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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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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身上還穿着寢衣,只隨意披了件玄的披風,愈發顯得皮膚蒼白,面上是被人擾了清夢的愠怒,聲音沉沉的道,“何事深夜來此?”吳庸趕緊請罪,“奴才該死,擾了督公休憩,只是事關重大,奴才不敢拖延。”説完將今的事講了一遍,從袖中將一件東西呈上,赫然是方才皇上扔進暗格的玉筒。

謝初雲接過來把子拔掉,取出一卷明黃的布,一目十行的看完,忽的嗤笑了一聲,“這老東西。”他揮手招了身旁的近侍,耳語幾句,也不知吩咐了什麼,那近侍出去片刻,再回來時懷中便抱了個錦盒。

謝初雲打開,裏面是一張明黃用來書寫聖旨的布,另還有一方玉璽,吳庸隱約猜到了他要做什麼,乖覺的上前磨硃砂墨。

只見謝初雲提筆,將聖旨原樣照抄了一份,筆跡分毫不差,只是將“英王趙啓星”五字改成了“信王趙握瑜”,末了他用玉璽在下方蓋了印,吹乾後原樣進了玉筒,將東西遞給吳庸。

“拿回去,放到原位,屆時老東西駕崩,你知道怎麼説的。”

“奴才省得。”吳庸把玉筒進懷裏,低調的離開了。

謝初雲拉了拉滑落的披風,纖細的指節襯着玄的衣料無端顯得蒼白無力,他的手握緊又鬆開,踟躕片刻才入了內室。

陳宇直睡得沉,往俊美人的容貌此時少了幾分侵略,謝初雲半跪在牀邊,慢的俯身,與他額頭抵着額頭,聲音一板一眼的道,“殿下後登基,可莫負了奴……”他大權在握,縱然陳宇直後登基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謝初雲也是不怕的,照着他以前的規矩,一劍殺了便是,再扶一個傀儡皇帝登基也沒差……

可謝初雲到底不想那麼做。

陳宇直是一個難得合他眼緣,不討厭,甚至還有些喜歡的人,若是殺了,世間還有第二個麼?

不,沒有了。

謝初雲心中搖頭,就這麼一個了。

陳宇直睡眼惺忪間似乎受到了什麼,他抬手,在黑暗中摸索着覆上了謝初雲的臉。

掌心是温熱的,臉頰是微涼的。

糊糊的問,“怎麼還不睡?”然後手往下,抱着謝初雲的一個翻轉,二人便都滾到了牀的裏頭去。

謝初雲悄悄解了披風扔出牀下,如同往常一樣,聲音帶着些軟軟的意味,“喏,這便睡了。”皇上昨晚間受了風,第二便不大好了,渾身高熱不退,一直説胡話,太醫扎針又喂藥,卻是半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中間醒過一次,卻是讓吳庸傳召諸位內閣大臣進宮。

這是要代後事了。

陳宇直與啓星在殿內侍疾,心裏一時也説不準是個什麼覺,也許他見慣了生老病死,心中更多的只是慨和淡漠。

皇帝活了這許久,也享了這許久的福氣,他不苦,苦的是要接下這個爛攤子江山的人。

朝中各路文臣武將,但凡有些地位的,都在乾元殿外面候命,説是候命也不恰當,只不過是在等着皇帝駕崩的消息罷了。

他們有的是真傷心,有的是假傷心,更多的大概是心如死灰,畢竟都是大晉多年的老臣,當初投靠謝初雲一是為了保命,二則是因為皇帝昏庸,扶不起來。

他們之中,武將浴血疆場,文臣十年寒窗,年少時亦有拳拳報國之心,可如今皆已被盡數磨滅。

的氣候尚是寒涼,今卻是豔陽高照,謝初雲抬眼望了望天,被烈刺得沁出了些許淚意,恍惚間又聽得殿內一陣嘈雜的驚呼,轉身走了進去。

皇上方才吐了口血出來,面若金紙,雙眼瞪得老大,一副呼困難的模樣,他膛像是風箱一般,哼哧哼哧的氣,“太醫都退下……啓星……老九……你們……你們上前來……”陳宇直聞言半跪在了牀邊,啓星也沉默着跪下。

“老九……朕……朕對不住你……”皇帝着陳宇直疑惑的目光,斷斷續續的道,“啓星還小……等朕百年……你……你要好好輔佐他……”言下之意就是皇位會傳給啓星,陳宇直心想這年頭皇帝説話都跟放似的嗎,説過就不算話,要是沒記錯的話,他之前好像説會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吧?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人都快死了,讓他走的順暢點吧,陳宇直正要點頭,外間便傳來了一道細細柔柔的聲音,“陛下何出此言,您乃真命天子,何必妄言生死之事?”轉過頭,是謝初雲站在外間,他雙手揣在袖子裏,一步步的走來,經過一名太醫身邊,毫無預兆的一腳把人踹趴下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還不去給陛下診治,一個個跪在外面是等本督公給你們賞錢嗎?!”聲音又狠又厲,那名被他踹倒的太醫慌忙起身,不着痕跡的抬頭與他視線對上,然後趕緊磕了一個頭,“微臣該死,這就去,這就去。”説完一眾太醫拎着藥箱擠到了牀前,陳宇直後退給他們讓出位置,悄悄到了外間,跟謝初雲説悄悄話,“皇兄約摸是想傳位給啓星的。”陳宇直説這話沒什麼意思,就是單純告訴他一聲,豈料謝初雲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陛下這幾病得昏昏沉沉,腦子也是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