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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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還沒臉，巴昂就殷敷地站在吉利姑娘的門前，等待佳人啓門而出。

等啊等，等到上三竿了，房裏仍然沒有動靜。

“吉利姑娘，吉利姑娘。”巴昂敲門輕喚。

不怎麼大的聲音，聽在一驚開眼的慄雪耳中，卻無異於青天霹靂。

她居然睡過頭了！

自牀上一躍而起，慄雪衝到鏡前做最後確認。

鏡中人那張凹凸不平的醜臉，絕不是什麼賞心悦目的美貌。

明知這只是權宜之計，慄雪仍是受不了地撇過頭去。

雖説是易容改扮，但整張臉皮抹得坑無數、麻子處處，左頰甚至有一大塊疙瘩，這景象對慄雪來説仍是太刺了些。

確定“麪皮”沒有剝落現象後，慄雪深口氣，打開房門。

“吉利姑…呃？”巴昂臉上的笑凝住了。

“是巴昂公子吧？我姐姐昨晚已經離開了，吩咐我在這裏等你，告訴你她無法再見你。”為了配合這張醜臉，也為了減低被巴昂認出的可能，慄雪刻意裝出個破鑼嗓。

“喔…”笑臉馬上垮了下來。

那燦爛的笑從出現到消失之迅速，慄雪看了不由心驚。

難道自己改扮成這個模樣，依然不能引起他的興趣嗎？

“可以請問令姐匆忙離去的原因嗎？”

“姐姐原本就是因為和我姐夫吵架，才會離家出走，昨晚姐夫追到這裏，小兩口言歸於好，湊巧家中又有急事，就連夜趕路去了。”慄雪壓着心中期待，擠出一個想也知道以自己現在這副醜臉，看在別人眼中絕對是可比風乾福橘皮的微笑，希望能像昨晚的吉利一樣，得到令巴昂神魂顛倒的美好效果。

“原來吉利姑娘已為人婦…我就説嘛，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身邊總是不乏追求者的，我又慢一步了…”可惜巴昂忙着受擦肩而過的失落，失神的雙眼硬生生錯過慄雪的賣力表演‘“公子對我姐姐倒是情深意重。”想起吉利昨天才出現，就讓這個眼睛不知長到哪去的笨蛋為她眼巴巴地端來萬嶸的不傳之毒，自己費盡心思卻連個温柔的眼波都得不到，慄雪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句話。

“其實我與令姐不過是昨才見的面，我卻是一見傾心，昨晚整夜想着令姐那充滿靈與美麗的鼻子，興奮得怎麼都睡不着覺呢。”説着，朝慄雪投去一個帶着遺憾的目光。

“公子喜歡姐姐的鼻子…可惜我們姐妹長得不像，姐姐又已為人，只怕要讓公子失望了。”慄雪很努力很努力地裝出嘆的模樣。

哼，就是有這本事出一個假朝天鼻，也別指望她會把那種玩意套到自己臉上！懊死啊，難道她會敗在朝天鼻這個項目上？

“姑娘的意思是？”巴昂一聽見這若有所指的話，神又來了。

眼前這名少女雖然不比吉利“出”但左頰上一塊頗富特的疙瘩卻是別具風情，讓他愈看愈是順眼，愈順眼就愈想看，要是每天都能看上幾眼，那才是賞心樂事了。

甫遭失戀之痛，原本以為自己會消沉一段時間的巴昂，就因為一塊幾乎遮住半邊臉的大疙瘩，重新提振士氣，只待佳人點頭允可，這就正式被掛上場，為愛衝鋒陷陣。

見巴昂瞧着自己出讚賞的神，慄雪七上八下的心總算定了下來。

“昨夜聽姐姐説公子人品不凡，我聽着聽着不心生愛慕，昨夜還夢見公子，以致今早睡過了頭…”扯着漫天大謊，慄雪頭一次高興自己塗了幾十層厚厚的玩意，否則絕對遮掩不住臉上的不屑之。

雖説見人説人話是千岌門徒的必備技巧，面對這個對着自己臉上那塊大疙瘩微笑不已的傢伙，慄雪可是極力忍着把他抓起來痛打一頓的衝動，才能以靦腆之狀講完這番早已想好的話。

“敢問姑娘芳名？”巴昂笑眯眯地問。

“慄…”一想不妥，改口道:“小雪。”

“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小雪姑娘還是自由之身嗎？就是現在是自由的，身旁有沒有幾個青梅竹馬的友伴？據聞從兩小無猜發展到天雷地火，其間只需一點星火，就是野火燎原，燒也燒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