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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回:戰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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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腳下微微向左偏移,同時手撥弓弦,嗖嗖嗖連出十二箭!

這十二箭不同於先前那一箭,竟是箭箭偏離位置,好似箭嚴重靶一般,就沒有一件是準確衝着敵人去的。

醜臉男子的眼睛卻終於正視向顧硯,他輕咦一聲。有些驚異。

顧硯的箭得太快,醜臉男子剛自覺出點門道,這十二箭便已經是四散着按照一定規律落在他身邊十尺方圓之外了。

箭位排成星相十二宮,十二支箭的靈氣瞬間散逸,一湧動便互相牽引,形成了一個絕妙的平衡。

敗神,大凶!

第二宮主位,金敗在午,木敗在子,火敗在卯,水土敗在酉。用神化入敗爻兇,忌爻化入敗爻不成兇。

顧硯腳下踏出奇異步伐,手指掐訣,遙遙對着在靈氣互相牽引下成形的陣法,念動法咒:“天煞金,申末當斬,疾!”形成陣法的十二支靈箭在空中顯出十二生肖兇獸的虛影來,天上烏雲滑過,隱隱有風雷聲響,彷彿是山雨來。

被困於陣法中的男子再也坐不住,那一張似乎被塗抹壞了的平板臉上現出驚疑之。他豁然起身,目如冷電般往顧硯所在的方向,身上強大的靈氣波動猶如怒海奔騰。驀然四而出!

他的手臂一揮,五指間頓時出十二道毫光,分散着向那十二隻陣獸的眉心要害直過去。

他的破陣之法並沒有錯,因為顧硯本身不能外放靈力,只能藉助異寶裂天弓臨時聚集一些靈氣來佈陣,所以這個靈力循環本身就很容易被打破。他這是以力破巧,反正雙方實力相差巨大,就算顧硯出其不意完成了陣法,真要碰到蠻力,也只能乖乖被打散。

但若是有資深的陣修在此,定會捶頓足大嘆此人魯蠻勇。破壞了陣法的藝術。

陣法是藝術,絕大多數陣修都會這樣認為,所以破陣,也必須是藝術。

醜臉男子不是陣修,所以當他爆發出築基後期修士的實力時,顧硯的藝術再巧,也終究如同廢紙般被撕到了一邊。

十二宮陣眼被蠻力絞碎,組成陣法的靈力平衡轟然倒塌!

顧硯悶哼一聲,不退反進,又傲慢地揚起下巴道:“你是誰?”峯頂處懷遠真人的神識從此處一掃而過,醜臉男子從破散的靈陣中現出身形,眉眼間含着一絲惱火與無奈。

顧硯毫不擔心他會再對自己不利,因為剛才陣法爆裂的強烈靈氣波動已經引起了懷遠真人的注意。

“我是水樂冰。”醜臉男子喉嚨裏冒出刀刮般難聽的聲音,他冰刀一樣的目光緊緊落在顧硯身上,“你的手段很強,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顧硯哼了聲,點頭道:“我已經知道你的名字,你可以走了。”這樣的傲慢真是辱人得很,醜臉男子豁然變,那張醜陋的臉上都顯出豐富之極的憤怒與殺機來。他的殺機一閃而逝,即刻便被他收斂得很好。

他身上漸漸騰起了一股陰森冰寒的氣息,這股氣息凝而不散,正中間彷彿隱含着一頭獠牙鋒利的猛獸,猛獸的利齒緊緊指向顧硯,彷彿隨時準備着將他噬入腹。

這是築基後期修仙者的氣息威壓,如顧硯這般修為,但凡定力稍微差一點的,就是不用這醜臉男子動手,只觸到這氣息都有可能崩潰。

顧硯反又上前一步,身上旋轉出一股更加神秘隱晦難以捉摸的氣息。

他手上仍然挽着那把形似玩具的裂天弓,小臉上出一個極盡嘲諷的笑容,進一步挑釁道:“你想殺我?你敢嗎?”仗勢壓人説的就是顧硯這種典型,這裏是昭陽峯,剛才懷遠真人的神識掃過,便相當於一個再明顯不過的警告。顧紈絝從小霸王上升到了惡霸境界,欺負的還是修為比自己高一大截的築基期高手。

任誰被一個修為比自己低這麼多的人挑釁都不會痛快,醜臉男子本身氣息陰鷙。更加不會是擅於隱忍的那種人。

他一步從石桌邊跨出,瞬間就到了顧硯面前,身上陰森冰寒的兇獸氣息更是狂漲,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彷彿是要得顧硯屈服。

醜臉男子心裏非常清楚,懷遠真人不但是金丹後期的高手,更是昭陽峯首座,只要他不下殺手,以懷遠真人的身份地位也不便對這孩子太過護短。既然不能殺他,那就要壓服他,從神上擊垮他!

