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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惊疑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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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傲霜道:“你这不是已经安然困了么?”凌燕飞道:“我这是侥幸,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有这种侥幸。”桑傲霜还待再说。

凌燕飞双眉一扬,正说道:“傲霜,你真能不关心老人家的安危?”桑傲霜娇靥上掠过一丝搐,道;“老人家既然不在家,我暂时更不想回去了,我要找他老人家,要是他老人家还健在,我跪在他老人家面前求他恕罪,他老人家要是要我,我跟他老人家一块儿回去,要是他老人家不饶我,尽可以当时把我劈了,我罪有应得,绝无怨言,万一他老人家不幸罹难,我会代他老人家报仇,然后我再回去,我是这么个打算,谁也改变不了,你不要再说什么了,带着韩姑娘回去吧。”话落,她转身就要进去。

凌燕飞一抬手道:“傲霜,你等等。”桑傲霜停了步,但没转回身。

凌燕飞道:“要是老人家不怪你,你就跟老人家回去,这话可是你说的?”桑傲霜微一点头道:“不错,是我说的。”

“好,”凌燕飞一点头道:“你暂且等一下。”他转望老比丘道:“庵主,燕飞有个不情之请。”老比丘道:“凌少爷请说。”凌燕飞道:“驼老现在庵外,请庵主准许驼老入庵。”老比丘脸一变。

桑傲霜霍地转过身来:“你说什么,老人家现在庵外?”凌燕飞道:“他老人家守在这儿多少子了,你要是看看他老人家现在的模样,你会觉得心疼。”老比丘冷冷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一个不认识的人随便进我慈悲庵?”凌燕飞道:“庵主不也不认识燕飞么?”老比丘道:“那是因为韩姑娘在这儿,我认识韩姑娘。”凌燕飞道:“那么现在傲霜也在这儿,庵主不会不认识傲霜。”老比丘双眉一耸道:“凌少爷,我是慈悲庵主,我想让谁进来就让谁进来,我不想让谁进来就不让谁进来。”凌燕飞道:“庵主,佛门弟子出家人,不可轻动嗔念,更不可存报复之心,庵名慈悲,庵主怎可毫无慈悲之心?”老比丘脸大变,震声说道:“他都告诉你了?”凌燕飞道:“是的,庵主,驼老已经后悔多少年了,而且论其本意原是为了庵主…”老比丘脸上掠过一丝搐道:“他已经后悔多少年了,那又有什么用?”凌燕飞道:“庵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何必非今生今世不可,怎么会没有用?”老比丘喃喃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何必非今生今世不可…”神情突然一震,当即肃容合什:“阿弥陀佛,贫尼佛门弟子出家人,凌少爷万勿以此动贫尼,贫尼也不敢在这佛门清净地…”凌燕飞淡然一笑道:“庵主张口出家,闭口佛门,须知出家礼佛并不是为躲什么的,而是将真诚一颗心向佛,终生奉行佛旨宏扬佛法,大慈大悲,普渡众生,要做不到这个,那便是欺佛,也不配称出家人,庵主以为然否?”老比丘默然未语,过了一会儿突然向凌燕飞合什躬身,肃然说道:“贫尼身入空门数十年,到今天才算大彻大悟,多谢指点,醒我冥顽,无垢,掌灯代为师去请桑老施主。”年轻比丘应声施礼而去。

