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巧獲九龍刀難防人不仁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東丐道:“許是時辰未到,你們注意着,很快就會出現。”大家都沒有再言語,全神貫注的凝視着。許久,許久…夕陽行將沒落。猛然間,在蟠龍山上閃出一道強光,果然燦爛奪目。秋菊興沖沖尖叫道:“哎呀,好漂亮,好漂亮!”就這麼一句話的時間,強光已隨着夕陽沒落消失。東丐問張亞男:“丫頭,看清楚沒有?強光發自何處?”張亞男道:“太短暫了,好像在龍眼的部位。”東丐又問方少飛:“你呢?”方少飛道:“似乎在龍口的地方。”金八道:“嗯!大概差不離就在龍眼龍口附近,咱們上去。”一躍而下,發足急奔,張亞男跟上來問道:“八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老人家倒是説個清楚?”東丐邊走邊説道:“三之前的黃昏時分,我老人家在山下發現一道強光,於是追上山來,可惜山區遼闊,強光又極短暫,始終摸不準它的確切出處,瞎找了三天,差點沒有餓死,今天總算有了一點眉目。”方少飛滿頭霧水的道:“強光究竟是表示什麼?前輩尋它作甚?”東丐神采飛揚的道:“老化子也不能確定是個什麼東西,總之,一定是稀世的寶貝,被陽光照
,故而發出燦爛奪目的強光。”冬梅道:“為何時間那麼短暫?”張亞男搶白道:“傻瓜,自然是由於地形角度的關係,每天只有一剎那的時間照得到。”一行七人,放步疾行,上得蟠龍山,天
業已黑下來。蟠龍山範圍極大,單是一個龍頭就綿延數里,方少飛雖無尋寶之心,但又不便掃東丐的興,跟着大家在龍頭上亂尋一通,哪有什麼稀世寶貝。夏荷道:“八爺爺,你老人家倒是説説看,這個稀世寶貝可能的佯兒,以及可能藏在哪裏,這樣沒頭蒼蠅似的亂找,八天也找不到。”東丐尋思了一下,道:“藏放的地方不外
、夾縫、或細小的崖隙,可能是一顆明珠,一方古玉,一支劍,或者是一把刀!”張亞男神
一緊,道:“一把刀?會不會是‘九龍刀’?”東丐金八笑道:“八字還沒有一撇,現在言之過早。”翻過山去,到達龍頭的頂端,下面有一個面盆一樣的山谷,方少飛道:“天已經黑了,不管是什麼東西,尋獲的機會不大。”一語甫畢,山谷之內響起一串金鐵撞擊的聲音,大家驚愕之餘,一齊循聲下望,發現山谷之內有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雪白而疏稀的鬚髮四散翻飛,身軀佝僂,衣衫襤褸,腳躁之上還繫着兩條
鐵鏈,舉步之間,響聲不絕。萬貞兒、血手魔君雷霆,就傲然卓立在五七尺外。東丐金八做了一個手勢,叫大家矮身小心,潛行至可以聽到他們説話的地方。只聽萬貞兒嬌冷的聲音説道:“不管過去有多少不愉快,也不管你是否願意,你畢竟曾是哀家的授業恩師,本宮應該叫你一聲師父。”方少飛心頭如遭重擊,噤聲道:“這就是武林耆宿——衡山老人。”東丐金八頷首道:“錯不了,此老已有三十年不履江湖,沒料到竟會被囚蟠龍山。”這當兒只聽衡山老人道:“不必,老夫寧願沒有收你們這兩個逆徒。”萬貞兒聳一聳香肩冷笑道:“上次哀家要求的事可曾辦好?”衡山老人道:“年紀大了,我老人家早已忘了是什麼事。”
“將‘玄天真經’再抄寫一份。”
“真經原本,不是老早就被你偷走了嗎?”
