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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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年,或许并不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余乐乐教书的学校叫“岱实验小学”是全乡最好的小学。本来她想去更偏远一点的地方任教,可大概是因为这里缺少合师的缘故,乡里的主管部门没有同意。
余乐乐就住在学校里,很简单的场后面,简单的两层楼,就是这所中学全部的家当。
学校里的学生大多家境不好,每天都有学生想要辍学。余乐乐教书到第二年的时候,班里的学生已经从22名锐减到13名。
空的教室里,每说一个字都会有回声。
余乐乐的家访路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跨越一座山、两条河,余乐乐一点点踏遍山坳深处的每一个村子。山里不通公车,她只能搭三轮摩托进山,再搭赶集的车出山。夏天炎热的
光下,颠簸的山路上她吐了多少回连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恍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不晕车了。
相比本科时代蜻蜓点水的支教经历而言,这一次的支教生活让她真正了解了贫苦人家的生活。
段萍、段珍是她教的第一批学生,也是最先辍学的两个孩子。双胞胎,长得很像,唯一的区别是段萍很少说话,而段珍则相对开朗。两的成绩都很好,余乐乐相信他们即便是升了初中也依然会是好学生。
和城里孩子相比,这里的小学生年龄普遍偏大。她教二年级语文的时候,段萍已经11岁了。据说,是因为家境实在太拮据,拖到9岁才让儿读书。而山里的孩子读书也不过就是为了能识几个简单的字,所以到四年级的时候,她们就双双辍学了。
余乐乐第一次到段家村,第一次看见段萍的家,就忍不住想掉眼泪:随时都可能倒塌的房屋,简单陈旧的桌子与柜子。高高的土炕上被褥已经补了又补,出发霉的棉来。这是一个失去了男主人,而主人又没有劳动能力的家庭。余乐乐似乎马上就明白了段萍辍学的原因。
她看着段萍忙里忙外的样子,她们显然为老师能来自己家而到些许的
动。余乐乐终于忍不住,问段萍:“如果你想上学,老师资助你好不好?”本以为她会很高兴,可是这个13岁的孩子居然开口说:“不好。”余乐乐有点不明白,她下意识问:“为什么?”小孩低垂眼帘,说:“要钱。”余乐乐急忙解释:“学费老师掏,不用你钱。”可谁知小孩马上算出一笔清楚的帐:“学校太远了,坐车一天来回4
钱,可是我不上学,在家里帮妈妈编筐,一天还能赚四五
钱。”余乐乐没说话,只是扭过头,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
而在另一个男孩路西强家,她更是被锅里的食物深深震撼:一锅粥,凝固了,却是一家三口一天的口粮;菜缸里十几已经腌得发灰、长了霉斑的胡萝卜,就是他们的蔬菜…
余乐乐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尝遍了苦难,可是到这时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很幸福。
作为支教的教师,她的工资由家乡的主管部门统一发放,每月1300元。她留下一部分做生活费,剩下的几乎都哟给学生了学杂费。
每次回家,她都会背回许多课外书,那些彩斑斓的书籍让山里的孩子看得眼睛发亮。每当看到此情此景,她就忍不住心酸——同一片天空下,她本没有想到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还有人过着如此窘迫的生活。
她再也谢出来那些风雪月的故事了。她有时候看看昔的那些草稿本,觉得很遥远、很陌生,她的生活里似乎印上了更为现实的标签,那些故作诗意的
白雪从此与自己两不相干。
她开始熊多与支教生活有关的文章,渐渐被诸如《读者》、《青年文摘》、《视野》等很多杂志转载。那些文章都是她的经历,是亲眼目睹,也是心声。她很用心地记录,希望能让读者了解另一种真实的生活。她还接了家乡晚报的专栏,用记的形式记录自己的支教生活,栏目名叫“一个大学生的支教
记”专栏反响很好,报社陆续转儡多读者来信,甚至还有好心人的汇款单,希望能帮山里的孩子重新上学读书。对于这些素未谋面的好心人,她深深
。
再后来,她还写了一些调查报告,陆续发表在省内的一些教育刊物上,有的甚至还引起团省委的注意。暑假,团省委“蕾工程”调查团一行来到岱,不仅带来文化用品和崭新的图书,同时还带来了几支暑期支教团。而母校更是定期派出支教小分队,利用寒暑假到岱
来义务授课,同时发动在校生捐款捐物,结助学对子…
看着孩子们快乐的笑脸,是第一次,余乐乐觉得“教育”二字有着如此重大的意义。
再看见叶菲的时候,余乐乐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觉。
是秋高气的季节,在省立医院送医下乡的队伍里,她一抬头,就撞上叶菲的目光。
两个人都愣住了。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隔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她们注视着彼此,好像时间快速退回,仍然是20岁的那个夏天,仍然是省医大的校园里,仍然是相视微笑的两个人。
良久,还是余乐乐先微笑着打招呼:“你好,好久不见。”叶菲笑了:“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一转眼都三年了。”她们在学校场上的篮球架下坐着聊天,一扭头就可以看见彼此眼角一些细密的纹。
不过二十几岁,时光的脚都固执地要留下痕迹。
“看你的样子,很不错。”叶菲微笑着看着余乐乐。
“还好,”余乐乐也笑:“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他出国了。”叶菲说。
余乐乐马上明白她说的是谁,她静静地看着远方渐落的夕:“听说了。”她转头看着叶菲,
角有浅浅笑意:“这样对他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