凌燕飞微一欠身道:“多谢庵主。”有顷,步履响动,无垢掌灯前导,驼老紧跟在后,一脸的动神,进禅房,头一眼他便望向老比丘,目光中包含多少不安,多少歉疚,道:“秋娘…”老比丘含笑说道:“老施主,贫尼静心,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多少年来的嗔念今为凌少爷一语消除,贫尼也羞愧,从今起,老施主为我慈悲庵贵宾,也是贫尼方外知常来坐坐,老施主先跟傲霜见见吧。”驼老须发皆动,深深看了老比丘一眼,转望凌燕飞道:“燕飞,谢谢你了。”凌燕飞道:“您这是干什么,刚才我跟庵主说过一句话,希望您也记住,两情若是久长时,不必今生今世。”驼老又一阵动,道:“两情若是久长时,不必今生今世…”猛-点头道:“好,我记住了。”他把一双目光投向了桑傲霜,叫道:“孩子。”桑傲霜突然上前跪倒,低着头道:“义父,傲霜知罪。”驼老伸出颤抖的手扶起了桑傲霜道;“没你擒不住他们三教主那女弟子,揭穿不了他们的大谋,没你,韩姑娘跟你冯七叔吉凶难卜,你何罪之有。”凌燕飞一旁说道:“听见了没有,傲霜。”桑傲霜泪说道:“我跟你回去就是。”驼老转望凌燕飞,讶然说道:“怎么回事儿,燕飞!”凌燕飞把刚才的经过说了,驼老听毕便摇头说道:“不,燕飞,暂时我也不想让傲霜回去,在这儿随时可以跟赤魔教妖孽短兵相接,回去就只有闲着,有我在这儿照顾傲霜,你尽可以放心,你带韩姑娘回去吧,你在里头对付福康安,我们在外头对付赤魔教,咱们分头并进,双管齐下,而且互为呼应,你回去之后给龙云他们送个信儿,叫他们马上赶到这儿来,我需要人手。”凌燕飞心中一阵绞痛道:“驼老,我告诉您件事儿,希望您别太难受。”驼老目光一凝道:“什么事儿,燕飞?”凌燕飞道:“龙大哥跟六哥、七哥已经没了。”驼老伸手抓住了他,急道:“你怎么说,燕飞。”凌燕飞当即就把他于孝王府的人手不敷使用,他调八龙到孝王府去的经过说了一遍,一直说到龙云三个壮烈牺牲。

桑傲霜“哇”地一声捂着脸哭了。

老比丘肃然合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韩玉洁也花容失低下了头。

驼老抓住凌燕飞的手直发抖,须发暴张,神态吓人,他两眼都红了,只听他道“别哭,丫头,别哭,他三个死得其所,跟马革里尸没什么两样,丫头,他三个为大局捐躯,牺牲得壮烈,咱们该为他三个高兴才对,哭什么?”他的眼泪也了下来。

凌燕飞道:“驼老,我甚歉疚…”驼老两眼一睁道:“燕飞,你这叫什么话,主人派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的?这本来是刀口舐血的事儿,他三个身后备极哀荣,不比沟死沟埋、路死路埋强?求仁得仁,求义得义,夫复何求,他三个也应该含笑瞑目了。”凌燕飞道:“话是不错,只是…”驼老道:“燕飞,你实在不该再说什么了。”凌燕飞沉默了,他没再说话。

驼老道:“你出来时候不少了,别让人家揪心,我看你还是带着韩姑娘早一点回去吧。”凌燕飞恭应一声转望韩玉洁道:“玉洁,咱们走吧。”驼老又道:“燕飞,我看你不如干脆送韩姑娘到孝王府去暂住,现在大伙儿都在孝王府,也可以有个照顾,免得让韩姑娘回家去再出事儿,韩大人那儿派人去送个信儿,让韩大人放心就行了。”凌燕飞这里恭声答应,韩玉洁那里盈盈施礼辞别慈悲庵主静心跟无垢,一方面谢过照顾,一方面为打扰致歉。韩玉洁出身大家,知书达礼,辞别慈悲庵主跟无垢后又辞别驼老,最后拉着桑傲霜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该说的说完了,两个人就要走,桑傲霜忽然望着凌燕飞道:“燕飞,有件事儿我一直想不通。”凌燕飞道:“什么事儿?”桑傲霜道:“冯七叔说是我救了他?”凌燕飞道:“是啊,怎么?”桑傲霜道:“这就怪了,我一直没见着冯七叔的面。”凌燕飞呆了一呆道:“怎么说,你一直没见着七叔的面?”桑傲霜道:“我听说冯七叔被他们囚在你去过的那个山沟里,我听见他们在问冯七叔话,可是我进去后并没有看见冯七叔,而且我一进去就发现我上当了,他们骗了我。”凌燕飞心里一动道:“是不是一间石室两扇门虚掩,话声从石室里传出,你只听见他们的人说话,没听见七叔说话,你进去后才发现说话那人并不在石室里,他是利用石室里一个壁上一个碗口般大小的口传话…”

