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北海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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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相聚，或者説是重逢，哪怕一切都和預想的一樣糟糕，而且這一份相遇也算不上圓滿無缺，但是這對於我來説已經是足夠滿足的事情了。

不知道她們會怎麼想呢？那估計是呆笨的我永遠都揣測不到的想法吧。反正就算我真的有那麼一個機會去開口詢問的話，她們要麼就是用裝瘋賣傻來糊，要麼就是裝作沒有聽見，所以得出的答案也一定沒有什麼意義。

大家都變成了彼此最不想看到的模樣，她們口口聲聲的説這是在向錢看，所以一直留在了原地，留在了那裏的我就很自然的被當成了笨蛋。這個笨蛋總是在做着她們已經覺得沒有意義的事情，但是就算是犒勞也好，幸苦的獎勵也罷，哪怕大家都已經變得天翻地覆，也希望有那麼一天能夠再一次全部相見。

啊，不對，現在可不是來懷念過去的，如果因為自己的一點點小心思而真的影響到了接下來的任務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不過，哪怕是一小會也好，真希望能讓時間就這麼停止下來。

“喂喂？在幹什麼呢我的大長官喲？”

“沒…什麼。”因為百慕的調笑而猛然驚醒的十玉急忙把伸進口裏的手縮了回來，雙目也恢復了以往的嚴厲，“我在考慮什麼你沒有權限知道。”

“哎？是這樣嗎？”比起十玉，百慕顯然要更加的無所事事，不過就算她在怎麼繞着圈子挑逗十玉，得到的也只是對方的一記“冷眼殺”而已。

“不過問問別的問題總可以吧？比如説…為什麼要在海邊等着？我可沒有什麼配當官的散步的興致哦。你説對嗎，金電鑽？”

“在想拉攏中立方的時候討好她才是最主要的吧。”百慕所説的“金電鑽”自然是指伊羨，因為她那一束捲髮總是在各種意義上讓人諾不開眼。

比起生氣，伊羨看上去甚至都沒有了和百慕吵架的力氣，“另外能不要把我算進去麼？我只是在散步，不過碰巧來到了這裏而已。我可不記得受過誰的命令。”

“又來了又來了，年輕人就不要這麼傲嬌了嘛。”笑着的百慕自然而然的無視了十玉那越來越顯得落寞的臉，“不過問題倒是有效哦，為什麼是在海邊？”

“對手是北海的龍族，海邊是她們習以為常的地方。”沉默了好一會，十玉才回答了百慕的問題，“而且就目的來看，她們必須要迅速的到達這裏，因此走水路游過來是最快的方式。這次來者不善，所以如果涉不行的話，我想…”

“啊啊，真是不錯的海啊。下次帶上泳衣來游泳好了。你有興趣麼？”

“你有自信不溺水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空來嘲笑你。”

“噗噗噗…到底是誰笑誰還不一定呢。”

“你們！安靜點。”突兀的，十玉打斷了正開心的互相嘲諷着的百慕與伊羨。誰也不會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在表面上，十玉卻有着這樣做的充足理由，“我們的客人來了。”是的，客人來了。不過雖然是客人，但是這羣帶着很多想法而來的客人卻必須得先讓她們在這裏停一段時間，想成是接風洗塵也好半路截胡也好，不再龍兒獲救之前攔下她們的話，恐怕接下來這一帶的騷亂會愈加頻繁。

並不是因為半晴那幾乎要跪下來的個人請求，也並不是因為當前局勢中自己秉承的所謂“正義”或許這其中摻雜了一點點…不，一部分自己的雜念，但是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身處的位置所必須做到的職責。

哪怕只剩下了自己一人，也必須得承擔下去。如果連自己也離開的話，那就真的再也…

“哇！好，居然是十玉大人親自來接我。”伴隨着一道沖天的巨，這次的客人也出現在了十玉的眼前。眉宇間與半晴有着幾分相似的妙齡女孩，全身上下都已經被黑的鱗片所覆蓋，身後長出的尾巴正在海里不停的攪動着水花。

“不用在意，我只是做分內的事情而已，敖櫻。”北海的年輕龍王敖櫻，就年紀和別來説向她這樣年紀輕輕的妖怪能成為一方之主的確有些奇怪，但是就靠實力來説話的龍而言，只要能打得過競爭者，能坐到這個位置也不用擔心別人有什麼閒話。

