银质锁链引来众人的目光。

众人在她身后议论纷纷，从那条锁链上辨认出她的身分。

韩振夜要她跟着一般奴隶居住，只是偶尔召唤她，要她做些换水更衣的举动，却没有真正地伤害她。

那双黑眸始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是不是在算计着，考虑该如何折磨她？

因为木桶沉重，汲水数次后，她的双手有些颤抖，雪白的肌肤因为劳累及炙热的光，沁入点点香汗。她暂时歇息，以薄纱擦着汗。光炙盛，她有些头昏眼花，脚步不稳地颠踬了几下，手中的柳木桶摔在地上，溅开水花。

一声尖锐的惊呼传来，紧接着是骆驼蹄子踏的声音。冰儿本能地闪开，躲避到井的另一方。

被水花惊吓到的，是一长串的骆驼队伍，为首的那头骆驼慌地举到蹄子，把背上的男人甩了下来。众人瞧见这狼狈的景况，全都发出大笑，那男人则是恼羞成怒，气呼呼地站起身，往冰儿大步走了过来。

“你这笨女人，在搞些什么！”他愤怒地骂道，衣着十分华丽，却不像是楼兰的国民。

细看那列骆驼队伍，衣衫行旅都华丽非凡，在队伍的中央，一名年轻的男人高坐在白的骆驼背上，男人的眼眸是天空似的蓝，嘴角抿着，额上有着灿烂的珠宝饰品，珠宝以孔雀河的玉石雕成了危须国的纹徽。

那个从骆驼上摔下来的的男人气愤地瞪着冰儿，瞧见她颈项间致的锁链，认出这美貌的女子只是个地位低微的奴隶。

“该死的奴隶，你的主人没好好管教你吗？”他扬起马鞭一，鞭子圈住冰儿纤细的，硬是将她扯了过来。

她娇小的身子被拖倒在地，细致的肌肤在糙的地面摩擦，伤口很快渗出鲜血。她咬住，没有出声求饶，仍是傲然地瞪着那个男人。

“这是什么眼神？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他吼叫着，扯住她盘绕在颈项间的锁链。

受到后方有主人饶富兴味的目光。主人没有出声阻止，而他对楼兰的居民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如今这个美貌的女奴冒犯了他，他可有许多方法可以整治她。

走上前去，他捏着冰儿的下颚，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她数个巴掌，那可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用尽力气地打着。

广场上一片死寂，没有人上前手，全都静默地看着。一切仿佛山雨来，沉默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还想要活命，就快些放开我，否则让拥有我的人见着，那可不好。”冰儿冷漠地说道，嘴角的血沿着瓣滑下，染在羊皮袄子上，她没有去擦拭。因为那几下的重击，她的耳朵至今还嗡嗡作响。

男人冷笑着，用力扯紧锁链，得她低下头去，贴近他的靴子。

“会有多不好？他会怎么做？杀了我吗？”他完全不当一回事，以为冰儿在威胁他。

“收拾好你惹出的子，把靴面上的水干，若是得大爷我高兴了，我就放了你。”冰儿仍是抬着头，毫不畏惧地看着。这个人的威胁并不能伤害她，真正能伤害她的，应该是某种更细致的痛苦，只有一个男人掌握了她的坚强与脆弱，决定更让她生不如死。

男人瞧见她强硬的态度，更加没有台阶可下。所有的楼兰城民都在看着，而他竟然无法驯服一个低下的女奴。他气急败坏地猛扯锁链，不在乎她细致的颈项已经被磨得受伤。

“听不进我的话吗？给我乖乖干…”半空之中，倏地有蓝光闪过。

只是转眼之间的事情，之前那个男人还在逞凶，迫冰儿净他的靴子，一双手扯住锁链拼命扯动。而下一瞬间，他的双腕出现一道红线，红线转眼扩大，成为汹涌的血泉，他的一双手被锋利的刀刃切断，跟身体分了家。跌在地上，鲜血染红了黄砖。

广场上发出惊呼声，那人痛喊着，蹲跪在地上，狼狈地妄想把断腕接回身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来，影笼罩了冰儿。她缓慢地抬起头来，因为影的关系而看不清他的面貌，但她心知肚明，从最初就猜出了他的身分。

韩振夜五官都隐藏着影中，而他那双冰冷的黑眸却是无法错认的。冰儿的紧张没有减少反而增加，她无法分析，他的出现是解救了她，还是更加威胁了她。

“她是我的奴隶，谁也没资格碰她。”韩振夜说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的手中持着一柄长剑，剑柄是上古的龙骸，而剑刃非常锋利，杀人不见血。

危须国来的使者们看见同伴双腕被断，气愤地纷纷拔出武器，将韩振夜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