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迷霧漸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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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路平沒跟強中行他們一道回來,楚玉良慌了,但又不好找別人打聽,只能把疑惑藏起來,裝作沒事。這天他主持會議,討論江北大學二期工程項目,圍繞高爾夫球場,會議展開爭論,一部分人認為,高爾夫球場太過奢侈,在目前負債累累的情況下,江大應該奉行節儉原則,不要無節制地擴大基建規模,否則將最終把江大引向歧途。更多的意見則認為,負債是普遍行為,只要能爭取到貸款,就應該搶抓機遇,爭取把江大建成全國一的高校。還有人提出,興建高爾夫球場,開設高爾夫球選修課,是高等教育發展的必然。
“我們的大學生如果連高爾夫球是什麼都不知道,將來怎麼跟國際接軌?節儉不是哭窮,更不是墨守成規,教育必須創新,必須打破一些舊有的理念,高等教育應該把滿足大眾的需求作為自己的一個目標,高等教育大眾化階段,特別需要關注並重視英教育。”一提
英教育,會場氣氛立刻熱烈起來,兩派意見迅速形成對立,爭得不可開
。楚玉良原本不想在這上面
費太多時間,高爾夫球場到底要不要建,怎麼建,不是這個會議上能定的,就目前情況看,二期工程項目暫時還不能提高爾夫球場,得抓緊時間先把跟教學和科研相配套的五大工程報批通過。他相信,隨着二期工程建設的深入,條件會逐步成
,到那時再提高爾夫球場也不晚。可後來一想,這樣爭論一下也好,新鮮事物總是在爭論過程中出籠的,沒有爭論就沒有發展。
他耐着子聽了一個多小時的爭論,然後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説:“高爾夫球場包括高爾夫球選修課,的確是個新鮮事物,江大要不要率先帶這個頭,怎麼帶,一時半會兒還定不下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就是我們的思想必須要解放,江大爭創全國一
高校的目標不能動搖,信心也不能動搖。我們一定要借閘北高教新村建設這個歷史機遇,在基礎設施建設上打一個翻身仗,同時,抓好我們的教學質量。硬件和軟件都上去了,江大躋身一
院校的戰略目標也就實現了。”他的講話讓與會者深受鼓舞,會場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這就是他跟孔慶雲的不同之處,孔慶雲開會老是強調教學,強調教師隊伍建設,強調校風校紀,卻忽略了很關鍵的一條,教師也是人,他們也渴望自己的工作環境和生活環境能變得更好。
這天的會上,楚玉良作出一個承諾,江大在二期工程建設中,將把生活區建設作為重點,新建五幢家屬樓,徹底改善教職員工的住房條件。
會場再次響起掌聲。會後,楚玉良讓黨辦把這次會議的重點形成紀要,儘快上報省廳。
這天晚上,楚玉良原本答應跟萬黛河等人一道去江邊吃海鮮,自他主持江大工作後,他跟萬氏兄妹的關係很快密切起來。可惜萬泉河不愛拋頭面,但凡應酬的事都
給妹妹張羅。楚玉良喜歡跟萬黛河在一起,又怕跟她在一起。怎麼説呢,這女人太有城府了,老讓人琢磨不透,那張嫵媚的臉龐下面,到底藏了多少種表情,到現在他也不敢肯定。
上車的一瞬,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楚玉良原以為是萬黛河催他,接通一聽,不是,是孟荷。
孟荷居然打電話請他吃飯!
呆了好長一陣兒,楚玉良才醒過神來,這個電話真是太意外了,副省長夫人請他吃飯!這一刻,楚玉良腦子裏沒有馮培明,也早忘了周正羣還在調查中,滿腦子就一個聲音:孟荷請他吃飯!
