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榮大白與榮小白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北北心裏猛然一驚,以為蔣匯東將她認了出來,決定以死抵賴,但細細品味,又覺得這個聲音與剛才蔣匯東的聲音不太一樣,於是慢慢地轉身,一張消瘦的面孔呈現在她的面前,她更加吃驚。
榮小白!
她快步走上前去,望着病牀上的小白,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果真是冤家路窄。小白吃力地坐了起來,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卻不小心扯到手腕上的輸管,疼得呲牙咧嘴。北北趕緊讓他躺下,整理好他的被子,在牀邊坐了下來,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小白無奈地笑了笑,説,純屬意外,在雨裏洗了一個澡,就進來了。
什麼時候?
昨天就來了,花了不少冤枉錢。
昨天佳佳不是收到你的短信,説你小子過得
滋潤的嗎?怎麼卻是這個德
了?你早點説一聲,我還能順路帶她來看看你。
小白愣了一下,説,生病有什麼好看的,又不帥,看一眼就晦氣半年,你別告訴她這件事情,無非是冒發燒,焐幾天就活蹦亂跳了。
北北不説話了,心裏暗暗地響,看一眼就要晦氣半年,看來她以後得晦氣好一陣子了。不過她還是不太明白,榮小白與戴佳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兩個人都像躲貓貓似的。躲貓貓倒也沒什麼,關鍵是兩個人都在扮演躲起來的角,這種僵持場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一個結尾。而榮小白更讓她討厭,原因之一是她覺得小白
本沒有資格讓戴佳為之付出那麼長久的
情,原因之二是小白的後知後覺,甚至無知無覺實在讓她替戴佳
覺不值,木頭在城牆上尚且能説話,他一個活生生的老爺們兒居然坦然地獨佔一個女孩那麼多
情而不予
知和消化。
她猶豫了一會兒,下定決心,要替戴佳捅破這層窗户紙,榮小白如果良心未泯,自當負荊請罪,戴佳也好從這段莫名其妙的情中解
。如果他仍然裝聾作啞,那麼她一定要勸戴佳回頭是岸,重新找一棵樹吊着。她站起身,正準備嚴肅地宣讀白皮書,忽然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小白扭頭看着他,説,哥。
北北也望着這個被榮小白稱為哥哥的年輕男人,有些疑惑,她從來沒有聽説榮小白還有一個哥哥,難道是榮大白?或者榮小擺?或者榮大黑?真是一個有趣的兄弟組合。
榮大白倒是很有兄長的風範,手裏拎了一袋食,説,今天的晚飯,有
,
不
?他抬頭看見北北,尷尬地笑,問道,這是哪位,你女朋友麼?
小白抬腳踢了他一下,説,不是,這是我朋友,高中同學,不過你們不是一個班的,而且不在同一棟教學樓,所以可能不認識。
榮大白噢了一聲,他高中的時候只顧跟一羣小爺們兒瘋玩,很少關樁生,這是他人生一大遺憾,太遺憾了。他對北北點了一下頭,禮貌地地笑,説,我早該知道不會,小白怎麼可能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北北最吃不消的就是別人的誇獎,她覺得榮大白真是一個誠實的人,而且笑容也是乾乾淨淨的,她回頭望了一眼躺在牀上打呼的蔣匯東,不由有些沮喪。榮大白沒有再搭理她,託着小白的背部,將他扶坐起來,又打開裝食的袋子,説,你知道這烤雞多少錢麼?
小白搖頭,説,不知道。
你猜猜嘛,怎麼這麼沒有趣情呢!
小白望了望那隻烤雞,它沒有翅膀,但仍然算得上是一隻碩大的烤雞,於是想了一下,試探地説,二十塊錢?
榮大白攤開兩隻手,説,十塊!
怎麼可能?
百嘿,食店的招牌上説,全雞二十二塊錢,一隻雞翅六塊錢,我買了一隻全雞,然後説吃不了會
費,叫小店員把雞翅剁了,小店員覺得有道理,所以把兩隻雞翅膀剁掉,把剩下的這些賣給我十塊錢。
榮小白髮燒燒得有些糊,而且在算術上天生殘疾,掰着手指算了半天,被繞了進去。旁邊的北北卻捂着嘴巴笑了起來,她沒有想到小白居然有這樣一個搞怪的哥哥,
打細算卻一點都不顯得摳門。
扮本來想給你買點營養品,但附近沒有取款機,所以先買了這個,等你出院了,哥請你下館子喝酒。榮大白樂呵呵地説着,掏出一把小刀割下一隻雞腿,用餐巾紙包着遞給小白,而自己坐在旁邊玩那隻破爛不堪的破手機。
你怎麼不吃?
我在旁邊的飯店下了一碗麪。
榮小白噢了一聲,準備地啃他的雞腿,他回頭看見北北,有些不好意思,想邀請她一起啃雞腿,更加不好意思,尷尬地愣在那裏。北北微微地笑,擺手對他説,你快吃吧,我剛才也在醫院旁邊的飯店吃過飯了。榮小白又噢了一聲,這才放心地啃起來。
北北扭頭看着像孩子一樣玩着破手機的男人,心裏暗暗嘲笑道,榮小白呀榮小白,説你後知後覺,你果然如此,難道你不知道,這家醫院附近是沒有飯店的麼?此時她覺得榮大白猶為可愛,可惜不是事業有成,否則的確是受女人追捧的角
。
榮大白站起身,衝了一杯板藍,站到窗口,像喝茶似的灌了進去,然後等高遠望,一副指點醫院的姿態。北北覺得這個榮大白真是有意思,居然喝葯玩。天
已晚,她得連夜趕回南通,否則只得在南京過夜了。她拎起包,説,小白,我得回去了。
小白點了點頭,但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問道,你今天來南京幹嘛的?
沒什麼,本來是要找一個人的,但是沒有找到,不過也好,起碼遇到你了,也不算白跑一趟。
哦,另外,拜託你千萬不要跟佳説起我的事情,好麼?
她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將房門帶上的時候她望了望在病牀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蔣匯東,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做了一個浮雲之上的美夢,以為這個美夢是她最後的歸宿,卻沒有想到,這只不過是南柯一夢,和以前經歷過的那些夢一樣,她信以為真,最後在失落中驚醒。然而與戴佳的夢相比,她又是幸運的,起碼她沒有將自己大把大把華麗的青耗費進去,只當這些是消遣用的搞笑劇,稍稍投入,而後散場。她想到這裏,心情又愉悦了起來,她不必再好奇,也不必再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