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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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説話，他也跟着沉默，雖然他很想衝上去給顧樓一巴掌。

不知等了多久，顧樓終於開口:“你還是找來了。”蕭玉案忿忿道:“顧樓，我們説好了要一起的，你休想把我甩掉。”顧樓道:“此行兇多吉少。”

“所謂摯友，同甘苦，共患難。我若在你遇險時把你丟下，那我沈扶歸成什麼人了。”蕭玉案道，“如果你是在擔心我的安危，那大可不必。我是玄樂宗的少宗主，雲劍閣要是敢把我怎麼樣，我姐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顧樓側身看了他片刻，輕聲道:“也好。”蕭玉案哂道:“你現在答應了，待會是不是又要把我打暈丟下？”顧樓道:“若我有何三長兩短，你便帶着所取之物回玄樂宗。”蕭玉案恨不能把顧樓的嘴堵上，讓他説不出這等不吉利的話。但堵住了嘴又如何，顧樓的心他堵不住。

“你要取什麼東西就趕緊取吧，”蕭玉案道，“今天刑天宗夜襲雲劍閣，雲劍閣弟子無暇分身，這是我們最好的時機。”顧樓最後看了眼孃親的墓冢，“嗯。”眾人皆知青焰一定就在雲劍閣內，但云劍閣有懸崖山峯數十座，知道青焰具體方位的只有寥寥數人，顧樓便是其中之一。

蕭玉案跟着顧樓御劍穿梭于山谷之間。他們飛得不高，差不多在半山的位置。蕭玉案一開始以為他們是在借山形避人耳目，直到顧樓在一狹窄的峽谷中懸停。

“到了。”蕭玉案藉着月打量四周。他們周圍全是峭壁懸崖，並沒有什麼入口之類的地方。

“到了？”蕭玉案裝傻，“莫非你要取的是懸崖邊上的那株野草？”顧樓沒有理他，御着劍朝懸崖上一突起飛去。突起離他們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撞上，蕭玉案一點不慌。他相信顧樓。

果然，在他們離突起只有一步之遙時，無名劍陡然向下，蕭玉案這才發現在突起下有一小塊平地。平地的盡頭兩扇巨大的石門赫然出現在他眼前。

原來這就是青焰的所在之地，確實夠隱蔽。蕭玉案懷疑他就是從這旁邊來回飛個十幾次，怕也注意不到懸崖峭壁上還藏着這樣一扇門。

兩人在門前落下。蕭玉案拿出十二分的小心，問:“為何門前沒有云劍閣的弟子看守？”顧樓道:“顧杭從不輕信他人。”

“這麼説來，他信任你？”蕭玉案道，“不然他為何讓你知道這個地方。”

“他不得不這麼做。”

“因為你是雲劍閣的少閣主？”

“不再是了。”顧樓抬起手，掌心覆於石門之上，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看似沉重的石門緩緩推開。

蕭玉案問:“只有顧氏族人才能打開這扇門？”

“嗯。”

“顧杭會不會猜到你要回來取其中之物，故意在裏面設下埋伏？”

“可能。”

“那我們還進去嗎？”

“進。”

“……”所以説了等於白説。

不過站在顧杭的角度看來，顧樓是沒有盜取青焰動機的，顧杭或許會多加防備，但説提前設下埋伏守株待兔應該不至於。

蕭玉案跟在顧樓身後走了進去。門後是一條寬敞的筆直石道，他們只能向前。石道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顧樓拔出身後之劍，揮劍斬下。一瞬間，彷彿是月光透了進來，足以讓他們看到密道似乎永無盡頭。

顧樓道:“此地有陣法。”

“以前沒有？”

“和以前不同。”蕭玉案幽幽道:“那説不定就是為了防你設下的。”他有些好奇了，顧杭會給顧樓設下什麼樣的陣法，如果是一般的劍陣，怕是困不住顧樓。

兩人繼續向前走。在寂靜之中，只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忽然，他們同時停住了腳步。

蕭玉案輕聲詢問:“你也聽到了？”

“嗯。”若有似無的琴聲迴盪在耳畔，蕭玉案明明能聽到，可等他想側耳傾聽時，那琴聲又消失了。但即便他聽不到，他也能覺到琴聲的存在。一弦一柱，悠揚深遠，彷彿穿透了他的身軀，和他的魂魄勾勾纏纏，難捨難分。

蕭玉案用腳趾都能想到這琴聲有古怪。琴聲無孔不入，捂住了耳朵它也能從別的地方鑽進去。

顧樓回身看了他一眼，道:“這是玄樂宗的陣法，你應當會解。”蕭玉案:“……”謝謝邀請，但我是真的不會。

原本平緩的琴聲陡然拔高，陣陣尖鋭之音幾乎要將蕭玉案的耳膜刺破。琴聲好似一雙無情的手，抓住蕭玉案的魂魄，不遺餘力地往外扯。

視野中顧樓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他的嘴動了動，應該是説了什麼。但蕭玉案除了這詭異的琴聲什麼都聽不見，他閉上了眼睛，封住七竅，試圖把琴音隔絕在外。

終於，琴音逐漸低了下來，越來越輕，最後化成了一縷青煙，隨風而逝。

蕭玉案眼簾微動，隱約聽到有人在喚自己的小名。

“阿玉，阿玉。”會這麼喚他的當今世上只有兩個人……不，其中一人已經死了，現在只剩下……

蕭玉案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男人環佩青衣，容顏如描似畫，眉目似秋水含情。他看着蕭玉案，温聲道:“阿玉，聽話。”蕭玉案心頭一震——竟然是李閒庭？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