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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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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福禍無門2019-04-07新人照例要先進培訓班,掌握一些必要的知識,然後再分到某地方幹活兒。

坐牢並不是天天白吃飯,也要象上班一樣做事兒。

培訓一般要三個月時間。每天培訓中,穿着休息、吃飯、課外活動。生活有條有理,比看守所時候規律多了,正規多了。

一想到要在這高牆大院中囚二十年,林慕飛不寒而慄,時常鬧點情緒。

丁典看在眼裏,對他説:「兄弟啊,不要把坐牢看成苦差事兒。正所謂『翁失馬,焉知非福。』從另一個角度看,坐牢就是上大學,你能學到不少寶貴的東西,別處是沒有的。對你以後的成長很有用。許多能人都在監獄裏磨練過。記住,人生難免大起大落,只有蟄伏時積聚力量,飛天才能飛得更高。」林慕飛地望着丁典,像望着自己的父親一樣。

「丁大哥,謝謝你。有你的鼓勵和陪伴,我沒有什麼受不了的。」丁典誇道:「這才對嘛。我看人不會看走眼的。」中午休息時,犯人們有不少選擇,可以回去睡覺,也可以出來散步。想做運動也行,院子裏有一塊活動區,設置了一些體育器械,還有一個籃球場地,供犯人們使用。

林慕飛是會玩籃球的,和犯人們打成一片,大呼小叫的,投籃聲時時響起,喝彩聲與慨嘆聲替出現。雖然腿腳還是有些不利索,在競爭活動中,那些煩惱暫時風雲散。

丁典獨自坐在一張長條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悠閒地倚着靠背,清俊的臉上笑容正濃,雖穿着灰帶條紋的囚服,仍帶着儒雅的風度。每見到林慕飛投進一個球,便歡喜地拍掌祝賀。

正看得出神,一夥人過來將丁典圍起來,個個氣勢洶洶的,類似咬人的狗。

為首的傢伙是一個四十五六歲的漢子,高瘦的身材,捲頭,長着一個乎乎的大鼻子,看人斜着眼睛。

「你這傢伙就是丁典嗎?」高瘦的漢子問道。

「對啊。幾位是來拜見我的嗎?我沒空,讓開點,我得看球。」丁典不正眼瞧他,還是那個舒適的姿勢。

「知道我是誰嗎?我叫馬國慶,是這所監獄裏的大哥,人家都叫我馬老大,我叫誰站就站着,叫誰跪下就得跪下。我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犯人的下半輩子。」這話極狂妄,可是丁典聽而不聞,仍盯着場上的變化,不時鼓掌或者嘆息,本當這個叫馬國慶的傢伙是空氣。

「丁典,你別以為你在外邊混得風生水起的,我就怕你。告訴你吧,你來到我的地盤,就得聽我的話,守我的規矩,不然,我管你以前是不是老大呢,照樣滅你。」丁典這才收回目光,問道:「你究竟想幹什麼,沒事兒可以走了,趁着我的心情好。」聲音平和,但平和中透着一股咄咄人的力量,讓人不敢輕視。

馬國慶點頭道:「好,痛快。不虧是見過大場面的。那我就告訴你吧,我是來教訓你的。不教訓你一頓,我心裏這口氣出不去,出不去我就想殺人。」丁典含笑道:「我記得這是頭一次見你的面,以前不認識你啊,我何時得罪過你?」馬國慶眯起眼睛,冷聲道:「無緣無故的,我當然不會來找你。我找你當然有原因的。」

「有話直説。」

「你和你的狗腿子把我的把兄弟打了,難道就這麼算了?他現在還沒有出院呢。」這麼一説,丁典想起來了,噢了一聲説:「原來那是你的小弟啊,難怪,真是像,我説怎麼都長着一副畜生臉呢,那時就不該讓慕飛停手,打死算了,誰叫他大哥惹了我呢。」馬國慶和他的手下憤怒了,都睜大了眼睛,虎視耽耽,伸胳膊抬腿的,隨時要動手。

