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一百二四章南疆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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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一百二四章南疆異士這聲音本是普通得很,若論分貝,恐怕還到不了六十,但在四周種種嘈雜聲中,顯得分外突出,落在六隻手耳中,更如晴天霹靂般的炸響!渾身劇烈的抖了一抖,喃喃道:“孔明?”這有如天籟般悦耳的聲音,居然是來自於智慧的化身,諸葛孔明!難怪先前吱啞一聲,自然是他坐下的那隻二輪小車,施施而至。
孔明長笑聲中,悠然現身,身後團花簇錦般跟着各人等,六隻手瞬間恢復平靜,喃喃唸叨了兩句,搖頭道:“豬哥,你倒是很記得我啊,大老遠從西川趕來的?”他這人的最大好處,就是無論遇到什麼奇怪之事,一驚之後,立即就坦然視之,換出一慣的嬉皮笑臉,嘴裏吭吭哈哈,腦中當然是急速轉起,細細去盤算。有説劉備去川,孔明卻沒去,看來是真事了,但既然孔明未去,這李嚴卻是從哪來的?總不是説劉備居然已盡得益州之地,有了老巢吧?
想得愁悶苦惱,忍不住伸手抓抓大頭,孔明輕輕搖扇,笑顏相對,顯得對他極有興趣,六隻手喃喃道:“麻煩啊…我説豬哥啊,你是不是和老曹和好啦?兩家一股勁兒打老孫?真是怪哉,難怪人家説世上沒有永恆的敵人來的?”孔明笑道:“太傅何出此言?曹託名漢相,實為漢賊,孔明但有三寸氣在,必不叫他安寢半
!”六隻手兩眼直翻白,豬哥同志撒起謊來,真是眼也不眨半下,實在是佩服佩服,而且無論什麼樣的話,但凡是打他嘴裏出來,總有股叫人不得不信的古怪魅力,自己也幸虧就是個心屬,要不然給他這米湯灌下來,不用三五句,保管暈暈乎乎,再不知東西南北矣。
伊籍在後嚷道:“當然!當然!曹那老賊,諸葛先生是恨到極點的…太傅公,諸葛先生來了就好,先前主公差點命我等自盡,要不是諸葛先生執意相勸,你我早兩世為人矣…”大概是想到悽苦處,湊過兩步來,趴在六隻手肩上嗚嗚哭起,劉磐黃敍也同有慼慼之
。伊籍嘴中的這主公,自然是劉琦無能疑,看三人這表情,敢情劉琦先前發的這火,定是老大不小。六隻手伸手在伊籍背上撫了兩撫,又温言勸了兩句,抬頭叫道:“這是牛渚對吧?”這還用問?孔明身後眾人一齊嗤然,其中一將冷笑道:“白痴!明知故問…”孔明微笑揚扇,那將不再出聲,孔明嘆道:“皇叔收不得太傅,實是一憾!劉琦公子,太傅
與你説話,請出來罷!”在場眾人雖多,但也只有孔明一人,聽懂六隻手這句話的意思,卻是説這既然是牛渚,就該是劉琦的地盤,何時輪到他孔明來説三道四?
