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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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是人。

兩年裏，和她一同來的孩子全部死去，有的死在了搏鬥場上成為了野獸的腹中餐，有的死在籠子中，拖着滿身疾病和潰爛的身軀。

而她活了下來，不是因為她有多麼厲害，單純的只是因為她沒有辦法死去。

即使被撕咬得只剩半邊身軀，器官殘破，在第二，一切都會恢復原樣，而新生的軀幹的肌膚就像是未曾吃過苦的貴族小姐那般白皙，和骯髒血腥的地下格格不入。

老闆將她的特殊體質隱瞞下來，用嫌惡的口吻稱她“及妖”、“怪物”，卻又歡喜地將她視為賺錢的工具。

在十二歲時，她第一次從籠中走出來，卻是因為被轉賣到了汾西手中。

那年無盡淵在白堯國打開了門，她和其他一百個孩子一同被送進了無盡淵。

那是一個萬物平等的地方，也是一個蠻荒之地，沒有人所言，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戮。

赤紅的天際，以及貫穿這片的天際的亙古不變的巨樹，嶙峋枯石，遍地叢生的荊棘雜草，成羣結伴的野獸，肆意噬一切活物的及妖，隨處可見殘肢斷臂和死不瞑目的血頭顱。

無盡淵，白骨為地，亡者之血為天。

汾西説，只有一個人能夠從無盡淵離開。

於是，他們只能自相殘殺。

最後，又是她活下來了。

不僅僅是那些孩子，她屠盡了無盡淵所有的生物，一切能氣的東西都成為了她手中的亡魂。

“之後，就是汾西所説的那般，路西法剝奪了我的情，給我一個虛假的命令，然後，我來到了索雷遇見了你。”那光渲染出來的温柔和暖意隱去，只剩下冷肅寂然，海洛側着臉，看向窗外，微風鼓動，樹影婆娑，一切美好而平靜。

她眼眸微動，對上蕭時無法形容的表情，不由一愣。

“啊啊，海洛！”蕭時終於忍不住嚎了一聲，張開雙臂抱住她，飛速拍着她的後背，扭曲着要哭不哭的臉，使勁了鼻涕，“我會好好對你的！等到了灰羽國，我要是真的當了皇帝，你想做個閒散的官也行，想當貴族也行，想四處遊玩也行，在我力所能及的的範圍內，我都會滿足你的。”若是神官此時在，聽到這番話，怕是要狠狠誹謗一句“見忘義的昏君！”受到後背如開鑿運河般的拍打力道，海洛默默握住蕭時差點把她拍出血的手:“這些回憶與我而言並非如你所想象的那般痛苦，或許是因為曾經被剝奪過情，我對這些回憶只有模糊的印象，包括屠盡無盡淵的事，也是在之後從其他人嘴中聽來的。唯一記得清楚就是在無盡淵中，一個男孩對我所説的話。”蕭時:“什麼話？”

“沒有人能從這裏離開這裏，我們不過是創世教的棋子，最終活下來的人，”海洛回憶着男孩的話，“會成為無盡淵的守門人，直至死亡，永遠被囚在此處，不見天。”蕭時:“可是你……”

“沒錯，可是我出來了。”海洛道，“我不知道他説這些話是什麼目的，是真是假。之後從旁人口中瞭解道，守門人於無盡淵而言是主心骨般的存在，失去守門人，無盡淵將永逐漸崩潰，消匿在世界。”蕭時凝神地聽着，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管家在門外揚聲道:“小姐，公爵回來了。”蕭時一個氣短，拍着急促咳嗽。

她看了眼一臉慌亂幫她順氣的海洛，心道諾曼可千萬別看出什麼端倪。

出乎意料的是，諾曼並沒有多問海洛的來歷，當蕭時假笑着介紹道“她是我在索雷到的朋友”甚至還沒來得及把話説完，諾曼只是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語氣温柔地打斷了她的話:“你昨天去了哪裏？”蕭時見到管家擠眉眼的眼神，心道諾曼怕是知道她失蹤的消息才趕回來的。

蕭時自然不能實話實説，只得絞盡腦汁地打哈哈:“我是自己偷偷翻牆出去的，沒想到中途碰上了壞人，差點被拐了，幸好我憑着聰明的腦袋逃出來了。”諾曼嗤笑一聲，針對這漏百出的話也沒開炮，只是從頭至尾細細打量了一圈蕭時，確認她這個極其喜愛惹是生非的妹妹真的沒有受傷後，才收回目光，輕描淡寫地説道:“你若是不想説，我也不會追問，但如果有危險，你説出來，我會幫你解決。”這番話聽得蕭時一愣一愣的，等諾曼上了樓，她還在呆呆地瞅着諾曼的背影。

諾曼這是轉子了嗎？！怎麼變得……善解人意起來了？

蕭時心裏晨昏顛倒一番，而後抬頭望望天花板，嘆道:“果然我還是不懂人心啊。”管家:“……”今天小姐又在説奇怪的話。

蕭時唏噓完了，不敢到諾曼面前亂抖，領着海洛去看小驢，畢竟她這次能逃出來也是有小驢的功勞。

豪華馬窩已經搭好，蕭時過去的時候，小驢正將一隻蹄子往旁邊的美人馬上湊，連皮都還沒碰到，美人馬一個眼刀甩過去，後腳一甩，就把小驢踹得翻出一朵花來。

這悉的動作，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小驢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見到蕭時，跟慘遭家暴的兒子見到慈祥的老母親似的，涕泗橫地把長臉往蕭時面前一拱，嘰裏咕嚕地亂叫着，抱怨訴苦兩不誤。

蕭時一臉問號的茫然微笑，非但沒聽懂，還被忽然放大的驢臉嚇得後腿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