他馬上打電話告訴萬黛河,自己臨時有事,實在來不了了,請她別介意。萬黛河在那邊再三説,大家都到齊了,李廳長都已大駕光臨,現在就差他。
“你要是不來,這頓飯可就少了味道。”萬黛河的聲音充滿了誘惑。楚玉良一聽李希民也在場,更加客氣道:“實在是有事不開身,改天吧,改天我做東,你跟李廳長解釋解釋,千萬別介意。”萬黛河又磨了幾句,知道無望,只好説:“那好,事情處理完,如果時間早,請給我電話,一塊兒去喝晚茶。”楚玉良像是得到解
似的,連着説了幾聲一定,合上電話,跟司機説:“去望江樓。”望江樓12樓,臨街的一間包房,孟荷笑容可掬地候在門口,楚玉良更為不安,急忙道:“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孟荷道:“沒關係,楚書記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孟荷説話的口氣像一位老朋友,臉上也漾着老朋友才有的微笑。楚玉良真有一種受寵的錯覺,他似乎記得,以前這張臉並沒有這麼親切,有兩次他去她家中拜訪,還吃過閉門羹。進了包間,才見裏面還有一位婦人,珠光寶氣,笑容燦爛。
孟荷介紹説:“這是雪嬌,我的朋友,這位是江大的楚書記。”
“早就聽説楚書記的大名,今得見,真是榮幸。”雪嬌快人快語,立刻奉承起楚玉良來。楚玉良客氣兩句,他的注意力不在雪嬌身上,孟荷這場宴會,讓他既
突兀又覺不安,當然,快樂也在暗暗升騰。
這天的孟荷真是表現異常,按雪嬌的話説,她是嘮叨得過了頭。
“光是客氣倒也罷了,以前不拿人家當回事,現在自己落難了,就處處獻殷勤。問題是她那不叫殷勤,你是沒聽過,她嘮叨起來,能讓人耳朵裏生繭!”後來有一天,雪嬌跟女兒談起這次飯局,口氣裏滿是抱怨和不滿“哼,還説我更年期呢,我看她才是更年期呢!”但在這一天,雪嬌是張不開口的,孟荷本就不給她開口説話的機會,雪嬌要麼像個高級廚娘,不停地給他們二位夾菜,張羅着讓他們吃好,要麼,就目光來來回回在兩張臉上掃
,到後來,她終於困了,好想回家睡覺,或者去哪兒泡個桑拿浴,放鬆放鬆自己。原來陪人吃飯是一件苦事兒,累事兒,無聊事兒。
雪嬌好不後悔,早知這樣,就不該給孟荷打電話,更不該説自己閒着沒事,正想去哪兒坐一坐。這下好,當了一晚上的電燈泡,還是沒通電的!
孟荷先是絮絮叨叨説自己這段時間多麼忙,多麼不出空:工會一大攤子事,哪一件也少不了她。還有基層工會那些人員素質是多麼低,不但缺乏學習
神,更缺乏同情心。然後又圍繞着同情心,講了一大堆婆婆媽媽的道理。這些絮叨聽得楚玉良莫名其妙,又不敢打斷她,只能裝出很
興趣的樣子,老老實實豎着耳朵聽。中間實在聽不下去了,就朝雪嬌望了望。雪嬌趕忙端起紅酒,要跟他碰杯。楚玉良搖頭,今天無論如何不能讓酒壞了事,要時刻保持清醒。雪嬌只好自斟自飲,幾杯紅酒下去,雪嬌臉上飛出一團紅,染了紅的雪嬌忽然就多了層嫵媚。
發現自己走神,楚玉良趕忙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藉以平靜自己內心泛起的小小漣漪。孟荷早已跳過同情心這個話題,講到了外遇上。
孟荷一講外遇,口氣就變得非常正經,正經中還帶着自以為是的正義。她先是從女人角度痛斥了一番男人對家庭對婚姻的不忠,接着又從社會角度,將男人這種行為的危害拔高了一層。講着講着,她會突然停下來,很認真地問上一句:“我講得有道理吧?”楚玉良像是課堂上打盹的學生,冷不丁遭了老師提問,忙道:“有,很有道理。”
“我説嘛,跟楚書記,才有共同點。楚書記是黨的書記,思想覺悟就是不一般,哎,我剛才講到哪兒了?”楚玉良費力一想,總算記起了話頭,孟荷接着又講。
楚玉良開始後悔今晚和孟荷的見面,怎麼會這樣啊?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講來講去,孟荷總算把話題落到了實處:“今天請你來,主要是有件事想跟你換
換意見。你們學校路平的夫人,算是我的下屬,她呢,是個很好的同志,可惜,好人總是沒好報。”楚玉良心猛地一緊,路平這兩個字真是太
了,加上前面講的第三者,莫不是…他的腦子裏一下子跳出龔建英那張臉。
還好,孟荷沒接着談龔建英,她先是説了一陣兒耿立娟的病,然後道:“我們不能袖手旁觀,一個優秀的同志應該得到組織的關懷。我想我們兩家應該聯合起來,給她帶來組織的關懷,讓她建立活下去的信心。”孟荷建議把耿立娟送往北京協和醫院繼續治療。
楚玉良道:“錢的問題難度不大,我明天就安排,江大盡管資金緊張,但這事不能含糊,況且還是你孟部長牽頭。”孟荷淡淡一笑,道了聲謝,接着又説:“還有一件事,想勞您大駕。”
“請講。”
“就是那個第三者,不能讓她太逍遙。”
“你是説…”
“楚書記不會沒聽過龔建英這個名字吧?”
“這…”一次鴻門宴!楚玉良後來多次想起這次宴請,每次想起,受都有所不同。不過有一點他能肯定,孟荷對他的態度,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美好。楚玉良承認,接到電話往望江樓去的路上,他是心花怒放着的,各種想象都有。他甚至閃過這樣的念頭,一旦跟孟荷搞好關係,他未來的路,就會變得更寬闊了。就算周正羣被那件事困住,有什麼意外,對他也沒有任何損失。況且到現在,他對周正羣這件事越來越不抱希望,周正羣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困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