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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峰脚下界碑旁，四野皆覆皑皑白雪，他一身玄衣被风吹起，起落在飞雪之中，成为此间除白以外，唯一的颜。

他未曾像上次那般直接越过制，师祖就在峰上，如此僭越，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他叩问山间阵法。

不多时，沈倦御风而来，落定他身旁，同他并肩望着制后的停云峰。两人俱是一身黑，但沈倦身上的颜更为醒目张扬，封似是一袭金。

晏无书冲他行礼:“师祖。”

“乖徒孙。”沈倦拍了拍他脑袋。

这一声无异于提醒晏无书，眼下他与萧的辈分差异，心中生出复杂情绪，迂回委婉开口:“师祖云游多年，想来悟甚多。”沈倦轻描淡写道:“无甚悟，悬天大陆都被我与师弟走了个遍，没什么地方可逛，实在是腻味。”

“所以您就回孤山，打算长住了？”晏无书问。

沈倦挑眉:“这是你对师祖说话的口气？”

“晚辈知错。”晏无书退后半步，再行一礼。

“你不我把萧带回停云峰？”沈倦轻哼一声，甩袖问道。

“有您与小沈师祖教导，于他而言是福。”晏无书回答。

他说的是实话。从明面上看，现今的天下第一人是南海刀圣，实则不然，沈倦与沈见空两人，境界高出太清圣境不知几何，不过是因了已然超出人间五境，联手能与天道抗衡，这世间规则不允许他们手人间之事罢了。

萧能拜沈倦为师，这是何等的机缘，晏无书怎会不？不过是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那你气势汹汹来停云峰作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来抢人呢。”沈倦看着晏无书，幽幽说道。

晏无书:“……”他哪里气势汹汹了？

沈倦见自己把这晚辈逗得快要翻白眼，笑了声，又问:“来我这做什么？”晏无书道:“来看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

或许是试剑台上，萧回答的那句“别无选择”，让他难受得紧；又或者是萧时不时和那个姓魏的眉来眼去，让他有些慌。

他就是想看萧一眼。想做什么便做是他的一贯风格，心念即起，就来了。

却见沈倦挥挥衣袖，道:“回去吧。”

“我还没见到人。”晏无书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我徒弟不想见你。”沈倦没好气说道，继而又忍不住问，“我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人家不开心了？”晏无书一怔，“萧为何不开心？”

“总归不是我惹的。”沈倦瞪他。

莫非仍在介怀数月前的事？晏无书蹙起眉。

他承认，林雾方面是他没处理好，可他已跟萧解释过，何至于现在还生着气？

难道是因为他没向他保证过，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是了，小凤凰一向倔，认定的事极难更改，是他心大意，没让小凤凰知晓他的决定。也难怪小凤凰那段时不肯留在雪意峰。

思及此，晏无书道:“我会想办法把他哄好的。”

“回去回去，再不走我动手送你了。”沈倦又挥了下衣袖，语气出些许不耐烦。

“是他亲口说的，不想见我？”晏无书不管沈倦的态度变化，询问说道。

沈倦看了一眼停云峰，对晏无书道:“他要开始闭关了，没空见你。”第47章不见红尘先前的数月时间里，萧在停云峰上活动的地方唯有两处，一是道殿前坪，二是沈倦特意提到过的书房，其余屋室，未曾推门进去打搅。

沈见空在前，带着萧，一路穿庭过院，走上回廊，至最后一间屋子，轻振衣袖，开门而入。

此间略显狭窄，但空，唯一桌而已。

沈见空拿起摆放桌上的两本书册之一，回身对萧道:“你师父方才已告诉过你，无情之道，道阻且长。”

“这一条路，我曾踏上过，但未走到头，最终会遇见什么，我不清楚。我能做的，只是将你领进门。”

“无情道修的是心，有一个窍门，或者是一条捷径，便是把自己修成一把剑，心修成一颗剑心。”他语速不快，但语气冷淡，没给萧慨、好奇或是询问的机会，说这，将书册往前递去，“这是当年我用过的心法。”萧道“是”，双手接过心法，看见封面上书写的三个字时，微怔之后，忍不住道:“见红尘？”

“先见红尘，红尘情忘，终至无情太上。”沈见空解释一句，问起其他:“你师父使的是刀，刀法他自己悟的，这世间没什么人能与之相似，你是要跟着他改学刀道，还是继续修剑？”

“我想继续学剑。”萧不假思索回答。他习剑的时不长，但看剑看了许久，也算有几分体悟与把握，没有更改的必要。

沈见空道了一声“好”，把另一本书册到萧手上:“这是剑谱。峰顶适合练剑，但你现在要练的是心，去山北面，那里有一处适合你的地方。”

“多谢师叔指点。”萧向他行礼。

沈见空话本不多，说完转身不见。萧离开屋室，回到长廊上，寻了处避雪的地方坐下，翻开心法与剑法。

这两者是配套的，不过剑法无名。

萧修习孤山入门心法已有半年之久，这见红尘与之并不违背，甚至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