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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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乍起的秋风让空气里添了股寒意。
醒后的上午,聂云棠是在一片嘈杂声中度过。现下大半的人撤下,寝屋里恢复原有的静谧。
她半倚在边,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盘算著夜里的行动。
或许思绪太沉,她本没发现婢女正端著方才煎好的葯朝她走近。
“格格让奴婢伺候您喝葯。”见主子久久未搭腔,婢女小心翼翼又唤了声。
“格格…”聂云棠回过神向她那双充
关心的眸子,酌量了好一会儿才道:“成了,你把葯搁下,我自己会喝。”
“可、可是福晋和大夫都说,葯要趁热喝。”婢女为难地嚅著,埋得低低的头,几乎要让人听不见她的声音。
聂云棠细细打量著婢女,知道她若不允,眼前这婢女怕是会杵在她面前,直到地老天荒。
她不再坚持,退了一步也下了但书。
“喝完了就别再来吵我了。”所幸大夫开给她的全是补气养生、宁定心神的葯方,就算无病也强身。
婢女闻言,皱得像苦瓜般的脸在瞬间笑开。
“奴婢绝不会叨扰格格休息!”语落,她赶紧伺候著主子将葯给喝下。
半盏茶后,婢女如她所愿地退出寝屋,习武者的锐听觉让她捕捉到另一抹沉然的脚步声…
脚步沉稳、节奏轻快,聂云棠心中起了警觉,直接断定这脚步并不属于豫亲王府任何一个人的。
“玥…”就在来者脚步要近的那一瞬间,她迅雷不及掩耳地拿起茶碗盖子,猛地朝来者掷去。
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翔韫贝勒不擅武功,脚步方抵,便瞧见了朝他掷来的黑影,却无法俐落地闪躲过去。
得到两管鼻血“热情”滑下的阵仗后,朝他
直鼻梁“招呼”去的茶碗盖子啪匡一声,在瞬间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唉、唉…呜、呜…痛痛痛。”听著对方的哀痛声,聂云棠眉一凛,连忙赤著脚下榻打开了门。
翔韫捂著鼻,低声呻,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抗议。
“呜…玥儿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一醒来就同人呕气哪?”惨遭池鱼之殃,翔韫那张斯文的俊脸几乎要飙出泪。
“谁让你没安好心,无声无息杵在门边?”聂云棠面无表情地瞥著他夸张的反应,没一丁点愧疚地冷冷道。
在她为取代腾玥格格的身分、潜进豫亲王府当ㄚ头时,便见过恭亲王府这个排行老三的书呆子。
他斯文儒雅却言行油滑,顶著甜死人不偿命的一张嘴,把姑娘家哄得花枝颤、芳心悸悸。
每每见他来将军府做客,一堆ㄚ头们便犯了花痴症似地为他神痴醉,她心里认定这只会读死书的翔韫贝勒,跟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王公子弟没什么两样。
翔韫脸震惊地望向腾玥格格,有些疑惑地喃喃说道:“玥儿妹妹…”那冰冷的眼、损人的言语,会是
情温柔似水的腾玥格格该有的反应吗?
在他的印象里,养在深闺的腾玥格格向来有一股清新温婉的气质。
她温婉可人、善体人意,眼眉间不经意著不谙世事的纯净,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细心呵护。
而此刻姑娘昔的可人不在,柔美的脸庞中竟透著几分陌生。
为什么?翔韫尚未来得及细思,聂云棠一改方才的冷漠,柔声道:“韫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冷冷向他炯然却柔和的眸光,她内心敲著小蹦,手心冷汗微出。
她不懂,在他柔和的眸光中,为何有一股意味深长的探究意味?是她心虚?又或者是这翔韫贝勒本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