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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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台北黑的高跟鞋踩在厚实的料门垫上，黝黑不透光的自动门应声而开。

映入眼帘是用铝钢板刻成的篆体书“唐氏集团”四个大字，泛着银光的柜抬，只有黑线条装饰。好冷的办公室，李薇不打个冷颤。

身穿黑制服的柜抬小姐面走来，发髻梳得光整，挂着疏远而冷淡的笑容，十分职业化，让李薇想到了唐夫人的脸。

“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木兰公关李薇，找唐董事长，昨天已经约好了。”昨天黎伟来访后，她情绪动得无法定下心，五年前的事一幕幕地倒带回想，混得没有次序。

是谁的错呢？当年从美国飞回台北的途中，这个问题她在心中自问了数百遍。决定离开礼明的那一刹那，是什么力量在支撑她？是为了礼明好，不要让他面临这么艰难的选择？是为了让苦命的妈妈能够在生命的终点前，完成环游世界的梦想？

但是在情这条路上，任何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都只是藉口。

当飞机停在桃园机场的那一瞬间，她已经决定一辈子扛着“负心人”这个罪名。看到母亲走时的快乐与足，她觉得很值得。

虽然没有公开的判刑，但这些年来，她不自觉地过着缓刑的子，原以为抵销得差不多了，现在才知道一切还没开始。即使她已经原谅自己，礼明还是不会放过她，毕竟他才是债主。

礼明的意图十分明显，绝对不是思丝企业，也不是黎氏兄弟，他的目标…是她。

只是，他要讨回什么？她也不知道。

丝剥茧后，她拨了黎伟留下来的电话号码，透过他的秘书安排今天的会面，一切程序依商业会谈来进行，就像拜访一位未曾见过面的客三样。这样的安排让她安心一点。

李薇跟着柜抬小姐的指引，走到一扇紧闭的大门。

五年了，他有改变吗？

大门敞开，一阵冷风袭面而来，触目所及尽是冷得发寒的银与黑。李薇心知肚明，礼明变了。

礼明站在办公桌后，高大的身躯挡住午后的光，两人视线会的那几秒，李薇明显处于弱势，忙着让眼睛适应黑白的对映，他坚目了然地看透微光下的她。

这一刻，他足足等了五年，他将冰冷僵直的双手背在身后，傲慢地审视她一身干练的灰套装，以及大波髻发勾勒出的细致脸蛋，她变得更成妩媚了。当年，她虽然美丽，但浑身上下都是小女孩的天真与单纯的热情。

这六个月来，他看过无数张她的照片；宴会里的丽、记者会上的明亮、与朋友聚会时的自然，每一张都是杰作，却比不上站在眼前的她。

女人的特质很适合她，她看起来比当年更动人。难怪身旁男人多如过江之鲫，是这些男人改造了她吗？

礼明的双手紧握，抿住嘴角，这些年来他已经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商场对手知悉他的想法。面对李薇，他倾尽了力气。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他们仍然静默无语。

许久，礼明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走来，停在距她五步远的地方。

李薇顿时觉得自己身处西部牛仔的决战现场，礼明活像身怀绝技的快手，悠哉地等着太升起时，一毙了她。

在来的途中，她直想着他会有什么改变；是如商人一般的市会、大腹便便，还是如以往的令她莫名心跳…

现在看着他，她明显察觉心跳正在不规则的律动，与他明亮黝黑的眼眸相互呼应。这是恐惧还是兴奋？这些年来，她的心跳都是很有节拍的，直到现在。

他还是一如以往的帅气英，身上唐家大户长孙的气势比以前更凌厉，眉宇间多了几道细微的皱纹，嘴角增加的线条增添了男人味，但眼角的笑纹却没以前深。以前一条levls牛仔就让礼明变得很美国，奇怪的是，现在一套名贵的boss西装穿在他身上，却觉得很中国。

他若有所思地凝视她许久，脸部表情深不可测，就像在审查一项商品一样，带着商业的准却没有情。在他投过来的眼波下，李薇觉得身上的伪装正一层层地剥落，多年来的自持与内敛然无存。

他的眼神比四周的银光更冷，李薇的手心冒出冷汗，他不打算开口吗？

懊如何与分离多年的旧情人打招呼？当年她走时不告而别，理当由她开始。

“唐…唐董…”李薇嗫嚅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