不過雖然的確年輕有為，但是或許是因為教育以及環境的問題，敖櫻十分完美的繼承了整個北海龍族的特點。連那基本不怎麼吐心聲的嬴苼都經常和自己談到敖櫻帶着的北海龍們的無賴、狡詐以及好鬥。

拋開家世以及地盤不看，其實它們就是些有實力的氓。

“呀…怎麼能不在意呢，十玉大人出現在這本身就很稀奇嘛。”在划着最終來到了沙灘上之後，敖櫻全身覆蓋着的鱗片和背後的尾巴也逐漸的消去了，“那麼，是有什麼事呢，玉麒麟？我可不是專程來見你的。”這麼快就暴本了嗎…

雖然心中已經給出了一個無奈的苦笑，但是十玉表現出來的動作也僅僅只是掃視了一眼仍舊停留還海面上的，敖櫻的族人們。

“開門見山的説就是，在這裏等一會。”

“如果我説不要呢？”敖櫻歪着頭，或許是因為不需要解釋的默契，雙方都在無意中避開了一些不能説在明面上的話，“不過還真是好大的陣仗啊，您好像帶了不少幫手過來了呢。”

“所…”

“我可不是幫手哦？”伊羨收起洋傘的聲音硬生生的把十玉的話給打斷了，“我只是碰巧來散步的一位普通人而已。”

“我也一樣我也一樣。”百慕説着也湊到了伊羨的身邊，“我只是個打醬油的。”

“唔哈哈哈，好像我想錯了呢玉麒麟？”在愣了一下之後，敖櫻就這麼捂着肚子笑了起來，“好像你帶的幫手也就只有那個看起來一推就倒的小女孩啊？原來你身邊已經一個像樣的人都沒了啊，不如趕緊辭職換我來頂替如何呢？”

“你的程度還不足以承擔。”十玉説着閉上了眼睛。

好難受，雖然這個小姑娘靈鏡並沒有一樣選擇離開，而是無言的站在了自己的身邊，但是還是好難受。自己早就該理解了吧，明明剛剛她們都已經説了，她們只是來看熱鬧的；明明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來對自己伸出援手了；明明他們，早就已經選擇用新的生命來忘記回憶了…

但是好難受，就算把回憶的結晶放在了離口最近的位置，但是還是心中還是梗嚥着。已經沒有用了嗎？自己是不是也學她們那樣，把最後的一點證明也給…

“嗯哼，那誰能承擔呢？是半晴那個富家女，還是説繼續給你這個過了氣的傢伙？明明你們只是些烏合之…”烏合之眾？不，才不是，這個敖櫻什麼都不瞭解。

明明是用一切換來的財富，為什麼要被這樣一個口出狂言的後輩所詆譭？為什麼，為什麼她們不生氣？為什麼她們還能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是忘記了嗎？大家都已經完全忘記了嗎？

啊…那就當作是這樣吧，自己也可以辦到同樣的事情。但是在此之前，這個敖櫻，這個哪怕只是無心但是也在肆意胡説的傢伙，就算自己現在的身份會被指責，也要讓她為之前的狂妄付出點…

“啊哈，怎麼了呢我們的小玉哦？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呢。”後背…傳來了已經有些陌生的，悉的温暖。

啊，是百慕吧，明明不是還記得這個姿勢的嗎？真是好險啊，如果不是從後面摟住自己脖子的話，恐怕現在又要被她抓住把柄一頓嘲諷了吧。

“真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啊，雖然我不討厭。”是伊羨。她那渾濁的雙目好像清明瞭那麼一些，沒關係，哪怕這只是暫時的，自己也十分滿足了。

怒火，好像也消去了許多，但是自己也十分清楚她們兩是因為什麼才這麼做。自己不想越過這份底線，自己也不會傻到去越過底線，現在這樣就足夠了。

“倒是百慕你，沒關係嗎？”

“大丈夫大丈夫。”百慕朝着伊羨揮了揮手，帶着一如既往的笑意將視線上了有些退縮的敖櫻，“如果只是一小會的話。咳咳，那麼靈鏡小姑娘，等下你就自己看着辦好了，做什麼都是你的自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