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你!”始料未及的湛瑛像是被抓到把柄般刷紅了臉頰。怎麼可能?這樣不經意的小動作也會被他捕捉。
“湛小姐這樣嚴厲的口氣是不是意圖留下葉漠?唔…要不借你整個晚上,以此證明‘豐程’的合作誠意?”曖昧地朝她擠眼,話中另有所指。湛瑛意為何,旁人看得分明。只有她,直到現在仍持着這分自傲凜然地在葉漠面前假意清高。怎麼?這樣卓越的女
魅力會顯得與眾不同些嗎?也許!只可惜,她用錯了對象。
“你…變態!”果然,清高得如聖女下凡。呵!
葉之已經笑彎了,而湛瑛更是鐵青了臉恨恨地瞪眼前這個沒教養、也沒風度的男子。
望着這一出鬧劇,葉漠倦得連站立的氣力也沒有,沉默着坐上車。他需要安靜!
“去看她嗎?”葉之支撐着車框,看來永遠也沒有正經模樣的俊臉上閃過一絲憂慮“不管怎麼説,害她入院的是我們。葉沙特意待,探望時代他問個好。”至少那個慧黠的女孩不會讓二哥累,葉之想着,卻沒有説出來。拍拍車頂,退後一步,也攔去
趨前的倩影。
她?她!葉漠的指尖習慣地撫過眉端,似夢非夢的恐慌又有些蔓延。不做聲,搖上車窗,車子優雅地滑入夜
。
“她——是誰?”隔了好久,湛瑛滿含妒意的聲音才傳來。她的冷、她的豔、她的卓越竟得不到葉漠的一點注目?他可知道,在她身後有多少富家子弟等着與她攀親?而他,竟對她不屑一顧到這種地步?
“趁陷得還未太深,趕快轉移目標去其他男子身上,你不適合他,懂嗎?”葉之略帶魅的笑容在夜
中有絲蒼涼的味道“葉家的男人對帶着面具的女子沒多大好
!”揮一揮手,葉之隱入黑暗,留下湛瑛獨自凝思那個詞——面具!
她是樹的靈嗎?僅見她兩次,每一次都有植物陪襯。她彷彿應合着各類樹不同的姿態,來到這個世界旋舞。如昨
金黃杏葉中的俏,及今夜青澀古槐下的——雅。
柔和的月光鋪滿小徑,而她,就坐在小徑的末處,一棵古槐下的石椅上。長長漆黑的發垂落前,雪白的睡袍緊裹纖細的身材,只有美麗的臉在月
中更顯透明的蒼白。她正手持一本書,藉着昏黃的路燈翻閲,偶爾會有飄忽的笑閃過,令寂靜的夜
無端蕩起一片波瀾。而葉漠,就隨着它緩緩浮近她。
聽到腳步聲,讓原本沉浸在文字的繆萱有絲震動,正巧有片槐葉飄落,懸在她的髮梢,她輕輕捏下,吹落粘在上面的細小塵土,才將它夾入書中,合上書平放身邊,站起身,面對葉漠。在她起身的間隙,葉漠的眸光漫漫掃過,看到書的封面——《七里香-席慕蓉》。
“你看來好累,才工作完嗎?”壓制下欣喜,繆萱不隨他的眸光移動,只看他的臉。靜靜地聽他呼的聲音,
到心臟在異樣地
動。兩個小時三十五分鐘的等待並非在他到來的那一刻結束,而是——開始!
“只是一個宴會!”他簡單地作答。
“噢——那你一定做了逃兵!哪有宴會在八點以前便結束的?”繆萱輕輕地笑,繞去他身後。沉默而內斂的他神秘得如謎一般,是讓愛幻想的她無法抵制的魅力“是那些帶着面具的人及嘈雜的環境讓你逃開的嗎?”葉漠霍然轉身。而繆萱篤定了他會被觸動,對上他眸子的同時,角勾勒一抹慧黠的笑。那笑容美得足以奪去觀者的呼
。
“我猜對了?”她歪一歪頭,長髮拂動“不過,我寧可相信你是為了來看我而早退的。”她怎麼可能看透他?無視他淡漠的表面,直達內心。鋭狡黠得讓他他來不及整裝便被攻破一道防線。幸好她不是“豐程”的勁敵,否則,他一定會考慮先下手為強。只是,老天妒忌她的完美,硬是在出生時給了一顆殘缺的心臟,修補後仍必須在死亡線上徘徊。她能活到幾時?