顧硯悶哼一聲,他的修為畢竟太低,一旦近距離直面築基後期高手的威壓,他天生的那股奇異氣息在得不到他靈力增援的情況下,漸有枯萎之勢。

然而,他修的是劍陣殘篇。

何為殘篇?那就是即便不完整,即便要付出十倍百倍的艱辛才能有所回報的大無畏意志!

劍陣既殘,一如人心。

沒有退路沒有畏縮,以弱搏強,哪怕結局慘烈也永遠都要一往無前,這就是顧硯的劍!

同一時間,昭陽峯頂的懷遠真人豁然從室內閃身而出。雲架從他腳下升起,他極速往繡苑飛去,身後留下了一連串殘影。

顧硯沒有拔劍,他只是又再往前一步,然後艱難地並起劍指,將所有鋒芒集聚於一點,猛向醜臉男子氣息最凌厲之處點去!

無聲地手,氣息相撞,顧硯的劍意竟如泥牛入海,沒能起對方分毫漣漪。

接手的人是懷遠真人,以他金丹後期的實力,當然可以輕鬆接下顧硯這點劍意。他袍袖一捲,帶着顧硯後退幾步,然後對水樂冰沉聲道:“這裏是昭陽峯,不是你水家的霜葉嶺。”水樂冰腳下踉蹌一步,邊滲出點鮮血。

他僵硬的神微有扭曲,終是壓下一口氣道:“真人,在下只想請問,葉青籬在何處?水凝寒死出何因?昭陽峯可是能夠容納同門相殘之事?”

“我不記得水凝寒是你水家之人。”懷遠真人臉微沉,不怒自威,“我竟不知,什麼時候我昭陽峯的事情,竟能輪到水家一個低輩弟子指手畫腳了!水樂冰,不要以為你修煉了枯死化生功我就不敢動你了!”他話音一落,就彷彿有重錘狠狠敲擊在水樂冰心頭。

水樂冰又退一步,邊鮮血止也止不住地直往外。他用手背拭去角鮮血,低下頭僵硬地行了一個禮,道:“真人,是晚輩魯莽。”然後他又用眼角餘光擦過顧硯,這才真正低眉垂目。

顧硯早就自己坐在地上,竟彷彿有所頓悟,就地修煉起來。

他身邊強烈的鋒芒氣息刺得周圍空氣都彷彿有點扭曲,紫和真人放出一個傘狀的法寶將他護住,同時也將他的氣息掩蓋在法寶護罩之下。

水樂冰見紫和真人不説話,頓了頓,又行禮道:“晚輩告退。”不等紫和真人有所表示,他便放出一個環狀法器,自顧跳到環上,逃命也似的往山下飛去。

剛飛過半山,他就見到一個穿着門派統一服裝的清秀少女乘在一隻踏雲獸背上,向自己面飛來。

少女的神情安詳閒適,見到他也只是略略掃過一眼,並未多做留意。

水樂冰心中疑惑:“真的不是因為她?那左凌希為什麼要突然向凝寒反戈?難道真的是凝寒勾結魔門?”想起曾經與水凝寒相處的細節,水樂冰有些痛苦地發現,這個説法並非沒有可能。

事實上,只要劉洪確屬魔門之人,水凝寒與魔門勾結的這個罪名便不算冤枉了他。葉青籬不敢説真話,主要還是因為紅線蠱,以及害怕牽連出與羅珏相關的那些事情。

兩人在空中錯身飛過,互相隔着五尺的距離。

葉青籬看向水樂冰,目光中只是純粹的好奇。因為這種純粹,讓水樂冰越發懷疑自己的判斷。他回想着與石萱的對話,最後心想:“若真是她,她今如何能有這般悠閒姿態?”錯身分過之時,葉青籬彷彿聽到那圓環之上,容貌有些死板過度的修士冷哼了一聲。

魯雲飛得很快,繡苑已然在望,葉青籬很快就將路遇的怪異修士拋到腦後,心裏猶自有些走神地念叨:“今天又耽擱了時間,沒去成藥谷。那就…晚上過去看看吧。”當魯雲降下雲頭,一人一獸一齊看到懷遠真人的時候,葉青籬的思路也就自然被打斷。

她翻身跳下魯雲的背,先恭敬行了個禮,然後看向盤膝打坐的顧硯,驚訝道:“首座,顧師弟這是?”

“他修的劍道,需以戰養劍。”懷遠真人先是淡淡地回答,頓了頓之後,這平淡的聲音裏又多了分涼意,“凡有所戰,只要不死,必能進步。”葉青籬聽着覺得後背涼颼颼,懷遠真人這話別有意味。什麼叫做“只要不死,必能進步”?是説顧硯的劍道太強大太逆天?還是説顧硯的劍道太容易夭折?以戰養劍的意思也就是,顧硯此後不但不能選擇戰鬥,還必須經常主動尋找戰鬥。

葉青籬此前從不知道顧硯修的居然是最為兇險的戰劍,此刻聽懷遠真人這麼涼涼的一説,心裏頓時雜了慚愧和擔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擔憂顧硯早死多一點,還是擔心、被懷遠真人怪罪多一點。

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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