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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鳳泊鸞飄悲俠侶龍爭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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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繼孟乘機一把就向她的琵琶骨抓去,牟麗珠無暇思索,只能一個“細巧翻雲”的身法向後倒縱,卻忘記了後面乃是懸巖,她已經退到了邊緣了?

牟麗珠一腳踏空,眼看就要墜下深不可測的幽谷,陡然間只覺身子一輕,手掌已是給丹丘生牢牢握住。

救人攻敵,同時施展。丹丘生伸出右手,拉起牟麗珠,劍左手,一招“排雲駛電”立即朝着正在撲過來的陽繼孟咽喉疾刺。他這左手劍法勁道不及右手使劍之強,但卻更為奇詭。倉猝之間,陽繼盂未省起這是左手劍法,本能的向左方一閃,等於是送上去給他劍刺。只聽得“嗤”的一聲,衣已是給劍鋒劃開一道裂縫。幸而由於丹丘生需要同時用力把牟麗珠拉起,本來勁道就已較弱的左手劍更加弱了,否則這一劍已是開膛剖腹之災。

説時遲,那時快,丹丘生已是把牟麗珠拉了起來,輕輕用了一股勁,把她推過一邊。

在這瞬息之間,三個人都是嚇出了一身冷汗。牟麗珠和陽繼孟都是死裏逃生,固不必説;丹丘生救起牟麗珠之後,這才知道吃驚,要是稍遲片刻,真是不堪想象!

陽繼孟只道丹丘生還在和海蘭察惡戰的,做夢也想不到他會突然出現。只好硬着頭皮喝道:“你們併肩子上吧,我豁出了這條命不要,和你們拼了!”丹丘生哼了一聲,説道:“我和你一樣,都是鬥了一場的,誰也沒有佔誰便宜。只要你有本領勝得我一招半式,我就放你逃生,決不請人幫手。”陽繼孟喝道:“好,這是你自己説的!”大喝聲中,雙掌齊發,一照面就使出了第八重的修羅陰煞功。

丹丘生喝道:“來得好!”説到一個“好”字,已是刺出了六六三十六劍,出招之快,真個是快如閃電!

過去他們曾經兩度手,雖然兩次都是陽繼孟敗在丹丘生手下,但丹丘生對他的修羅陰煞功也是頗有顧忌的。這次卻大不相同了。

原來修羅陰煞功和七煞掌的功夫一樣,都是頗為耗損內力的。陽繼孟剛才要憑修羅陰煞功來活擒牟麗珠,然未使到第八重的功力,內力亦已消耗不少了。丹丘生雖然也是曾經和海蘭察劇鬥一場的,不過由於海蘭察尚未使出七煞掌來對付他的,他的內力倒是要比陽繼孟消耗得較少。

另一方面,他們上次手,距今已有三年。三年當中,丹丘生勤練內功,陽繼孟雖然也有進境,卻是遠不及他。

有這兩個原因,此消彼長,丹丘生應付陽繼孟的修羅陰煞功,當然就要比從前容易得多了。

未滿百招,陽繼孟已是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丹丘生唰的一劍,劍氣如虹,直指陽繼孟的琵琶骨。陽繼孟無法招架,只能退後。

陽繼孟後退一步,丹丘生就踏上一步,唰的又是一招“白虹貫”劍尖仍然不離陽繼孟的琵琶骨。

陽繼孟嚇得面如死灰,一步步退到了懸崖的邊緣。和牟麗珠剛才的處境,一模一樣。他自知無力抵抗,雙手垂了下來,嘴開闔,似乎想説什麼,卻沒有説。

丹丘生冷笑道:“你也知道害怕了麼?你作惡多端…”他在冷笑聲中,劍尖仍然是指着陽繼孟的琵琶骨的,話未説完,只見陽繼孟一個轉身,自己跳下去了。他哪裏知道,當丹丘生罵他“作惡多端”之時,其實卻是有意只廢他的武功,但可饒他命的。

丹丘生嘆了一聲。”可惜,可惜!”牟麗珠詫道:“這樣一個作惡多端的妖人死了,有什麼可惜?”丹丘生道:“我不是可惜他,我是可惜修羅陰煞功只怕就要從此失傳。其實武功本身我認為是並無正之分的,只要用得其當,就可扶善鋤惡。無論如何,修羅陰煞功總算得是一門武林絕學。

