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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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你小姐急还是不急﹖”他们笑。
“急又如河?拿面铜锣到街上去敲不成?”我啐道:“换个题目行不行?人家捱足一年苦工,好不容易来轻松轻松,偏偏又碰到你们这种朋友。”第二早我六点半就搭火车到剑桥去。心中奇怪其它的团员做过些什么,到苏豪看衣舞?大概不致于如此
彩。恐怕是在国会,大笨钟,比克的利广场兜来兜去,可怜的游客。
在剑桥可以找到我要的一切,我躺在劳教授家的沙发上,喝红茶吃饼干。
“你还快乐吗?”劳教授问。
“多么复杂的问题,我拒绝回答。”我笑。
他说:“年年游一次欧洲,还不快乐,我活足五十六岁,还没到过东方。”我笑笑。
等我回伦敦,刚巧来得及在百货公司关门之前买了三件绒大衣,寄在朋友家,待回程时取。晚上回酒店与团友吃饭,那姓陈的又坐在我身边,多么可恶的人…
他看着我的神,仿佛我是个贼。
倒是另一位太太,笑咪咪问我“好玩吗,你一个人逛到哪儿去了?”我说:“很好玩,谢谢。”
“你不怕﹖”那位太太很好奇“一个女孩子,在外国走。”我笑“我不怕。”香港都不怕,全世界简直没有可怕的地方。
“啐啐啐。”那位太太摇摇头。
仿佛我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这些老派太太,到欧洲去是探儿子。不知道她们的儿子戴着什么面具来见她们。
飞机到巴黎奥利机场,导游笑着拉住我“慢着,你先别走,你的法文好过我的,帮帮忙。”
“我替你找个英文好的司机,”我也笑“帮帮忙,我要赶到罗浮爆去,现在都三点半了。”那个姓陈的趋向前来“到罗浮辟﹖我也去。”我看着他半晌,不答他。
他问导游“是不是去罗浮爆?”
“我们回酒店,大多数团友打算去购物,我们不去罗浮爆,要去很容易,就在赛纳河边,你跟这位小姐走好了。”姓陈的又问我:“听说罗浮爆外尚有一个印象派美术馆。”我瞪他一眼“你是跟我说话?”他的脸涨红了。
我看在他也喜美术份上,不使他太难堪。我说:“把行李
给团长,跟我走吧,如果要洗脸淋浴的,就回酒店。”他说:“我跟你。”我佩服他知错能改的勇气“走吧。”我说。
他跟妹妹与妹夫说一声,就真跟我走了。
我们逛遍美术馆,我并不跟他说话,口渴我到鸟泉处喝水。
他问:“不喝可乐?”
“没有钱。”我简单的说:“六个法郎一杯。”
“我请你。”他说。
“长贫难顾。”我说。
我们进罗浮爆,刚走到米路的维纳斯像就要关门了。
“屎!”我说:“明天再来。”我与他步行回旅馆,说明要走半小时,如果他倦,他可以搭出租车。
他结果跟在我身后,我买了条面包边走边吃。
“你的法语怎么会说得这么好?”他问。
“学。”我答。
“你在欧洲念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