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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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长安城天光浅浅，浮云冉冉，秋凉的气候宜人，几可比拟为一幅优美的诗画，让人们惯于繁忙的心不放松了些许。

而此刻，最是热闹的朱雀大街上，虽然人依旧拥挤不堪，争执怒骂声亦时时可闻，但多数百姓脸上写着的足与喜悦，足以表现出这时代的神所在。

太平年，生活富足，既无灾祸且无厄运，这已是老天赐给他们最大的幸福。

不过，在这般平和的气象中，整座城却允斥着一双双偷窥似的眼睛，暗探着同一个人。

那是个男人，奇怪的男人。

一头的金发、碧蓝的双眸、太过高大拔的身躯，以及他一身的奇装异服…打从这个外邦男人跨入城门，大伙儿的目光就无法再作稍离，完全追逐着他的一举一动。

五胡融合，京城里有各式各样的人种前来定居、买卖，像他这样的相貌，照道理说，还算寻常。然而，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有一股特殊的气质，令人望之生寒。

所以即使好奇得紧，至今还是没有人胆敢上前与他攀谈，只是远远地观望。

“小子，今天的只剩这些，快拿回去吧！”-集一角的猪摊前，留有腮大胡子的屠夫，扯着嗓子对跟前等候许久的男孩说道。

“谢谢王大叔，当家的让我告诉您，改明儿个她会再赶些上好的布锦送到您府上。”男孩身上经过无数次补丁的衣裳显得残破，可是那光般灿烂的笑容，仍不因外在条件的欠缺，而稍减其蓬的青气息。

“甭送了，上回你们拿来的，家里的妇道人家都还用不完哩！”

“那怎么好意思！当家的说，不能老是占您的便宜。”说着，男孩纵使有千般舍不得已经收进怀里的猪，犹忍痛把荷叶包原封不动地放回摊子上。

人穷，志气可不能短！如果老板不接受他们仅能提供的换，当家的绝不会允许他们平白收取他人之物，男孩很认命的想着。

“没的事儿，别太客气了！”老板与小男孩在摊前推送了好一阵子，始终僵持不下，直到忽然横出的一只手在半空中拦截住那包猪，并且毫不留情的扔掷于地，他们两人所有动作才因这突发状况而打住－－“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面对那一双魅的蓝眼睛，连长得虎背熊的老板都忍下住结巴了起来。

男人一声不吭，看看他们，再看看散落一地已沾染污秽的猪，眼神中竟然带着轻笑。

“你！可恶！”小男孩很心疼地捞起尘土堆里的猪，继而愤怒的扑向始作俑者，准备展开一场击－－“砰！”男人的身形未动，眨眼间，小男孩连他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自个儿就万分狼狈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痛死我了！”男孩身上跌出了几道伤门，痛得他哇哇大叫，也引来另外几名与他同样穿着的孩子从别处跑来探看。

“小大，你没事吧？”其中，有人这么唤他。

“我没事，可是猪…”被唤作“小人”的男孩见到好不容易得来的猪，经过此番灾难，几乎变成一块模糊难辨的黑炭，眼泪霎时就滚落一大串。

那些足够他们吃上好多天啊！

“坏人，打打！”一群孩子中，年纪最小的女孩，走路都还不稳，但是看见自家人被欺负，她却勇敢地踩着歪歪斜斜的步子迈上前，张嘴就朝男人的小腿狠狠地咬下。

男人没意料到这幕，眉头微皱了一下，接着，全部的人都被他的举动给震撼住了－－仿佛慢动作般，大家亲眼看着那名女孩飞了出去，大力撞上了一旁的墙壁，然后她小小的身子，缓缓地、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

“啊！”众人惊呼，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么狠心的人。

她只是个孩子呀！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男人下手下得这么重？

围观的人愈来愈多，把猪摊附近的通路挤得水不通。

“小小！小小！”孩子们喊着妹妹的名字哭成一团，每个人都凝着泪眼，紧紧护住彼此，戒慎恐惧的望着那个男人。

“大爷，这些孩子与我是识，他们并不是要打劫，我想您误会了。”老板出面打了圆场，好心替他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搪寒他过火的行径，以免众怒一起，又惹来打打杀杀，那么他的生意可就甭做了。

不是他小老儿胆小怕事，而是瞧这名外来客人才小的身手，猜也知道他并不好惹，对于孩子们所受的委屈，老板只能暂且说声抱歉了。

“原来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