六隻手咧嘴一笑,拱手道:“慚愧慚愧,老六俺對皇叔,也是久仰得很哪!可惜皇叔一溜煙跑沒了,老六俺好一通追,實在是追不到,只好就算了…劉公子好啊,想當年劉公健在之時,我與他很是投緣,唉,一見你就想起那些往事,心情壞得很吶…”搖頭晃腦,做出一副黯然之來,大嘴的嘴角,還有空衝面前李嚴狠命一撇。李嚴那雙眉
皺得如同麻花般,真是恨不得唰唰唰砍出一千刀,將這貧嘴的傢伙砍成
泥才稱心,後面孔明輕輕一咳,李嚴悶吼一聲,斜斜退下,口鼻之中呼呼
氣,想來定是憋得不輕。
人羣一分,劉琦也坐在一張輪椅之上,由兩名侍女推着,緩緩行到最前。六隻手説起他老子,他只得在輪椅上欠了欠身道:“多承太傅大人記掛,劉琦代亡父謝過。亡父在天之靈,定也太傅之念。”禮道還足得很,六隻手怪手一揮,大刺大刺道:“算了算了,咱不説那些俗的。咦,幫公子推車的這兩位,長得
逗人啊,紅衣服這位小姐,貴姓啊?芳齡幾何啦?”那侍女立即將頭低下,小臉早漲得通紅,大約總是
到害羞之極,可偏偏六隻手這句話卻有種叫她不得不回答的奇效,兩片朱
喃喃又止,伊籍在後重重咳了一聲,六隻手與那侍女同時嚇了一跳,劉琦與孔明身後人羣中,頓時噓聲大起,這位太傅公的好
之名,果然是名不虛傳。六隻手聽聽噓得不對勁,裝模作樣也咳了一聲,朗聲道“這位小姐…咳咳…劉琦公子,伊籍先生是表公的愛臣,怎麼公子要殺他?”黃敍為將,安個作戰不力的罪名,那是沒處翻案的;劉磐在牛渚最有威望,若是劉琦為了這個要除他,也不方便去糾纏;要想扯出點名堂來,只好拿伊籍説事了。
劉琦還沒答話,後面轉出一位少年將軍來,這人身材不高,雙目炯炯有神,全身都是勁甲,手中提着枝紅旗,看那相貌,與劉磐極是相似,先前黃忠屢次回望的那揮旗之人,想來就是他了。這人甫一站出,立即洪聲道:“可笑之極!兄長,這所謂太傅無良之極,虎弟不才,願取此人頭臚,以正視聽!”難道六隻手竟成了礙眼礙耳的人物了?六隻手叫道:“這話從何説起?閣下就是公子劉虎了?看樣子玉樹臨風,怎麼卻受了豬哥同志的影響,説話亂扣人帽子?”與劉磐長得像,又敢在這兒身而出説話,自稱虎弟,當然是劉表的另一侄子劉虎。説到這裏,兩隻小眼的餘光,早掃往孔明幾人臉上去。他這句的意思,就是要看看劉虎是不是也聽孔明的話來着,果然劉琦劉虎二人面
均是微微一變,雖是孔明臉
仍是無比自然,六隻手卻早也料到如此,立即又嚷道:“可憐啊!黃老將軍還在外面又講忠、又講義,沒曾想兩位劉公子卻先跟了豬哥了,豬哥啊,在這想的什麼壞主意,説來聽聽嘛,反正這次你是不打算讓我走掉了吧?”他滿臉豬哥豬哥的叫,旁人也只覺他這稱呼古怪,就如姓張叫張三的,每次説他時,都只叫個張字,怪則怪了,卻也不是不成立,也就沒人盤問,就連孔明自己,也是一直笑容在臉,沒半點生氣的意思。伊籍叫道:“諸葛先生!你不會想對太傅大人不利吧?先前我們的命你都救下了,太傅國之棟樑,你不會…不會吧…”孔明笑道:“機伯説笑了,牛渚家事,我一外來之客,怎可干預,劉琦公子,請自便!”輕輕揮手,身後琴拂二童子一齊衝六隻手擠擠眼睛,居然推起小車,向後轉走,李嚴哼了一聲,帶着三五人隨在孔明之後離開。六隻手奇道:“不是吧?豬哥啊,你要是想殺我,好歹留下兩個高手來吧,就憑這姓劉的兩個?”別説一個劉琦加一個劉虎,就算一後加個零,六太傅他也有逸然即走,全身而退的把握。