“你呢?已經可以下牀了嗎?心臟…”
“噯,我的心臟殘缺,腳可沒斷噢!”她盈盈地旋身,表明自己的完好無損。別過臉去,忍不住偷笑。其實,二十年的病歷經驗早讓她學會怎樣控制情緒,讓心臟正常搏動;而經常入院的原因是——她的秘密!有一天他會發現嗎?也許!當他足夠在乎她時,他會發現存在她身上的異樣狀況。
“我甚至能猜出醫生對你説話時的表情,很擔憂,很沉痛的樣子——‘她的心臟很虛弱,再不注意保養,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還未説完,繆萱已嘻嘻地笑開了“所有的醫生都一樣,喜歡小題大做。其實,是早習慣的老病了,何需擔心。”是嗎?何需擔心?是不是已習慣到了如母親一樣,等待死亡?葉漠冷下心情,替她拿起書,朝小徑深處的病房大樓走去。這麼晚,她該睡了。
“你的父母正在蘇丹。葉沙待,在你住院期間,一切由我代勞。”他傳達。
“他不待,就不該由你代勞嗎?害我入院的可是你呀!”繆萱小跑步地跟上,與他並肩而行。不經意間瞄到他握書的手,好大也好寬,若那書換成她的手,定會完全沒入他的大掌之中。又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咬一咬
,她好無聊,竟開始嫉妒起席慕蓉的詩冊來“請我父母來替代,一定很讓你們無可奈何吧?畢竟一個才現世的小丫頭比起主持一家大企業的總裁要好擺平得多。不過礙着葉沙的勢力,再怨恨奪主的繆臻,他們也不敢有所表現,惟有聽命的分。只是,事情——”
“昨天你説不認識葉沙——是我聽錯了?”阻斷她的語句,葉漠挑眉。
“沒有聽錯!是我説錯了!”用指尖捲起髮梢,繆萱甜甜地微笑,知道逃不過葉漠的縝密思維,只好老實待“繆臻留在香港的最後一晚,我見過葉沙。撒謊——只是不想被攪入渾局。況且,這件事本就因我那貪婪的雙親而起,於情於理都該由他們親自解決才是!”
“你不甘?”葉漠問。
畢竟她才是繆建秋的真正女兒。葉沙的財與勢怎會不讓女子貪慕?原本唾手可得的富貴如今拱手他人,怎不讓人嫉、讓人恨?
“不甘?我有什麼理由不甘?難道當初角互易,去蘇丹相親的人是我,今天成為你葉漠大嫂的人便會是我嗎?葉沙愛上的是繆臻,而非繆建秋的女兒。錯撞的姻緣依舊需以兩情相悦為前提。而且——葉沙雖出
,卻不適合我。”繆萱巧答。二十歲的年紀加上殘缺也不確定的生命,她真的從未想過戀愛,然,怎樣的男子才適合她呢?凝視眼前俊秀的臉,心臟漸跳漸快地阻住呼
,臉龐的
澤更顯蒼白。
“我信緣!契合的男女才能相愛。”
“契合?”他淡淡地重複,淡中甚至有一絲冷!八勞隹梢栽謁布渲戰嵋磺小!?
“葉漠的大嫂”?好刺耳的詞彙。葉漠決定結束這個話題。二十八歲的他與一個才二十歲的女孩談論愛情,他一定是瘋了!八歲的差距幾乎已跨了兩個世界。
“她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在你面前死去,你卻無力挽回,是不是?”繆萱越過他,與他保持距離地倒退走路。思考了一整天他昨天表現出的怪異,在心中猜測可能存在的事實,今天怎肯放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