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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偷天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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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双驹华丽套车风驰电掣奔向去京黄澄澄官道上,轮蹄过处扬起黄尘漫天。

车辕上高坐着御风乘龙符韶,长鞭挥空,不时叭叭脆响,休看符韶年近六旬,但壮健一如少年,宛如四旬上下模样,神奕奕,喝叱之声响亮如雷。

无疑车内坐着简松逸、司徒婵娟及四女婢。

简松逸埋怨道:“姑娘做得好事,在下本独自一人去京,无端与薛老知之。”司徒婵娟咯咯娇笑道:“这怪得小妹吗?薛老无时不刻都在暗中守护公子的安全,尤其是公子以少令主身份,万一让人发现了一丝破绽,岂非付之东了么?是以小妹不说,薛老也知道得清清楚楚。”简松遥知司徒婵娟不敢承认,也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闭上双眼假寐着。

司徒婵娟却有意逗说话,叹道:“公子是气小妹么?”简松逸睁开双眼,笑道:“姑娘请别误会,在下怎敢生姑娘的气,只是在下很烦,不知作得对也不对?”司徒婵娟玉雪聪明,知简松逸在想什么,嫣然妩媚娇笑道:“凡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公子身为汉人,却为廷效力,其实公子暗中竭力帮助汉祚,为神州长存正气,倘天意如此,夫复何言?复我河山仅指望延平郑氏而已。”简松遥叹息一声道:“你娘知道么?清廷施用怀柔险之策,意志不坚之辈尽入网笼,在下任事以前,各处志士据地逐被挑破,丧生者不计其数。”司徒婵娟温婉笑道:“小妹知道,公子用釜底薪之计,将皇明志士组织系统改变,清廷历年挑破只是小首脑而巳,真正重要人物皆茫然无知。”

“原来姑娘都知道了,其实在下烦心的是不知有无变节者混入首脑中,肘腋之变,实防不胜防。”简松挽道:“倘在下所料不差,冷蔷宝藏有甚多秘密文件及名册,只要取到手中,不难知晓清廷如何消灭异己之策。”司徒婵娟不一怔,诧道:“公子是说鬼影子阎白枫系明珠死?那为何白无明又…”简松逸手掌一摇道:“不,阎白枫是个志大心雄的黑道恶,专一见风转舵,骑墙趋势人物,,真正厉害的便是其冷蔷主,夫失和反目多年,究竟为了什么?冷蔷主又是何来历?目前都是一个谜,是以在下必须扮成阎玉模样,这样才可以刃而解。”司徒婵娟道:“小妹奇怪公子为何迟迟不返回冷蔷,不怕夜长梦多么?”忽闻一婢抿嘴格格娇笑道:“二小姐这还用问,人家公子是舍不得和二小姐分手嘛!”司徒婵娟陡地霞涌双靥,娇羞不胜,叱道:“青兰,你胡说什么?”简松逸亦觊觑不已,朗笑道:“要知易容之术再再好,也维持不到多久,在外面随时可以补救,一入冶蔷,置身虎,稍震破绽,非但无法现身,而且前功尽弃。”司徒婵娟道:“故而公子迟疑未决?”

“不,在下决定的事,决不更改,不入虎,焉得虎子?在下连来若得空即往阎玉囚处,模仿阎玉言语神态,再也要从贺翼口中套出冷蔷内各种隐秘,举凡言语习应对等等细节也不放过,尤其是冷蔷主及身边的人,但防百密一疏,在下藉狂风三式反震所伤,神智受损以为掩饰,谋定后动,较为周全。”司徒婵娟暗暗钦佩简松逸心思慎密,道:“兹事体大,谅公子有成竹,那有小妹置喙余地,天崖那面的事小妹尚不清楚,公子能为小妹一说以免旅途寂寥。”简松逸笑道:“姑娘已经够清楚了,昨儿一早,老夫人与蒲老等径伏牛赶回,姑娘就问个不停,可能姑娘比在下还要清楚。”司徒婵娟娇笑道:“我娘与诸位前辈所说的虽是实情,但事实的后面却有许许多多的疑点,江湖上有一句话,长线钓大鱼,伏牛之战并非最终目的。”简松逸点点头,叹息一声道:“不错,正如姑娘所说,长线钓大鱼,最终目的在冷蔷,因在下怀疑冷蔷幕后主使者必是京城一位宗亲王公,但原来的计划却略有改变,便是为了令尊不得不作如此决定。”司徒婵娟诧道:“为了我爹?”

“不错,伤害了阎白枫,令尊同样亦遭波及。”简松逸正道:“本来以调虎离山之计,把阎白枫天崖,使令堂易于安然救出令尊,那知令堂见了令尊后方知令尊与阎白枫心灵相互克制,无法可解。”司徒婵娟臻首微颔,目忧虑之道:“这个小妹已知,当真无法可解吗?”简松逸道:“在下心想一定有解开之法。但须见到令尊后问明后或可研悟其中的奥秘。”司徒婵娟眸中一红,幽幽说道:“请问公子,何时能见到我爹?”

