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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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撑起眼皮，茫然的视线为他眼中晃漾的灼热光点所引，视焦渐渐聚集，所有的觉迅速回笼且异常锐了起来。

他乾净的气息如雨后的空气，可在当时，雨仍没有停歇的迹象，她也不知道脑中为何会冒出那么奇怪的想法。只记得那一刻，两人靠得好近，熨贴的肌肤几乎是冒着热烫的蒸气。

他的视线也是温暖如火炬，声音更像暖烘烘的丝绸覆向她，每个字都教她无法拒绝。

"你还好吧？可以自己走吗？我乾妈家就在这附近，扶你过去好吗？"尽管身体很虚，被无法启齿的疼痛持续折磨着，心中更有万般的犹豫，可他的询问好温柔，她不由自主地颔首同意，将全身的重量倾靠向他。

觉到他微微踉跄，但在习惯她的重量，他还能拿稳雨伞为她遮雨，这使得她晕眩的脑子渗进了一丝丝的甜。那遮在两人头上的黑伞面，形成了一个亲密的空间，他蓄积着力量的躯干在每一次的运动间，与她虚软的身躯有着些微的摩擦，擦触出的小小火焰散人她四肢百骸，身躯更加的虚软，倚赖他的扶撑。

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像一辈子，又短如一瞬，但她痴痴地渴望那会是永恒。现实却是…不管路途有多遥远，终点还是有到的时候，那是位于学校不远的巷内，一排透天厝中的一间。

接下来的情况有如一阵兵荒马，两人一身狼狈地闯入人家家里，就算她没有发生那种事，也会担心脏对方家，何况她…晶晶登时无地自容。

明哲却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向慈祥的妇人求救，"她是我同学，她…呃…"到底是男孩子，说到女孩子家的事，也不免困窘了起来。

"给我吧。"妇人二话不说地把她接过，失去男温暖的她，只能无助地任妇人安排。

温的沐浴，乾净的衣，一片救急的卫生棉，便解救了她的困境。

晶晶心里是的，但同时也是无措的，接下来要怎么面对…他呢？

总不能窝在这里一辈子呀！

镜中人投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不管事情有多困难，她都必须面对。

晶晶将稍微清洗过的衣装进主人给予的塑胶袋，趿着双塑胶拖鞋，推门走出浴室。

一张盈温暖笑意的脸庞接着她，强烈的悸动登时在晶晶心底翻涌，目眶涌出热。

是他，他一直站在浴室门口等她。

"舒服一点了吗？"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眼神还是那样关怀，他也换上乾的衣物，浑身弥漫着新浴饼后的乾净气味。晶晶注视着他英、帅气的容颜，嗅进他好闻的体味，头脑陷进微微的晕沉，双颊热烫着。

这种异样的觉令她一阵心慌、心虚，目光不敢对视，低下头胡地回应，"嗯。"

"那很好。跟我来，乾妈等我们吃饭呢。"视线笔直地盯着他朝她伸来的手掌，晶晶的心脏跳动得急促。

她知道他打过学泻球校队，一双手有长期打球练成的硬茧，修长有力。同样的手也曾温柔地抱住她…想到这里，彷佛有一把无形的火焰往她脸上烧，烧得她头脑混。

"怎么了？"

"没什么。"她抑着狂的心跳回答。

"那走吧。"他的手还等在那里。

晶晶没勇气伸出去握住，低垂的头颅摇了摇，"不…不用了，我也该走了。"

"雨还下得很大，吃饭再回去。乾妈说你…身体虚，喝一点热汤会好一些。"

"我怕外婆担心。"

"家里有电话吗？你可以先打电话回家告诉婆婆。"没办法拒绝了。但她又真的想拒绝吗？

晶晶抬起头向他温柔的眼光，他就静静等在那里，那张笑脸维持不变，那只手依然朝她伸来。

心脏好像被什么扯了一下，除了外婆和维贞外，从来没有人用那么温柔的眼光等待她。

突然间，她好想告诉他别用那么温柔的眼光看她，别朝她伸来关怀的手，她很容易会错意的，甚至会得寸进尺地对他产生无止境的冀求，到时她会无法回头，也不准他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