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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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寒飞身跃上半空，避开侧面袭来的几枚柳叶镖，同时手上两枝袖箭，下正面的两枚银弹；半空中一个扭身，左手五支银针全中后方的人形，翩然落地，动作一气呵成。

信步走到假人前，俯身仔细检视。五支银针都刺入了道，但有一支略有点偏。唐玉寒不甚意地摇了摇头。

这个假人形和向他的柳叶镖、银弹一样，都有机簧控制，布置在这里共他练功之用。

无忧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他已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了。

一年前，专门拨了这座小楼给他单独居住，让他不必和父母弟妹住在一个院子里。兰儿执意给这里命名为寒玉楼。连门上的匾额“寒玉楼”三个大字，还是她学书法的成果。这匾额已换了三次，每当她的字有了进步，她就会重写一次，让他换上。

她每学到什么，总是献宝一样急着展示给他看。学习琴，第一个弹给他听；学了棋，拉着他对奕；每有一份意的字画、新做的小东西，就送给他——寒玉楼他的书房和卧房里放了她送的礼物。除了各种摆饰、玩物之外，他的书房里还挂了她的字画作品:从乌黑一团看不出是什么的花鸟到传神的山水，从歪斜的大字到利的行书。光是他的画像就有七幅，从歪鼻斜眼勉强看得出是个人的第一幅，到丰神俊朗、栩栩如生的第七幅，依次挂着。每当他读书读累了时，抬头看到，总会出温柔的微笑，在心中赞叹:他的玉娃娃多么聪明！

她的每一项学习，每一点成长都看在他眼里。他的玉娃娃尽管只有八岁，却已经是个琴棋书画都通的小淑女了！她长高了，但还不到他的口。她更美了。每看到她一次，他都觉得她像一朵含苞的芙蓉，一天比一天绽放出无与伦比的风华。世上不会有比他的玉娃娃更美丽的女孩子了！他骄傲地在心中赞叹。

抬头看看天，月儿已经东升，玉娃娃应该已在那片竹林等他了吧？不知她会为自己明天十五岁的生送什么礼物呢？

她明天不会来为他庆生，他知道。虽然因为有他的保护，兄弟姐妹们不敢欺负她，但却更加排斥她孤立她。除了他，她没有任何朋友；而他，也从不愿把他们独处的时光与别人分享，他的玉娃娃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走出寒玉楼，脚步轻快地走向大宅西南角的一小片竹林。那片竹林位于偏僻的角落，两年前，唐孤兰发现了这个隐秘无人的地方，兴奋地把这儿定为他们的秘密基地，三不五时要求他去那儿她秘密相会，还故意神秘兮兮地，真是天真稚气得可。

“玉娃娃！”走入竹林，唐玉寒轻声呼唤着，走向他搭的小竹屋。竹屋只是用竹枝编墙、竹叶覆盖的小棚子，大小只容他们两人并肩坐下。

“我在这儿。”娇清脆的声音果然从小竹屋中传出，“你怎么才来呀？”

“对不起，等了很久吗？”唐玉寒钻进竹屋，挨着她坐下。这个竹屋太小，他的两条长腿只好伸到外面。幸好直起来还不至于碰到头，只不过站不起来，只能坐着。

“哼！”

“别生气，都是玉寒哥哥不好。来，打一下。”抓起她的小手拍打着自己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算了，原谅你啦。”唐孤兰急忙缩回手，声音这么响，玉寒哥哥会不会痛啊？

“人家有礼物给你呢。”习惯地把身子偎向他，捧起放在腿上的大盒子，“玉寒哥哥，生快乐！我送你一件特别的礼物喔。”

“你每次的礼物都很特别。”她喜送他礼物，而且每次都会这样说。

“这次真的很特别、很特别！”她郑重地点着头强调，嘴角却隐隐着淘气的微笑，“你一定要亲自打开喔。”

“那当然，你的礼物我不会让别人碰的。”寒王楼的丫环们都知道，千万不要把任何一件不起眼的、或是看上去无用的东西丢掉，因为那可能是兰儿小姐送给少爷的，而少爷都当宝贝似的收着。

“你快打开看，快打开！”唐孤兰雀跃地催促着。

“到底是什么？不会是两只都是右脚的鞋吧？”他的柜子里还有她做的一只袖长、一只袖短的衣袍呢。

“人家哪有那么逊？”唐孤兰不依地撒娇，“你快打开嘛。”

“好，好，究竟是什么…”一面笑着，一面打开盒子。一团黑影倏地从盒中飞出，直袭向唐玉寒的脸，让他吓了一跳！幸亏他久练暗器，反应捷，头一偏避了开来，顺势将盒子抛出去，扑倒后孤兰，用身体护住她。

除了“啪”的一声盒子落地的声音外，什么动静也没有。唐玉寒正惊疑不定时，身下传来唐孤兰吃吃的笑声。

“原来是你的恶作剧，想吓我一跳！”唐玉寒恍然大悟。

“玉寒哥哥好逊哟，果然被吓着了。嘻嘻…”

“没良心的小丫头，亏我还生怕伤着了你。看我怎么惩罚你，五爪神功来了！”唐玉寒故作凶相恐吓她，张牙舞爪地搔她的腋下。

“啊——不要，哈哈…玉、玉寒哥哥，饶命！哈哈…”唐孤兰躲开他的袭击，却躲闪不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讨饶。

“下次还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