孔明輕笑不斷,頭也不回遠遠去了,還真是個事不關已的樣子。伊籍叫道:“先生!先生不可走啊!”撥腿要追。在他看來,在場人中,也只有諸葛之言,劉琦或可聽個一二,諸葛這一走,劉琦還不是立即就翻臉動人?六隻手嘆了口氣,回手在伊籍頭上摸了一把,雖是伊籍本就不高,只比他高過大半個頭去,他這一摸,還正摸了個正着,前衝之勢,頓時給他按下,搖頭道:“老伊啊,算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豬哥要走,你攔得住?”伊籍小臉漲得通紅叫道:“這!這!”劉磐在後輕聲道:“若非故意,如何會走?伊先生,如今牛渚寨中,你以為誰是主事者?”伊籍瞠然無語,六隻手挑指讚道:“總算還有個明白人,來吧,誰先上?”探手摸出左錘右匕,擺了個瀟灑之極的姿態,嘴挑了一挑,連往前跨了兩大步。接踵而來的,必是一場惡戰,後面這三個傢伙,估計除了勉強走得動路,
本就動不了手,不得不往前站點,好歹體現點保護的意思。伊籍雖然天真,愣了一愣,到底不是個白痴,恍然道:“公子的意思,諸葛先生才是寨中主事之人?”劉磐嘆道:“諸葛先生未至之時,你我説話,劉琦還聽個一二,先生一至,劉琦何曾聽過我等半句?虎弟,你也只聽諸葛之言了麼?”劉虎獰笑一聲,傲然道:“既然你説得坦白,我又何必裝模作樣?牛渚已歸皇叔,劉磐!你年紀小我兩歲,卻一貫凌我之上稱我為弟,今
可知何為報應不
?”後撤一步,將紅旗輕輕一擺,叫了一聲:“取他們頭來!”牛渚這就歸了劉備了?六隻手掉過頭去,狠狠呸了一口,雖説這結局還有意料之中,但諸葛多大的神通,居然能催動曹軍,合攻孫策?按説這三家之中,劉備才是曹
的心頭大患才對,新近又引軍入川,眼看羽翼盡成,曹
可不是好糊
的主兒,就任着他奠實
據、勢力膨脹,再來揮師北伐?若説有
易,諸葛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請得曹軍來?再者説了,這牛渚可是扼渡江之喉的緊要之地,曹
幫劉備出兵也就罷了,居然還幫在節骨眼兒上,憑空給自己
後南下添了許多麻煩,這實在不是神經正常人的所為…
想到奇怪處,張嘴叫道:“豬哥!回來,我還有話問你呢…”劉虎身後眾武士正鉚着勁兒要衝出,給他這突然一叫,均是嚇了一跳,停步觀望,六隻手索把錘匕往
帶上一
,張手做了喇叭吼道:“豬哥!我…有…話…説…”劉虎叫道:“留着去下面慢慢説罷!給我上!”眾武士齊聲應了,蜂擁般衝了過來。六隻手瞪眼叫道:“好傢伙,你就會搗蛋!就你們這些個蝦米兵將,就敢來動我老六?”腦中正在奇怪,諸葛的水平何時降得如此厲害,居然連六太傅有多少斤量都
錯,李嚴也帶走,身後那羣好手也帶走,卻留下牛渚這些爛兵來湊數?正想得大搖其頭,臉前忽然一呆,就如看到眼前有個極度怪異之物般,眯着小眼發起傻來,兩隻眼睛,也不知看在空間何處,就如那空無一物之處,是最為
引他的地方。劉磐變
道:“幻術!”叫聲之中,寨牆上的天
,突然就暗了下來,六隻手面前,無緣無故起了一層黑霧,將劉虎諸人的身影,盡都籠在其間。隱隱之間,黑霧有異聲逐漸響起,那聲音古怪之極,聽在耳內令人汗
直豎,就似有無數兇猛野獸,正咆哮而來!劉磐搶前幾步,擋到六隻手身前,頓足道:“黃敍,帶伊先生走!”黃敍應了一聲,強提真力將伊籍拖着就走,他倒是認得清形勢,知道光湊在這裏喊喊加油着着急,只是多添麻煩,幫不上半點忙的。只是環目四顧,後面自然是有牛渚兵慢慢聚來,前面黑霧越來越濃,總不成要長上翅膀飛?頓足道:“怎麼走?”劉磐長
一口氣,自地上拾起一柄單刀,急喝道:“太傅醒來!”六隻手大頭動也不動,眼神中依舊是一片空
,居然伸出一隻手,將劉磐將旁一撥,就似劉磐擋了他欣賞美景般,這一撥力氣居然還極大,將劉磐如一隻鉈螺般推了開去,一如先前那羣弓兵般轉了個不停!