“对!”桑傲霜一点头道:“就是这样,你怎么知道?”凌燕飞道:“我也是这样落进他们手里的,七叔告诉我你让他们囚在那儿,我赶到那儿之后也碰见了同样的情形,他们打算用毒气让我昏过去,然后再把我解送到那座石堡去,为了深入贼巢,我用息大法瞒过了他们,让他们把我送进了那座石堡,到了那座石堡之后,他们把我押到了他们那二教主的住处,结果让我杀了他们那二教主把你救了出来。”他没有详细明说,桑傲霜一听说他杀了赤魔教的二教主也没留意别的,忙道:“怎么说,你杀了他们那个二教主?”凌燕飞点了点头道:“我点了她的死,我知道她是你的仇人之一,可是要不杀她我不了身。”驼老道:“这还用解释,你们俩谁杀不是一样?”桑傲霜娇靥上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道:“义父说的也是,你杀也是一样,不过剩下这一个我希望你能留给我,我非要手刃他不可。”凌燕飞道:“你放心,就算我擒住了他,我也会把他活着给你。”桑傲霜道:“我先谢谢你。”驼老道:“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啊,好了好了,现在咱们琢磨琢磨,傲霜救你们冯七叔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望着桑傲霜道:“你说你儿没见着你冯七叔?”桑傲霜道:“是的。”驼老转望凌燕飞道:“你说你七叔告诉你,傲霜救出他之后自己落在了赤魔教手里?”凌燕飞道:“不错,七叔是这么告诉我的。”驼老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傲霜儿就没见着他,就跟你儿没见着傲霜一样,他怎么说是傲霜把他救出去的。”凌燕飞道:“这我就想不通了!”桑傲霜道:“会不会是别人救了七叔?”凌燕飞道:“还会有谁救七叔,我想不出还会有谁救他老人家?”桑傲霜道:“或许赤魔教里潜伏的有…”驼老突然说道:“不对,照你们冯七叔的话来看,他所以说傲霜救了他自己反落在赤魔教手里,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亲眼看见了,另一种是他本不知道是谁救了他,他在事后听赤魔教徒提起某人救了冯某人自己反陷住了,可是照实际情形看,这两种推测都不可能,后者,赤魔教人不会不认识傲霜,绝不会把别人误当成傲霜,前者,傲霜本就没见着他又怎么救他险?”桑傲霜道:“那究竟是…”驼老望着凌燕飞道:“你想通了没有,燕飞。”凌燕飞苦笑一声没说话,但他旋即又道:“这件事不难明白,等我回去后问问七叔就知道了。”驼老口齿启动了一下道:“燕飞,我说句话你可别在意。”凌燕飞目光一凝道:“我怎么会,您请说就是。”驼老道:“我希望你今后提高警觉多防着点儿。”凌燕飞两眼微睁道:“您的意思是说…”驼老道:“不要让我多说什么,燕飞。”凌燕飞道;“不会的,驼老,冯七叔是我师父的把兄弟,也等于是看着我长大的,不能只凭这件事就…”驼老道:“现在想想,让我动疑的不只这件事。”凌燕飞道:“还有什么?”驼老道;“燕飞,我极不愿意这么想,也极不愿意这么说。”凌燕飞道:“我知道,驼老,我更清楚您的为人,咱们这是以事论事,并不是恶意攻诘谁,我也同样的信得过您,您请只管说,我不会在意的。”驼老道:“往远处想,是你那回中毒,龙云八个连我甚至于你,都没发觉有外人进入桑宅,往近处想,他们既一块儿掳去你冯七叔跟韩姑娘,为什么把他跟韩姑娘分囚在两处,还有,韩姑娘跟他当时究竟是怎么遭他们掳去的,咱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凌燕飞霍地转望韩玉洁。

