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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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的注意力也被引“只有他一人走
,他的同学呢?”可见这件事全民关注。
之之连顾左右言他“爷爷,还是由我来说好。”祖父却问:“那少年倒底做过些什么?”祖母说:“他拚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祖父答:“才没有,他做的不会比陈知更多,你以为陈知没有给政治部录像?陈知参加的游行不会少,叫的口号还不够多?”祖母叹口气“英国人才不理这些年轻人嚷什么,叫得累了,还不是会回家睡觉。”之之说:“我忽然想起来,我有要紧事得出去一趟。”她要出去与哥哥会合。
打开公寓大门,不出所料,屋里已经没有人迹。
他们备用这个地方最多才一天一夜,可见办事迅速捷。
之之买回来的食物全部包销掉,厨房的垃圾却还没有清理。
锌盘一只纸碟子上有几只烟蒂,之之抬起头,他们之间包括陈知都没有烟习惯,可见一定还有外人来过这里。
一大幅拼图,之之只占一角,陈知或许知道得略多,但整件事故的始末,恐怕永远是个谜团。
之之彻底清理公寓,一丝痕迹都不让留下,她把垃圾袋打个结,拎上车,驶到一个静寂的住宅区,在马路角挑一个垃圾箱,扔进去。
当天晚上,之之凝神观看大热新闻片段。
主角站在一幅白墙前发表演说,小鲍寓的墙壁正是这个颜。
之之忽然莞尔。
那天晚上半夜,之之正在卧室看小说,研到门声。便知道是哥哥回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陈知轻轻推开妹妹房门,探进头来。
之之自上跃起,与他紧紧拥抱。
陈知指旨房角的一只古老大橱,之之会意,与哥哥一起钻进橱内,关上橱门。
自三五岁起,橱内便是他们谈密话的好地方。
人长大了,空间便显得狭窄,他们缩着身子抱住膝头,轻轻谈。
“人已经离开本成了吧?”
“目的地很快会公布。”之之沉默一会儿,忍不住问:“我是为了你才合作,你呢,你是为什么?”陈知要过一会儿才能回答:“我也是为了同胞手足。”之之说:“你真的相信这件事?”
“我相信我们必定胜利。”之之再与哥哥拥抱。
他们听到母亲的声音“之之,你听没听到门响?”之之推开橱门“妈妈,哥哥回来了。”季庄见他们俩还躲在橱里,不好气又好笑。
廿多岁的人,还如小孩一样,实在低能,起码要活过四十,才会添一点点智慧,有什么用?体力又有够应付了。
季庄看着一双儿女,慨万千,长得诚然如金董玉女,可是也花了她一生心血。他们养子女同上一代不同,上一代添个孩子不过加上双筷子,冷饭菜汁,胡
哪个大人的旧衣裳改一改。走廊里行一张帆布
,就带大一个孩子,十八年后,养儿防老,名正言顺地向他拿钱。
现在的年轻人哪里吃这一套,待他差一点,他立即怪社会,马上成为问题少年,不但要穿得好吃得好,还要求等重、私隐、自由,养育他是大人的天职,他可是要与大人平起平坐的。
之之看到母亲百集,心中惭愧,吆喝哥哥“陈知快向母亲认错。”季庄摆摆手“你向你爹道歉才真,他辛劳地奉公守法地做了三十年公务员,没想到一刹那变为狗奴才。”陈知听得出母亲声音中剩余的恼怒,一声不敢出,低着头垂手笔直站在地面前动都不动,望她息怒。
“妈妈,哥哥回来就算了。”
“我不敢同他算,是他要同父母算。”
“妈妈,他知道错了。”季庄问:“现在演苦情戏吗,还不去睡觉,明天可是要上班的。”真的,香港人永远是香港人,无论晚上发生过什么事,第二天必定起来工作。
之之看着母亲走出去,才说:“哥哥,我们真幸运。”
“是的,我们不但生活得好,还有余力帮助别人。”第二天早上,之之在办公室边吃火腿三明治边读报上的政治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