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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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以后。

“洪迅的案件查得如何？”龚启允坐在书桌前问道。

抛弃柳伊棱的洪迅最近被控为商业间谍。他跳槽到另一间公司时，将原来公司的机密技术一并盗卖至新公司。

“资料都收集全了，证词也很完整，他这回铁定要在里头待上一段时间。”不会低于十年，龚允中并不掩饰边的厌恶。

“不要太赶尽杀绝。”

“我知道。”

“伊棱那孩子也病了一年多了。可怜了文辉，就这么一个女儿。”龚启允摇摇头。

看着父亲，龚允中乍然开口说道:“我从不曾过伊棱。”半个小时前，卢凯立的一通电话，让他对自己与宁宁及伊棱之间这种滞碍的情形到厌烦。

或者该说是恐惧，恐惧失去华宁宁。

华宁宁现在人在台湾，而他却完全不知情。

“我知道。但是总不能弃着伊棱不管，否则大家会怎么看我们龚家。你最近带杜亚芙回来的事情已经闹得风风雨雨了，我不希望再传出任何败德坏俗的新闻出来。”

“别人的看法那么重要吗？亚芙在婚前就是我的好朋友，现在也依然是。”案子对看，严厉的老眼对上一双执着的黑眸。

他知道这一年多来儿子变了许多，应对进退依然合宜，然而处事时却多了分坚持，不再是那个永远妥善的好好先生。

“你知道你们三个兄弟里我一向最看重你。”

“我知道，所以我之前的三十多年是为你和妈妈而活的。”龚允中脸上的线条紧绷异常。

“你可以过自己的生活。”龚歆允拉开屉，拿出雪茄。他心烦意时需要一些尼古丁。

“我没有办法把心划成两个部分。一部分中规中矩，一部分随心所。”

“你想怎么样？”

“不高兴时不必虚伪的笑，厌恶时不必客套的应酬。”

“这就是社会。”龚启允了口雪茄，辛辣的味道在室内漫开。

“我只是希望你行为合宜，不要像廷山一样娶个酒家女。”

“叶云是因为不得已才入酒家讨生活的。你不需要用你的成见来批判她。她聪明、善良而且和廷山情投意台，这样就够了。”龚允中清朗的眉眼执拗地看着父亲。

“怎么可以不在乎成见！我们活在社会里。”龚启允浓眉紧蹙。

“成见是人造成的，而社会是人创造出来过生活的，自我的觉才是最重要的。”龚允中与父亲对视着，两人的表情都不平和。

“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你想不管伊棱，是不是因为你有其他女人了？”龚启允恼火。

报允中站在父亲的办公桌前与父亲的白发怒焰相对。

三十多年都这样过了，他为什么要开口反驳？

“我猜对了吗？你有其他女人了！”龚启允一拍桌子，紧盯着他。

“如果她不是你喜的人，我也不会放弃。我会找机会和柳伯伯谈谈，我对伊棱有责任，却不想因此而赔上一生。”

“希一或廷山看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