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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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折腾得!”岳乐苦笑地坐了起来,心中微失望。又大为庆幸“明军。嘿嘿,汉人,嘿嘿,果然是狗。就算是狗,被人
上门来,也会叫上几声。这些蠢货都是猪么?”那亲兴冲冲地撞门进来“将军,马都好了,没死一匹。可就是没什么劲。”
“好,非常好!”岳乐高兴地跳了起来,他乐滋滋地在屋子里转着圈“呵呵,张十五只怕会很失望地,真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
“我呸,那汉狗还真是条汉子。”那亲笑道:“昨天晚上兄弟们睡不着。狠狠地侍侯了他一顿。这家伙还真硬气,无论我们如何打都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盯着我们。”说到这里,那亲突然打了个寒战,张十五的眼神还真他妈地毒呀,恨不得挖了他。
岳乐“吃点东西就走吧,叫大家准备一下。”
“是,请问将军,我们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东阿。”岳乐道:“我们这么出来的任务就是替大军打前站,摸一摸东阿的虚实,若就这么回去,还如何见人?”那亲兴奋地大叫一声:“没错,就这么回去如何见人。姥姥,昨天晚上汉狗不来找我们,我还杀上门去呢!”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二十几个后金士兵集中在一起。再看那些马,也算缓了过来,如果不冲锋。倒也可以走动。
“怎么样,失望了吧?”岳乐笑着看了看鼻青脸肿地张十五“我的马可都没死,你下地药不够分量。”实际上,张十五身上带的巴豆也没多少。要想放翻二十几匹健马也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你地马都跑不动了。还怎么打仗?”张十五虽然非常失望,却也笑了笑。出已经被打缺的牙齿,嘴角全是凝结的血污。
看到张十五得意的笑容,那亲又是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狗东西,害爷爷要腿儿着。你不是让人去讨救兵了吗,爷爷我等了一整夜,怎么还没来?听那亲这么问,张十五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拖着两条长长地血红的鼻涕,:“至于朝廷的官兵不来,想必是黑夜之中行军不便。他们等下就杀过来了,我确信这一点。”话虽这么说,但这个理由
本无法说服自己。张十五双目中突有眼泪迸出:“两千
锐,两千条汉子,都没有血
了吗…”
“血这种东西只属于我建州男儿子,至于你们汉人。”岳乐讽刺地看了张十五一眼:“你这人不错,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以后跟我吧。”他对张十五非常欣赏,有心照接纳。
张十五惨然一笑:“说起来,张十五也算是锦州人,崇祯五年地时候才南逃到了南直隶,算是拣了一条命。我一门二十余口拜你们所赐,全死在了关外,你说,我若做了你的奴才,将来还有何面目去见祖宗。张十五死不要紧,可丢不起这个人。”众后金兵都是变,齐
喊“将军,杀了他。”岳乐“不急,把他带上,我还要问问他陈留的情况呢!”他对张十五道:“两国
兵,死伤难免,我也有亲人死在战场上。明军已经彻底地烂掉了,为这样地国家效死有何意义。东阿军不来找我,我却偏偏送上门去,且让你看看,你所报效的国家养地是一群什么样地废物。”说着话,他便让人将张十五扔在马背上。
张十五不住冷笑:“明朝是烂掉了,那是你们没遇到我陈留军。嘿嘿…夜郎自大。”岳乐不以为然地一挥手,让人用一团麻布堵住了他的嘴巴。
二十骑开始收拾行装。
后金士兵动作到也迅速,不一会就收拾完毕。侥幸在金人屠刀下活下来地四十来个妇女也被他们绑在一串,拴在马尾后面。
岳乐皱着眉头看了那群妇女一眼,有些光火“我们这是在打仗,带这么多女人做什么?”那亲道:“将军,这这个村子穷得紧,也只有这些妇人有些价值,好歹也算了些战利品。”岳乐“我们是斥候。要什么战利品,都放了。”那亲:“将军。若不许代也没什么。到兖州,汉狗有多少有多少。可都放了未免暴
行藏,不如都杀了。”岳乐点头“也好,动作麻利些,我们没时间耽搁了。”
“是!”几个后金士兵同时兴奋地大叫起来,中雪亮的刀子朝那群羔羊一样的女人扑去。
惨叫声中,张十五在马背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东阿的明军本是从平昌府溃退下来的,平山卫地守军。自从后进大军进入山东以后。这两千人马就一路逃到东阿。因为东阿是兖州的北大门,被留下镇守。就这么一支已经被吓破胆子的军队,若让他们出城击后金大军,显然有些为难他们了。
在看破了东阿明军的虚弱,一行人都狂妄起来。二十来人大摇大摆地牵着马向南行去。不半天就来到东阿县城。
刚到城前,岳乐还很小心地藏在城北地一片树林子里,仔细地打量着城防情况。试图得到一些有用的资料。可看了半天,他怎么也看不明白。
按说,大军境。东阿城里又有两千人马,怎么说城墙上也该竖
旌旗,有士兵巡逻境警戒才对。可问题是,里面静悄悄地,
本看不到一条人影。
难道他们在摆空城计?
