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遊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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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8月17第一章·在雨聲裏「我們還有長的時間，從頭到尾給我講一遍吧。」蓄着鬍子的男人看着我，手裏還在記錄着些什麼，他表情柔和，就好像是來幫助我的，但我能看到他眼光裏的興奮，就好像是看着一個罪犯——一個有意思的罪犯。

我沉默了片刻，沒説話，只是點了點頭，説:「那天下着小雨，我心情不是很好，想上樓頂看風景。」

「樓頂？你的故事不是應該從火災開始説起？」

「火災之後沒發生什麼，火災時和火災前你們估計也早都查清楚了，再提沒什麼意義，總之，我在樓頂遇到了一個想自殺的中年男人……」……「您還有家人對吧？」我咳了一聲，但並沒有靠近對方，反而後退了一步，表示自己不會有什麼行動。

「你怎麼知……」站在天台邊緣的男人驚訝了一下，但想到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這個人既然會來樓頂，説不定就是這棟樓的住户，見過自己。

「我不是這棟樓的住户。」我不想解釋太多，不過如果能勾起他興趣，解釋一下到也好，「您左手的婚戒很好看，我估計是女方和您換婚戒時給您的，風格和你的穿衣品味有些不一樣。」我頓了一下，覺好像自己在説男人品味不好似的，轉移話題道:「哦，抱歉，沒有説您的品味不好，我的父親也戴了和您一樣的戒指，我媽和我説他當時為了這個臭男人挑了好久……看得出來您的子也很愛您。」

「如果您有什麼困難，不妨先告訴我，也許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對了，我還沒問您的名字呢。」

「我叫陳明生，幫忙就不用了，你能有什麼能力呢，我不過是想死前再和人聊一聊罷了。」陳明生搖了搖頭，身體依舊緊繃着。

「我想您的家人應該還健在，您的髮型不算整齊，還稍微有些……油膩，呃，請別在意，並不是很髒，只是可能洗的時候比較隨意而已。但是相對來説，您的衣服被細細的熨過，皮鞋也擦得乾乾淨淨，也許是有人為您打理的，比如家人。而且看您在談到家人時，也沒有悲傷的表情……」陳默抬起頭看着男人，「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談談？就當是為了家人，您從上面下來，如果連死亡都能坦然面對，我相信您一定可以解決問題的。」

「你懂什麼……」陳明生搖了搖頭，「觀察倒是很仔細，但是你不瞭解事情。」

「那麼，陳明生先生——我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解決，首先，您能否把您的困難告訴我？如果不能，那不能的理由又是否可以告訴我？」最^新^地^址:^yydstxt.org「不能，你會有危險。」

「難道您死了就沒事了？」

「有的選誰又他媽想死呢……但是，我死就是在解決事情。」……雨勢逐漸轉大。

話題陷入了死局，無法瞭解就無法勸告，如果死才能解決問題，那指望解決問題後救下這個人只能是無稽之談。

「媽的，給我三分鐘。」我煩躁的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一會蹲在地上思考，一會又站起來揹着手踱步。

三分鐘後，我一拍巴掌，像是想到了什麼，伸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用衣服擋着雨，打了個電話。

「你這是在幹什麼？你現在就是打電話給消防員也來不及了，我隨時可以跳下去。」我擺了擺手，撇了一眼見電話還沒接通，解釋道:「首先我再強調一下，我不是這棟樓的人，但是我大概認識你的家人——你的子和兩個女兒。」

「之前這裏有過一場火災，你的家人被我救下來了，當時你的兩個女兒都陷入了昏，但是你子還醒着，我不知道她和你説我長什麼樣沒有，不過她當時有留給我電話，説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她。」

「我才想起來你的戒指和她是配套的一個系列，而且她也住在這棟樓，女兒也姓陳。」我用衣服擋着手機免得淋雨，把上面的電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念給他，「沒錯吧？」最^新^地^址:^yydstxt.org看着手機的撥出界面，眼見找到了破局的關鍵，我的心也是略微放下了幾分，卻沒發現面前的人身軀似乎繃的更緊了，連他握拳的手都有點微微顫抖。

然後緊接着，碰——沉悶的落地聲傳來。……？！我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後才發現，他不是跳下去了，是從天台邊緣上下來了。我長舒口氣:「您願意談談了？」

「先掛斷電話吧，我告訴你。」陳明生沒有立刻回答我，他拍了拍地上的塵土，發現只是混着雨水越拍越髒後，沉默地坐在了地上。

他的身體依舊緊繃，但是起碼給了個可以談的態度。

「謝你救下我的家人，但是，那場火災——不是正常的自然災害，我指的不是人為……你也是經歷者，你應該明白。」

「不用謝，你的家人在我身無分文的時候給了我幫助，這只是報恩。」我沒有接過關於神秘的話茬，只是回答了前面的內容。

「這個世界有我們以前從未觸及的神秘，我們稱這個逐漸接觸神秘的過程為染。」陳明生倒是沒理會太多，繼續介紹着，他了太陽，似乎是很頭疼的樣子，「你先打開手機看着時間我再講。」我照做，然後抬起頭看了看他一眼，示意他可以講了。

卻不料他只是嘆氣着説:「我已經講完了，你看看時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六秒，就像是時間跳躍，或者説，記憶被人挖走了一塊。

「你是聰明人，這是否足夠你相信？」

「你説的那些信息……我的記憶……被刪除了？」我試探開口詢問。

「差不多，這就是神秘的一部分，它很危險，這就是我自殺的原因，我活着會染我的家人，雖然死了也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但起碼能延緩。」

「你也是異常事件倖存者，接觸神秘之後，你的處境遲早變得和我一樣，現在我已經可以對你們講一些淺層的信息，比如——你也處於染的過程中。神秘是會相互引的，就好像你會遇見我。」我:「……」也許是因為雨打濕了我的衣服，我抖了抖肩膀，覺到一陣不自在。

本來以為只是勸個人，卻沒想到自己也是其中一員。

「我想和你做一個易。」他抬頭看着我，眼裏全是有種説不出的果決，「殺了我，你會立刻染，步入神秘，但相應的，你也可以獲得我的遺產。」周圍颳起了風，不知何處而來的樹葉聲在我耳邊製造噪音，我覺沒由來的有些煩躁，索不繞彎了:「你説的是步入神秘而不是死，並且打算和我做易——也就是説，染這個過程是有救的？」

「有救，但前提是，有另外一個步入神秘的人救你。」他嘆了口氣，「入局後再想出來就難了，現在你我都沒得選。」

「我能給你的東西不多，但起碼是一筆白撿的資源，而且能讓你快速瞭解神秘的信息。如果你真的成長起來了，救下三個被染的普通人並不是什麼事。「如果你擔心殺了我會牽扯到警察，我可以陪你演戲，錄音還是視頻都行，裝成你想拉住我，但是體力不支的樣子。「別講什麼讓我活下去的話了，我活着就會加劇染速度，我死了才能給你留出成長的時間。另外……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生活在她們附近，你現在還沒有步入神秘，不會染其他人，更不會加劇其他人的染，但染這個過程並不是只會遇到一次危險，請儘量保護好她們和你自己。」……我凝視着這個疲憊的中年男子，我知道他並沒有什麼財富，他只是想用命換一個許諾，更何況，他的家人幫過我，雖然在她們心裏只是小事，但對我而言，恩情還沒有還清。

我沉默着，呼似乎融化在雨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