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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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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飞逝,转眼之间,昔的小河诠已然十岁,娇小的身材、清丽的容颜,依然只是一株青涩幼苗,在四位干爹、叔叔的保护下,安然成长。

五岁那年,石炎官便将她的遭遇一字不漏告知她,她不怨也不恨自己身为弃儿,反倒庆幸着自己能在阎王门的保护下,拥有快快乐乐的童年。

阎王门在世人眼底,虽然是十恶不赦的杀手组织,每个门下的成员,也几乎都是在刀光剑影下血生存的魔物,但她为亲娘所弃,却让魔鬼所救,在她小小的心灵里,善恶的定位究竟如何区分?她不懂;也不想深思。

六岁那年,阎王带回一名大她四岁的女孩,取名怜我,成为阎主门内的第二朵红花。若河诠是热情的火苗,怜我便是无温的寒冰,不大的年岁差距却有着天地之别的格。在男丁兴旺的杀手组织里,冰与火般的两个女孩竟意外地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树荫蔽,点点金光透过稀疏叶洒在昏昏睡的小姑娘身上,薰风阵阵催人眠,夏蝉声声引人梦…

“河诠,你又在偷懒。”淡然的嗓音打断河诠的昏沉,肯定的口气中泛着一丝笑意。

“怜我姐。”河诠吐吐舌,有点心虚地回过头打招呼。整整高过河诠两个头的少女就地坐下,盘起腿与河诠一同打坐。

十四岁的怜我,扬高的眉下镶嵌着有神的墨黑双瞳,一头青丝简略束于脑后,由于自小便习武的因素,使她如同未发育的少年,瘦、窄、长腿,完全寻不着妙龄姑娘家该有的娉婷媚姿。

“晋级武试不是快举行了吗?你今年不会又打算留在同一等级吧?”怜我打趣地问,脸上表情却丝毫未变,仿佛七情六早已由她身上离。

“别取笑我了,反正一定是首轮就给刷下来,我还是继续当我的河诠好了。”河诠无所谓地挥挥手,她对自己的斤两清楚明白得很。

阎王门每年皆会举办一场晋级武试,以武学程度来决定在阎王门中的身份地位。最令众魑魅魈魉垂涎的,就属空下数年的“白无常”一职。

“四爷如果听到你这番话,八成气得怒发冲冠。”阎王门内众所皆知,河诠虽是主爷们收养的“女儿”但主爷们从不给予特权,依然让河诠与魑魅魈魉们一同习武、练功;然而与河诠同一时期入门者,几乎都已成为阎王门正职杀手了,河诠却依然处在“新生”的地位,进退不得。

枉费武判官还三不五时给河诠特训,真是白费了他望女成凤的苦心。

“小吧爹最疼我,才舍不得骂我呢。怜我姐,这次的晋级,你有几分把握?”虽然怜我不过大她四岁,武学造诣却与她如同云泥,任凭她再练个三、五百年,也跟不上怜我姐的脚步。

这大概是因为怜我姐的特训都是大干爹亲自进行的吧!

怜我沉了下才答道:“若主试是三爷、四爷,我应该能与他们打成平手,若是二爷的话…”她从未见过文判官的身手,只约略曾听阎王提及,文判官的武艺几乎可以与阎王平分秋。当真如此,她就没有把握能赢过。

据说当年岁数相仿的四名主爷们是以武艺来决定兄弟排名的顺序,她曾与黑无常、武判官及阎王过手,沉稳的黑无常杀气之中尚带数分宽厚,出招之际必定先行衡量,小心谨慎;武判官的拳风虎虎生威,式式皆又快又狠,然而玉石俱焚的攻击方式略嫌急躁,也越发暴只攻不守的短处。这两位主爷的阵仗她称得上摸瞧透了。

至于教授她武学的阎王…目前她未曾胜过半场,却也知晓他深若渊谷的惊人造诣,而高深莫测的文判官,隐藏在温文笑容下的其实面孔,又是怎生的恐怖?

“放心、放心,若是二小叔主试的话,你一定会打赢他的。”河诠豪气地拍拍她,有数分石炎官海派的模样…没办法,谁教她从小就和石炎官最亲,石炎官在犷的外形下,有一颗最温柔的慈父心肠。

“怎么说?”怜我柳眉轻挑。

“二小叔被封为‘文判官’,就表示他文不武,手无缚之力的文书生,你一只指头不就撂倒他?”只会动不动句诗、摇摇纸扇,有啥好担心的?

“你对二爷的评价这么差?他对你不好吗?”

“也不是啦。”河诠搔搔头“二小叔也很疼我,只是…”她还清清楚楚记得当年二小叔抱她回阎王门的温柔模样,也是二小叔在她初到陌生环境时,夜夜安抚着哭泣失眠的她入睡。她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原本着二小叔的她,会渐渐与他疏离,也许是她五岁那年,二小叔因为任务而离开阎王门长达一年之久的缘故…

“只是?”

“只是二小叔是二小叔,干爹是干爹,不一样嘛。”

“二爷对你的态度,儿就是爹爹对女儿的模样,哪有什么不一样?”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轻易看出白云合泛滥的父,她不信河诠迟钝得没发觉。

“我…我才不要他当我爹爹!”河诠想也不想地冲口反驳,在怜我的目光探索下,她偏过脸咕哝道:“我有三个爹爹已经够多了…老实说,我也很喜二小叔啦,只不过他看起来好弱,就是一副要人保护的模样。”弱?如果文判官叫弱的话,她还真不知道阎王门里的其他人要称为什么?饭桶吗?怜我失笑地想着。

“若要说阎王门最强的人,当然就是大干爹啦。而且大干爹对你又很好,他一定很疼你。”河诠有点羡慕地道。大干爹不但将怜我姐视为贴身护卫,还特别指导她武功,上回她还不小心瞧见大干爹在吃怜我姐的小嘴呢。

怜我不以为然地轻哼。河诠似乎忘了,上回她让阎罗的特别训练打断三肋骨、扭伤左臂,整整躺在上七天!

“而且大干爹还帮你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怜我,听起来就好温柔呢。哪像我,河诠、河诠!”河诠皱皱鼻,不地抱怨。尤其当她得知,她的名字由来只是因为二小叔正巧在喝河诠汤,如果二小叔好死不死的喝着芋头汤,那她不就得叫“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