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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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众人一溜儿鸟兽散。

女朋友。

许远航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一股说不出的躁气填臆间，见鬼了，明明她都讽刺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她都那样看不起他了，他竟觉得她刚刚笑起来，好看，还不是普通的好看，他看得都恍神了…

，许远航你他妈是有病吧。

病得还不轻。

许远航回到教室，刚好大壮从里面出来，他问:“干嘛去？”

“请假。”大壮这人，偶尔也迟到早退，但有一点比许远航好，那就是从不旷课。主要是老汤喜挑软柿子捏，一个电话打到家里，等放学回去，接他的就是暴躁老妈的掸子，不打断绝不罢休。

关键是他妈还打出经验来了，每下都往最多的地方招呼，你说这还单着呢倒没什么，万一以后有了女朋友，子一…

斑痕累累的股怎么回事？

嘤嘤嘤我妈打的。

男雄风怎么振得起来？

大壮在进办公室前，特地把眼睛得通红，又酝酿了一番情绪，才走进去:“老师，我想请假。”老汤隔着玻璃瓶底厚的镜片打量他:“理由？”大壮难过地低下头:“我二舅老爷去世了。”老汤拉开屉，找出一本牛皮封的笔记本，翻了几页，手指搭上下巴，轻轻摩挲着。

嗯嗯，这位同学，请开始你的表演。

大壮鼻子，悲痛绝地捂住口:“我小时候是在外婆家长大的，二舅老爷可疼我了，跟亲儿子似的，可惜上天没长眼，我还没来得及孝顺他，他…他就走了…”

“说完了？”

“嗯？嗯，说完了。”大壮心里打起小鼓，老汤这反应，不太对劲啊。

“丁静宜同学。”虽然大壮很不喜别人叫他真名，女里女气的，一点都不符合他男子汉气质，可谁让批假的生杀大权掌握在老汤手里呢？

他忍。

老汤轻点着笔记本，上面一笔笔记录得很清楚:“让我看看，从我当班主任以来，你外公、外婆死了一次，大舅妈、三姨妈、二表叔、四堂兄等等也各死了一次。”他把本子扔过去，没好气道:“你二舅老爷死过啦，死第二次了！”大壮:打扰了。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恭恭敬敬地把笔记本放到桌上，还擦了擦上面的尘，然后，带着浑身一百八十斤的夺门而出，百米冲刺回教室。

两分钟后，老汤也进来了，惯例地给同学们灌了一大锅心灵汤后，才直入体育招生‮试考‬报名的正题。

相比文理科，体育特长班的学生要在高考前参加高校的体育‮试考‬，项目包括基本的身体素质‮试考‬和专项技术‮试考‬（在200米，400米，跳高、体、排球、游泳等项目中任选一项），两项加起来分一百分，再加上高考的文化科成绩，便构成了总成绩。

“大家记一下，‮试考‬时间是这个月25号，地点在棉城体育学院。”

“下面我说说注意事项，止穿戴有标志的服装和饰物…”老汤刚说完注意事项，下课铃恰好就响了，他拍拍手上的粉笔灰:“下课。”出门前还不忘提醒许远航去清理游泳池。

训练结束后，许远航才来到学校东南角的游泳池，以前的游泳课他全逃掉了，所以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眼前所见的一切，陌生又悉。

老汤的目的达到了。

他怔怔地望着那蓝清澈的水面，被拖进一场尘封的回忆中。

“小许啊…”

“我知道知道，不用紧张，比赛比的就是心理素质嘛，老张你能不能换换台词？我都能背了，把你的心放回肚里去，我一点都不紧张，甚至一想到要去碾对手，就到特别兴奋、特别刺！”

“好好比，拿个冠军回来。”年少轻狂，那道声音嚣张至极:“区区一个亚运会的冠军，还真足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