“令尊与阎白枫已相偕离开天崖了,迳望冷蔷而去,却是一段最艰辛很长的途程,计算子,最少须二十五天方可抵达嵩山。”司徒婵娟失声说道:“怎么要这么久?”原来阎白枫与蓬莱双魅在天崖下搏猛拚,以一敌二,虽获险胜气走了蓬莱双魅,却心知司徒白在暗助自己,登上了天崖回至内,面谢司徒白暗助之德。

只见司徒白面萎靡,苦笑一声道:“你也受了极重的内伤,如不及时离开,恐我无能相助。”阎白枫面一变,诧道:“什么!阎某也受了重伤?”司徒白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我心灵相通,我在中心灵上受了极大震动,知你必遇上了强敌,最少也有两人,我既然真元受创沉重,你也必不轻,不信,你就运气试试看。”阎白枫试一运行真气,果然骨内腑均起了变异,暗暗大惊道:“这怎么好?多年来苦心研悟,仍未摆制。”忙道:“你我现在应该如何?”司徒白道:“速离开天崖,你如不想你我同归于尽,何去何从当由你来决定。”阎白枫沉良久,犹豫不决。

司徒白冷笑道:“你还舍不得伏牛基业么?四堡已是灰飞烟灭,你那心腹死亦丧亡殆尽,倘不信此言是实,不妨先去四堡瞧瞧,但须形迹隐秘,不能与人动手,因为我还不想死。”天崖高出云霄,风雪浓密,觐面不见人,怎可瞧见四堡灰飞烟灭,适才阎白枫和蓬莱双魅搏时,也是四堡先后轰隆爆炸浓烟蔽空之际,但因山谷隔阻,故无所觉。

阁白枫面一变,说道:“司徒兄从何而知?”司徒白笑笑道:“司徒白并无未卜先知之明,亦非有人告知,阎兄下得天崖后,外纷纷到来甚多凶巨恶,不敢擅闯妄入,而在外议论…”阎白枫忙道:“来的是什么人物,司徒兄可认得么?”

“一半从未见过。”司徒白道:“另一半乃吴越、桂中秋、斧魔灵霄,钟离胡为首,带来的无一不是当年凶名久着黑道高手。”阎白枫面一变,道:“司徒兄是在何处识得吴越、柞中秋、钟离胡三人?”司徒白冷冷一笑道:“事先我也不识,都在外争执以生死相拚,从而得知这三人都是你手下,而且职司极高,钟离胡身为总护法,吴越乃首座护法,而桂中秋当年亦是一堂之主,因故获罪,贬为舵主之位。”

“后来咧?”

“后来又有一披发老叟到来,言说你为蓬莱双魅截住,他们又下得天崖,阎兄来时与他们相遇么?”阎白枫呆得一呆,垂首答道:“并未遇上。”司徒白面一惊道:“如不出所料,他们必然再度前来天崖,我司徒白不愿遭此池鱼之殃,先离此,只有冒险一试。”阎白枫惊诧道:“冒险一试这话怎么说?”司徒白冷笑道:“你留在天崖上必难免一死,我司徒白亦必重伤奄奄,但或可解制,偷生有望。”说时飘然向外走去。

“慢着。”阎白枫大喝道:“你我同行!”司徒白转面笑道:“我尚须择处调息运功自疗内腑震伤,你当然要与我同行,不然我好不了你也未必能功力复原。”阎白枫咬了咬牙,道:“走吧!”两人相偕出隐入浓密大雪纷飞中。

须臾,十数条黑影掠抵口,其中一人巍然矗立,宛如一截铁塔模样,正是斧魔灵霄。

斧魔灵霄向内宏声道:“阎令主请即出见。”其声如雷,府翁然迥鸣。

良久未见答声。

灵霄四面向群道:“阎白枫击退了蓬莱双魅后恐未返至天崖上。”一匪道:“既然来此,不可空手而回,好歹也要进一探。”说着一动就要窜入内。

灵霄伸手一把抓住,喝道:“且慢!闻得蓬莱双魅此留有雷火制,若不明克制之法,定必为雷火殛成焦炭,听戈盾说皖南月金环赧氏兄弟自告奋勇入一探,那知身遭不幸,而且尸体留在外附近,为浓雪埋盖。”那凶闻之意似不信,惊诧道:“有这等事么?”举刀逐一撬开附近积雪,是真发现两具焦炭般的尸体,不骸然瞠目。

群凶不慑住,谁也不敢甘冒命之危入一探。

灵霄忽道:“咱们走!那袁绶必去追踪而去。”群纷纷转身下得天崖去。

崖角风雪狂涌中突现出阎白枫、司徒白两人。

他们出后即发现有人腾上天崖来,迅即际身崖角。

此刻,阎白枫道:“袁绶是何人?司徒兄发现了吴越三人没有?”司徒白道:“风雪眼,观者不清,阎兄究竟何去何从?”阎白枫略一沉道:“当然去冷蔷了。”司徒白冷笑道:“我看你未必能低声下气。”阎白枫不语,一牵司徒白双双下得天崖去…

口口口简松逸说至此处,止口不言。

司徒婵娟诧道:“难道就无人追踪么?”

“当然有,但他们永远追不上。”司徒婵娟一掠云鬓,微摇臻首道:“公子说话越来越玄了,恕小妹无法解释。”

“那姑娘就不要再想它了。”忽地车行渐缓,倏即停止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