牟麗珠嘆道:“分別了十八年,你還是從前一樣心地慈悲,記得當年你也是不忍殺何洛的。”丹丘生聽她一開口就提起十八年前之事,卻是不由得心頭一動了。

牟麗珠微喟道:“想不到隔別十八年,咱們還能會面,多謝你又一次救了我的命。”丹丘生道:“我更你為我辯白冤情。”牟麗珠嘆道:“咱們曾經生死與共,大家都莫説客氣話了。不過世事的變化。的確是出人意料之外。丹丘生,你還記得十八年以前,咱們分手的時候,你説過的話麼?”丹丘生心頭一熱,説道:“是啊,那時我以為我這一生是註定要受冤枉的了…”往事歷歷,如在目前,他當然不會忘記分手那一幕的。

牟麗珠就像現在的模樣,站在他的面前,用含情脈脈的眼光看着他。

所不同的是,那時她的眼角有晶瑩的淚珠,為着無可奈何的分手而傷;而現在,她的目光則是充滿着重逢的喜悦。不,還不僅只是喜悦這樣簡單,他甚至可以從她的目光之中覺得到,她是藴藏着一種對自己期待的心意了。

其實早在十八年前,他已經知道牟麗珠對他的心意的。

他知道牟麗珠捨不得和他分手,他又何嘗捨得和她分手呢。

他記得那時曾對她長嘆説道:“除非、除非這案情有大白於天下的一天,否則咱們是註定不能同在一起的了。”想不到他當初以為永遠不會來到的這“一天”終於是在今天來到了。如今,面對着牟麗珠含情脈脈的目光,一時間他倒是不知應該怎樣説下去了。

牟麗珠仰着粉臉望他,等待他繼續説下去。臉還是很蒼白,不過蒼白之中卻己有了一抹微紅。

丹丘生瞿然一省,説道:“麗珠,你還覺得冷麼?第八重修羅陰煞功的奇寒之氣可是不容易抵受的啊!咱們還是先加預防好些,別讓寒毒留在你的體內。”一面説話,一面伸出手去握着牟麗珠的掌。

牟麗珠的身體的確還是覺寒冷,但心裏可是熱乎乎的,半晌説道:“我已經好得多了,你,你還有什麼話要説嗎?”她得到丹丘生助她運功以令血脈通,此時身體也已覺暖和了。

丹丘生低聲説道:“咱們回去慢慢再談,你現在有沒有別的事情?”牟麗珠也是瞿然一省,説道:“我真糊塗,幾乎忘了。”丹丘生連忙問道:“什麼事情?”牟麗珠道:“你可曾見着那個妖婦?”丹丘生知道她所説的“妖婦”當然是指辛七娘無疑,於是把剛才在斷魂崖上的眺望所見告訴她。

牟麗珠道:“原來有人幫她逃走,怪不得我遍尋不獲。聽你所説的情形,那兩個人可能是梅山二怪。”梅山二怪是結義兄弟,大哥名叫朱角,二弟名叫鹿洪,他們也都是擅長於使毒的派人物,但和辛七娘相比,則還是有如小巫之見大巫。不過他們的輕功本領,在江湖上卻頗有名氣的。

丹丘生逍:“你説得不錯,我也猜是梅山二怪。他們把這妖婦抬走,大概是想這妖婦傳授使毒的本領。”牟麗珠道:“我的爹爹是給韓紫煙這賤人毒死的,十八年來,我還未曾找到這個賤人為爹報仇。辛七娘是這賤人的師姐,所以我想從她的身上找到這賤人的下落。想不到還未曾見着辛七娘這妖婦,卻先碰上了陽繼孟這個魔頭。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跌下斷魂崖的就不是他而是我了。”原來陽繼孟臨陣逃之後,患得患失。一方面雖然慶幸自己見機得早,避過了大炮爆炸的殺身之禍;另一方面,卻又有點害怕海蘭察倘若得勝的話,必然會責怪自己。是以當他碰上牟麗珠的時候,就起了將功贖罪的念頭,想把牟麗珠活擒獻給海蘭察。不料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

丹丘生道:“我也要找這妖婦,替我師父報仇的,不過他們已經跑得遠了,在這亂山之中,實是不易尋找,不如先回去吧。好在咱們已經知道是什麼人將她帶走,不至於沒有線索可尋。”牟麗珠道:“你有什麼緊要的事情必須現在回去?”丹丘生道:“我和海蘭察打了半場,這下半場是孟華替我對付強敵呢。”牟麗珠吃了一驚,説逗:“你叫你的小徒弟替你對付海蘭察?哎呀,要是他有什麼不測,這可是為了我的緣故連累他了!”他們回到那個草坪的時候,正是孟華和海蘭察的決鬥到了最後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