丁典毫不在乎,視這幫傢伙如灰塵。

那邊的林慕飛注意到這裏有事兒,連忙跑過來。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們,誰要是敢碰我大哥一手指,我把他腦袋到褲襠裏。」馬國慶本不把林慕飛當盤菜,只望着丁典。

「説吧,你打算怎麼辦?丁典。」

「打了就打了,打了也是白打。你要是不服氣,他再敢回我們那屋,我直接送他見閻王爺,你説好不好?」説到這兒,丁典坐直身子,沉下臉來,讓人望而生畏。

馬國慶吼道:「我他媽的死你。」那些手下也跟着吼道:「死你。」空氣頓時緊張起來。打球的也不打了,運動的也停了,都把目光集中在這裏,有大膽的上前看熱鬧。

林慕飛擋在丁典身前,怒視着馬國慶。

「你動一下我看看。你那個兄弟是我打的,怎麼樣?你敢上來,我讓你比你兄弟還慘。」林慕飛眼兇光,像只吃人的老虎。

馬國慶咬牙叫道:「兄弟們,別怕,他們是紙老虎。咱們擺平過那麼多人,還會怕這兩個傢伙嗎?死他們。」那些手下也跟着使勁叫喚,像打了雞血似的。

丁典緩緩站起來,和林慕飛站個並肩,微笑道:「小子,有種你死我。不然,你沒有臉出去。」馬國慶摩拳擦掌,吼叫道:「死你能咋地?我馬國慶是殺人罪,是無期徒刑,也不在乎多殺兩個人。」丁典眯眼秀氣的眼睛説:「那你試試看。」馬國慶等人倒沒了主意,瞧丁典那副穩如泰山、從容自若的樣子,實在難對付。他能這麼有恃無恐,背後當然有雄厚的實力。道上的人都知道,丁典是個狠角,不知道有多少人載在他的手裏。自己跟丁典較勁兒,結果如何,倒真不好説。

這時候,警察吹起了哨子,馬國慶瞪了二人一眼,哼道:「改天再找你們算帳。」領着一夥手下溜了。

地址發佈頁www.4zxs.com發佈頁2u2u2u。坑母林慕飛問道:「丁大哥,要是這個叫馬國慶的傢伙動手,咱們怎麼辦?」丁典回答道:「那就打吧。你要是打不過,我就參戰。」

「哦,我還沒有見過丁大哥動武呢,肯定不同凡響。」丁典哎了一聲説:「多少年不跟人打架了,只怕胳膊生鏽了,連朱五都打不過了。想當年,我不知跟人打過多少架。現在想打,也沒人跟我打了。還是年輕的時候好,只累身體,不累腦袋。」晚上,在獄室裏,在幾盞明亮的電燈的照耀下,林慕飛光着膀子在練武,丁典枯坐牀邊,思考着什麼。

同屋的人老老實實,安安圓圓的。經過那天的一場血戰,二人儼然是這屋裏的主人,説一不二,誰也不敢老虎嘴上拔

經過那天的一戰後,林慕飛也對自己的武力水平進行了反思。知道自己的腿可能治不好了,基本上是半個殘疾人了。以後跟人過招,傷腿是個致命缺陷,要想克敵制勝,必須練好上盤。不待對方發現自己的死,自己已將對方擊倒。

對於這份努力,丁典全力支持,並充當了教練的角,從旁給予不少意見。

有天中午,丁典刻意將同屋人趕走,二人開始論武、練武。

「你這麼自顧自的練,效果不明顯。」丁典嚴肅指出。

「我師父當年主要傳了暗器和氣功。平常用不上暗器,這氣功嘛,倒是威力很大,可是沒有腿的緊密配合,氣功的作用不大。我這一身功夫毀了大半。」林慕飛傷地嘆息着。

「兄弟,我有一套連吐納帶運勁的搏擊術,適合你的。年輕時候,我靠着這功夫打敗好多敵人,一步步走向事業的巔峯,終於有了現在的地位,江湖人首先就是要能打、夠硬。如今我年紀大了,用不上了,現在就傳給你吧。」林慕飛驚喜道:「丁大哥,那我就拜你為師吧。」丁典連忙説:「別的,我是以大哥身份教你的。你學就行了。」