建州上层的前两代人都是人,三国演义被他们当兵书读。到岳乐他们这一代,自然知道小说不能拿来当说明书看。至于空城计,事实证明不过是一个笑话。在后金大军的绝对实力下。所谓的计谋毫无意义。
如果东阿地明军这么干,简直就是拿岳乐他们当傻子看待。
想到这里,岳乐笑了,眼前的情形只能说明一点:敌人逃了。
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都习惯了。
手一指,那亲率先跑了出去。这家伙动作也快,只片刻就冲进了城中。
良久,才见他吆喝着用刀指着一个瞎子老头回来。
他笑嘻嘻地对岳乐说:“将军,娘的,都跑光了。”岳乐一乐:“我不是你娘。说说,什么情形。”
“说!”那亲用刀背敲了敲瞎眼老头的脑袋。
老头抖瑟着身子说:“报…报告官爷…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地了。小老儿住在北门,昨天夜里只听得一阵喧哗。全城人都在跑,火灾一样。说是东奴来了。小、小老儿无儿无、无女。又看不见,跑不动…”
“哈哈!”二十几个后金斥候同时暴笑起来。笑到后来,眼泪都下来了“汉狗都是猪。”岳乐心中大快,对那老头道:“你过来。”
“是,官、官爷…”岳乐朝那亲撇了撇嘴,那亲出刀来,一刀砍下,正中瞎子老头地后颈。
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冷,手有些木,这一刀居然没砍进去,直接嵌在老头的颈骨之中。
瞎子大声惨叫,不知道哪里来地力气,居然从那亲手中逃,疯狂地向前跑了几步。一头撞在一棵树干上,这才吐着血倒了下去“你累了?”岳乐冷眼看了那亲一眼。
那亲大怒“没累,俺连死都不怕还怕累,让我再杀一个。”说着就拿眼睛去看马背上的张十五。
“这个人先不杀,我还有用。”岳乐带着众人见了东阿,却见城寂静,只雪花不停落下,宛若鬼城。
站在城头,岳乐不住摇头:“二十几人就拿下一座大城,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太好,还是明军太废?本只打算过来侦察敌情的,没想到意外地夺了一座城市。这样的胜利还真让人不开心呀!”他这是第一次上战场,一心要在军中建立自己地威望,可这样的胜利实在太轻松,说起来也没什么可夸耀的。
岳乐非常失望。
不过,拿下东阿,兖州门户已然开,本次战役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岳乐:“所有人听着,分成四组,每组六人,一组守一座城门。等待我大军前来接收。你们没问题吧。”
“没任何问题。”又是一阵叫。
岳乐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张十五“怎么样,这样的情形你做何想,还是降了我吧。你们汉人不行,而我建州汉子都是长白山上的雄鹰。不,是翱翔在海面上的海冬青。这个世界最终是我们
人的。望这脚下青灰
的一片大城,和漫天的飞雪,以及东面郁郁葱葱地群山,岳乐豪情万丈。
“如此河山,惟兵强马壮者取之!”张十五嘴里的麻布已经被取掉,他眼都是热泪,仰头大喝;“天啦,两千人,两千人马,望风而逃。好一群英雄豪杰!”岳乐有些不耐烦:“张十五,你降还是不降?”张十五突然笑了起来;“岳乐,永远不要小看我们汉家男儿腔子里的热血。我们永远也不会做鞑子的奴隶。”他一步踏上垛口,纵身往城下一跳“我们是自由的!”
“啊!”岳乐伸手一抓,只抓到一缕冰冷的寒风。
东阿城北小树林中,那个颈项中刀的瞎子老者突然睁大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撕下一副袖,在脖子上,喃喃道:“人老了,骨头硬,这样都死不了?”不过,因为伤得实在太重,东阿也落到后金人手里。马上,阿巴泰的大军就要开过来。以他现在的身体,是没有任何可能逃
的。
“我会死,我一定会死!”老人惨然一笑:“十五,我马上就下来陪你,走得快,没准还能赶上你地行程。这大明朝完了。二十个后金鞑子就吓跑了两千人马,一城百姓。这仗还怎么打。高将军呀,你什么时候才能来山东?”休息片刻,老人从坏里掏出一只鸽子,手一松。那只大鸟“扑棱!”一声飞上了雪花飞舞的苍空。
“陈留情报司山东组组员殷得利完成任务,前来复命!”望着天空,老人靠这树干静静地坐着。
他今年已经五十六岁,儿女、孙子都死于登、莱事变,杀人的凶手姓耿,听说后来投了鞑子。一门十口,尽成黄土一杯,人生对他而言已毫无意义。但就在那天,张十五走到他面前:“老人家,你想报仇吗?”
“报仇!”殷得力突然睁大眼睛,疯狂地大叫:“要,我要,我要啊!”
“不知道这情报有用吗?”老人坐在地上,觉身上的力气一点点
逝“会有用的,我陈留军战无不胜,他们会替我全家报仇地,我相信!”雪落下,盖在他脸上,居然带着一丝暖意。
雪是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