韩玉洁香启动了一下道:“当时我在房里,我只觉后让什么碰了一下,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凌燕飞收回目光转望驼老。

驼老道;“燕飞,咱们没到韩府查问过…”凌燕飞道:“驼老,您的意思我懂,可是不管怎么说,我绝不敢相信,您是知道的,他老人家一只手曾毁在赤魔教手里。”驼老道:“燕飞,我知道,刚才我说过,我极不愿这么想,也极不愿这么说,希望我错了,我只是要你今后提高警觉多防着点儿,你不要多耽搁了,赶快回去吧。”凌燕飞口齿启动,言又止,旋即他转望韩玉洁道:“玉洁,咱们走吧。”韩玉洁默默地点了点头。

口口口凌燕飞尽管不相信,可是他的心情却免不了有点异样,离开慈悲庵老远他才说道:“玉洁,这儿离城不近,你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恐怕你走不了,我背着你赶一阵好不?”韩玉洁看了看他道:“燕飞,有件事儿我要告诉你,刚才在庵里我不便说,我遭他们劫掳的时候我正在房里梳头,我从镜子里看见了,有个黑衣蒙面人进了我的房,我还没来得及叫他就到了我身后,在我脑后点了一指,他用的是左手。”凌燕飞脸微微一变,旋即淡然说道;“噢,是么?让我背着你走吧,玉洁。”韩玉洁没再说话,默默地走到了他身后。

口口口回到了孝王府,天刚亮。

安贝勒、怡宁、马如龙、孟兰、马宏还有龙氏兄弟一夜都没睡,只为等信儿,孝王爷也是在大伙儿千劝万劝下才去歇息的,凌燕飞一回来,孝王爷马上就又起来了。

大伙儿心里一颗石头放下了,怡宁尤其高兴,她陪着韩玉洁问长问短,亲热得不得了,毕竟两个人将来要作伴一辈子,连孟兰都在一块儿凑热闹。

当然,凌燕飞免不了叙述经过,一听说驼老跟桑傲霜平安无恙,龙氏兄弟悲痛之余添了一份高兴,大伙儿也都代他们高兴。

同样地,凌燕飞也从大伙儿口中得知他离开后的一切,隆克跟哈达遭暗算中了龙涎香之毒死了,可是大伙儿又夺回个孟兰,可以说得已偿失,甚至有过之,但是凌燕飞的心情顿时沉重了不少。

冯七回来之后孝王府就出了子,而且龙涎香又在孝王府出现,尽管他仍不敢相信驼老的话,但是他也不敢认为这是巧合,尤其冯七说到外头找些地面上的朋友一块儿找他去。

对赤魔教来说,他不认为冯七那些地面上的朋友能办得了什么事,冯七自己也明白这一点,要不然冯七他不会献计让官家调动老龙沟的人。

这,他不敢相信是巧合,那么桑傲霜救冯七,他救桑傲霜中了赤魔教那无独有偶的计,以及冯七自己跑回来说桑傲霜救了他,自己反陷在赤魔教手里这两点,似乎也…凌燕飞只觉心头闷得慌,憋得他有透不过气来的觉。

他没有说什么,等话谈完要散的时候,他让龙氏兄弟几个走了,到驼老那儿去了,他却背着大伙儿面告龙氏兄弟,倘若在路上碰见他冯七叔,不可轻易相信,而且还要加倍提防。龙氏兄弟几个都是明人,经验历练都够,用不着他多说什么,一点就透。

如今不用防什么了,大伙儿都一夜没合眼,都各自歇息去了,凌燕飞马如龙的住处紧挨着孟兰、怡宁还有韩玉洁的屋,这是特意的安排,不论有什么事儿,他两个至少有一个得留在左近负保护之责。

凌燕飞够累的,但他躺在上却睡不着,他脑海里盘旋的都是疑问,他冯七叔为什么这么做,又怎么会跟赤魔教沆瀣一气,可是他想不通,毫无所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敲门声惊醒了。他睁眼问了一声:“谁?”

“小七儿,是我。”居然是他冯七叔。他心头一阵猛跳,睡意为之全消,他脑海里飞快转了几转,起来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