「我聽大哥的。」丁典介紹説:「這套功夫摒棄了傳統武術的華而不實,講究的是實戰效果,一招制敵,是把截拳道和氣功結果後的產物。雖不能讓你成為一高手,但防身是沒有問題的。」説着話,丁典擺動身形,演示起來。

林慕飛看了一會,覺得平平淡淡的,沒什麼出奇的。

「兄弟,你來打我。」

「大哥,看招。」林慕飛出拳如電,擊向丁典的面門。

丁典不慌不忙,等拳頭貼近臉皮時,突然頭一側,一把抓對方手腕,那麼一推,林慕飛幾乎倒地了。

林慕飛不服氣,再度衝過來,掌劈丁典脖子。丁典不動,等掌落下時,猛地抓住對方指尖,又是那麼一推,林慕飛叫了一聲,又驀地後退,還好沒倒下。

「你看明白沒有?」丁典站立那裏,好像沒動過。

「丁大哥,我看明白了。你這功夫好像沒多少招數,就是抓住對方一推。」丁典點頭道:「你説得沒錯。這招功夫的招數也就那麼幾樣,不稀罕,可是它的彩在於把氣功用在招數上,使這普通的招數含着強大的力量。前提是,你眼光要準,出招要疾,反應要快。做到這些,一旦出招,對方難逃。」林慕飛沉思着,琢磨着其中的妙處。

丁典又將其它招數和氣功的技法傳給林慕飛,經過數的練習,經過林慕飛的消化、收,戰鬥力有了顯著的提高。

此時,林慕飛練完拳,見丁典坐在那裏好孤單,好落寞,不想到虎落平陽被犬欺一類的話。又想到自已出不去,丁典也出不去。人生就是如此無奈,不如人意。

坐到丁典身邊,二人目光相對,都覺到對方真摯的情義。

「這些天得謝謝你了,林兄弟。」

「丁大哥,這話你可説外了。我雖然不混黑社會,但是也不允許黑社會欺侮我的家人。你現在是我的大哥,誰欺侮你,就是欺侮我。有什麼事兒,咱們一起擔當。」丁典心靈受到震動,慨道:「我到了這個地步,深深體會到了世態炎涼的滋味兒。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很幸運,我遇上了你。兄弟,你放心好了……」話鋒一變,丁典眼中綻出寒氣,「區區一個馬國慶,不過是一個狗崽子,咬不到我的。我丁典是一個有恩報恩,有仇必報的人。跟我吼,沒他好果子吃。」林慕飛心中一顫,心道,難道丁大哥能搞出什麼花樣來收拾馬國慶嗎?他現在落難了,還有那個能力嗎?

睡覺時,二人對着牀睡,中間隔着一條過道。

關了燈,屋裏又靜又黑,像午夜的墳場。那麼多的人,沒人敢大氣,發大聲。都知道這兩個人是魔頭,不好惹。

「丁大哥,看上哪個男人了?我讓他服侍你。」

「你小子,逗我開心吶?你丁大哥縱橫江湖二十多年,從來不愛男人。我可學不了朱五。那小子,男女通吃。你要有興趣的話,自已找男人幹吧。」

「我會消化不良的。」在一片昏暗之中,二人嘿嘿笑着,非常開心。

「丁大哥,在江湖上打拼了這麼多年,你一定有過好多女人吧?」

「是的,很多,究竟有多少個,自已也説不清。被女人愛過,也被女人傷過。只是傷我太重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現在想想,我後悔。沒必要對女人那麼狠的。只要不是大罪,都可以寬恕。畢竟彼此好過一場。」林慕飛心裏一動,不想起前女友秦芸來。

於是,往事滾滾而來,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