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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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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什麼?”範斯勉強笑了笑:“我們出來幹活經常死人,習慣了。説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但安折確實覺得愧疚。安東尼被染了——如果自己當時發現螞蟻甲片上那幾滴疑似人類血的痕跡後,將這件事告訴範斯,他們或許能提前發現安東尼被染。

他低下頭,把這件事説了出來。

範斯沉默了一會兒,聲音略微變低:“安東尼變成的不是螞蟻,他可能之前就被染了。我們碰見你之前遇到了一羣變異的野蚊。”安折:“然後……他又被甲片刺傷了嗎?”範斯望着車窗外,又是長久的沉默後,才道:“第二平原污染程度很小,二星,被扎到和被受輕傷不一定會被染。但要是説出來,就一定會被隊伍丟下,很多人受傷後都不會説。”他聲音低了一點:“……因為想回家。”安折:“那霍森呢?”如果提前發現安東尼被染,霍森或許不會死。

“你別放在心上,霍森死得不冤,”範斯點起一支煙,猛一口,“他乾的缺德事不少,手底下至少五條人命。這次要不是人手實在不夠,我和安東尼也不會和他合作。他當時在幹什麼?欺負你了?”安折沒説話,範斯偏過頭去看他。

裏,這男孩的輪廓顯得安靜又平和,像顆晶瑩剔透的水珠。這種人出現在險惡的野外,或許有不能言説的苦衷,但他沒問。

同樣,安折也不知道該和範斯説些什麼,他在回想霍森死前那一幕。最開始的時候,霍森好像短暫地失去了神智,直到被刺才清醒過來。

在這之前霍森做了什麼?

他咬了菌絲一口。

安折蹙眉,他其實不知道作為蘑菇的自己到底有沒有毒。

現在他懷疑自己是個毒蘑菇。

一路再往前,植被更加稀少,一望無際的荒漠上沒有任何生物,只有他們的裝甲車孤獨行駛。

晚上,極光又出現在天空中的時候,範斯打算停車休息。他將煙頭在方向盤上按熄,打開駕駛室和休息間連接的閘門,跳了下去,聲音在黑的休息間響起來:“先睡覺,再開一天半就到基地了。”安折也來到閘門前,為了視野開闊,駕駛室的位置很高,而為了給儲藏艙節省空間,休息室的位置靠下,很低,和駕駛室的高低差有一米多高,他得跳下去。

他站在那裏稍稍猶疑了一下,僅僅是短暫的三秒後,範斯就好像看出了他的遲疑,道:“你先坐那。”安折依言在邊緣坐下,兩條腿懸空,緊接着,範斯伸手扣住他上半身,把他扶了下去。

安折穩穩落地,小聲道:“謝謝您。”

“沒事。”範斯笑了笑,聲音透出一種緩慢的温柔:“我弟弟怕高,也經常這樣。他跟你差不多大。”安折努力摸索着人類的規律,試探問:“他也和您一起來野外嗎?”

“嗯。”範斯説:“以前一直一起。”

“這次沒在嗎?”

“死了。”範斯道:“兩個月了,在基地門口被審判官殺了。”審判官,安折第三次聽到這個詞了。

第一次是安澤,他在勸阻自己不要去人類基地,説“你逃不過審判官的眼睛”。

第二次是安東尼,他不想讓自己加入隊伍,説“我們不是審判官,不能確認他百分百是人”。

而在他所獲取的安澤的記憶裏,這似乎也是個出現頻率非常高的名詞。

於是他重複了一遍:“……審判官?”

“你不知道?”範斯聲音挑高,帶着訝異:“你到底是哪裏冒來的?”安折小聲道:“我以前不和別人打道。”

“看出來了。”範斯擰開車廂壁一個旋鈕,黯淡的白燈光從牆頂亮起來,勉強照亮了這片狹小的空間。他從牆壁上的格子裏取出乾糧,安折也從自己揹包裏拿出食物和水,在範斯對面坐下。

就聽範斯道:“基地有個制度,叫《審判者法案》,然後就有了一個組織,隸屬軍方,等級很高,叫審判庭。審判庭的成員是審判官。”範斯道:“他們一般都在基地門口輪值,每個人都有殺人執照,殺人不會犯法。”聽完這句,安折依稀想起來了,他在從安澤處得到的記憶中找到了相關的東西。

他道:“……他們判斷進入基地的人到底是人還是染者?”範斯:“嗯,除了能被看出來的那種染者,還有一些人看不出來。變異過程還沒開始,或者變異等級太高,外表和人沒區別,基地喊那種人叫異種。”安折睜大了眼睛。

這樣説的話,那他就是一個異種。

範斯解開外套搭在一邊,擰開水壺的瓶口,繼續説:“基地人口太密,異種進入基地後,會瘋狂屠殺,接着就是大面積染。審判庭的責任就是判斷每一個進城的人到底是人還是異種,判斷過程就叫‘審判’。”

“那……”安折:“發現異種以後呢?”

“還能怎麼辦?”範斯挑挑眉,道:“當場就擊斃了。”安折沒説話,低頭咬了一口壓縮餅乾,他剛剛學會用人類的方式進食,人類的食物對他來説有些糙,嚥下去的時候口腔和喉嚨會被劃痛。他吃得很慢,但心跳很快。

緩了緩,他又問:“真的能把所有異種都認出來嗎?”範斯灌了一大口水,靠在車壁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