劉磐眼中差點要急出血來,震喝一聲,身體通的往地上一倒,直摔了個七葷八素不辨南北。他這一倒純是逆力而行,六隻手那一推力氣是何等之大?頓時盡都攻入他體內去,在體內一通亂轉,劉磐中一滯,哇的一聲,大蓬的鮮血就吐了出來!黃敍也急眼道:“太傅!那些都是惡鬼,不好看的!我和他拼了!”也顧不得身邊還帶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伊籍,也是俯身自地上拾起一把弓來,起手一拉,那弓卻是守寨小兵用的普通之弓,給他這神
手一拉,咯的一聲,竟是斷成兩截!
那黑霧越來越濃,其中猛獸聲外,更添了許多鬼哭神嚎的厲聲,隱隱約約,身周也盡是猛獸厲鬼之形,就算要跑,也無路可走,叫人聽在耳內看在眼中,頓時就生出無能為力、就此束手就斃的衝動,卻不知六隻手為什麼就看得那般的出神?黑霧中有人冷笑道:“可笑!六隻手,你的大仇人就在身後,取他們命來!”這聲音陰陽怪氣,聽在耳中,叫人不舒服之極。劉磐三人俱是一呆,這句話雖是衝着六隻手下命令,可三人聽來,竟都是心生奇念,恨不得幫六隻手取了自己的命,遂了那人的心願才好,一呆之下,六隻手嘴中咯咯叫了兩聲,忽的一轉,往三人的方向猛跨了一步!
伊籍叫道:“太傅!快來啊,快來取我小命…”身邊劉磐怒喝一聲,嚓的咬破舌尖,蓬的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舌中之血與先前之血混在一起,在三人面前,有如下了一層血雨!藉着這一痛之力,劉磐劈手提起伊籍,盡力往寨牆外就扔了出去,轉頭就衝黃敍叫道:“繞過去,殺那怪嗓子!”黃敍略愕了一愕,遲疑道:“不等太傅來殺了?”劉磐氣得兩眼一翻白,吼道:“不等!先殺怪嗓子,再等太傅好了!”既然是心智受惑,也只好順他的意思辦,黃敍哦了一聲,緩緩彎下去,要再拾把小刀,後面那陰測測的聲音又道:“何必這樣麻煩,黃敍,你先殺了劉磐,幫太傅個忙吧!”這人幻術之奇,居然與張角算是各有所長,分庭相抗而不遜。黃敍木了一木,眼中兇光漸熾,慢慢彎下的身形突然加速,啪的拾起那把單刀,照着劉磐臉面之上,狠狠就劈了過來。劉磐急道:“你瘋了…”閃身就退,可憐寨牆之上雖是不寬,但三五人並排而走,卻是綽綽有餘,居然劉磐左不閃右不閃,這一閃竟正撞在六隻手身上,六隻手呀的一聲慘叫,身形高高飛起,直掉進黑霧中去了。
就算是心神受制,按説六隻手總不該這樣菜的吧?黑霧中那怪人似也是一愣,輕輕咦了一聲,另一個帶着濃濃鼻音的嗓門喝道:“木鹿!小心有詐!”原來這怪嗓之人,竟是號稱能驅虎豹、馭鬼神的木鹿大王!110級的南疆奇人!也難怪居然能叫六隻手
失心智,幻術之強,確與張角好有一比。眼看着六隻手如一截木頭般掉入黑霧之中,木鹿大王冷笑道:“何詐之有?來也是送死!鬼出!”黑霧中隱隱有個人影雙手一揮,啾啾鬼叫之聲大起,一時之間,也不知給他揮出了多少鬼來!陰氣一濃,彷彿是從地底鑽出來般,一個高大的鬼影突然現身,正
在六隻手跌入的來路上,手中拎着一柄一人多長的巨大砍刀,惡嚎一聲,直筆筆就砍了下去,腥風所起之處,催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