“哀家説過,後來又被人盜走,輾轉落入雙煞之手。”
“你一向神通廣大,又身為當朝貴妃,可以去找雙煞。”
“雙煞目前行蹤不明。”
“你可以等。”
“真經上功夫早已外,除雙煞外,還有一個方少飛,一個布笠人,已習得經上功夫,哀家為穩保天下第一,必須及早貫通全書技藝。”
“何必捨近求遠,與你這個背叛師門,數典忘祖,囚恩師的師弟,照樣可以切磋出經中技藝。”血手魔君雷霆虎目一瞪,道:“老傢伙,你少耍心眼,我們姊弟已經印證過,學得都不齊全,是你故意留了一手。”衡山老人哈哈大笑道:“曉得不齊全就好,今生今世你們就休想習得天下第一,也只有我老人家才是唯一有資格被稱作天下第一的人。”言畢,又是一陣大笑,笑得鬚髮抖顫,笑得羣山回鳴,也笑得雷霆、萬貞兒火冒三丈。血手魔君惡狠狠的道:“老匹夫,你本事再大也只能在蟠龍山稱孤道寡,有生之年休想走出此山一步。”衡山老人突發狂嘯,猝然施襲,左指右掌,暗力如濤,同樣的“掌中刀”
“指中劍”在他手裏施展開,威力倍增,但見掌指之上出兩股白茫茫的勁氣,狀如刀劍,猛鋭難擋。雷霆、萬貞兒見勢不妙,彈身避退,衡山老人指、掌間的勁氣陡地暴增一倍有餘,噗!噗!兩聲,萬貞兒的衣袖上穿了一個
,雷霆落下一片衣襟。這還是鐵鏈已至極限,全憑內力傷人,若是無拘無束,怕不鬧出人命才怪。萬貞兒道:“師父好功夫,天下第一,當之無愧,你老人家想通沒有?”
“想通什麼?”
“替哀家錄一份‘玄天真經’。”
“辦不到。”
“哀家不會叫你白錄,可以還你自由,可以賞你金銀珠寶,甚至於可以賞你一個只拿俸祿不上朝的官兒做做。”
“閉嘴,你的花言巧語老夫在幾十年前就聽夠了。”血手魔君雷霆道:“老傢伙,拒絕的後果你想過沒有?”衡山老人破口罵道:“雷霆,你這個逆徒,老夫雖然雙腳被制,你依舊難以稱心如意!”雷霆嘿嘿冷笑,道:“憑雷某一人,也許力有未逮,加上娘娘,殺你就易如反掌。”衡山老人氣得直跺腳,鏈聲“鏗鏘”作響,説道:“你們現在就可以上來試試看。”萬貞兒道:“以下犯上,留一個弒師之名總不是好事情,師父已是風燭殘年,盼能壽終正寢。”將提在手裏的食盒放下,向前一推,恰巧停在衡山老人舉手可及之外,又道:“前次倉卒成行,沒有給師父帶些吃食的東西,甚覺歉然,這次哀家特命御廚做了幾道可口的菜餚孝敬,希望能合你老人家的胃口,師父再好好考慮一下,哀家還會再來。”語畢,立與血手魔君雷霆聯袂離去。張亞男瞥了一肚子的火,這時氣忿的説道:“這個婆娘真不是東西,竟然對自己的師父也威脅利誘,軟硬兼施,真不知衡山老人當初是怎麼調教的,一個萬貞兒已經黴運當頭,為什麼還要再收血手魔君雷霆?”東丐金八笑道:“衡山老人在此,何不當面去問問他本人。”張亞男道:“説的也是。”起身待入谷,北毒師徒卻先一步從對面的山崗上跳下,來到衡山老人的面前。衡山老人呆了一下,道:“兩位是什麼人?”北毒笑容滿面的道:“小弟石天,想當年咱們曾有一面之緣,這是小徒明川,老哥哥該還有些許印象吧?”衡山老人沉思了一下,面現不屑之
,冷聲説道:“哦!老夫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以毒起家,在武林中爭得一席之地,後來被人稱作北毒的石天?”北毒乾笑兩聲,道:“好説,小弟
得虛名不及老哥遠甚。”石天滿口諛詞,言不由衷,東丐暗罵一句:“老而無恥!”衡山老人似亦心裏有數,沉聲説道:“兩位無須裝模作態,你們可是逆徒同夥?”北毒臉
微微一變道:“老哥哥何出此言?”
“逆徒入山之初,老夫就見二人緊跟在後頭,形跡甚是可疑。”
“實不相瞞,小弟師徒正是跟蹤而來的。”
“為何要盯雷霆、萬貞兒的梢?”
“助老哥一臂之力。”
“你知道老夫被囚在此?”
“略知一二。”
“打算如何賜助?”
“首先替老哥哥解毒。”
“解什麼毒?老夫並未中毒,何須解毒。”
“老哥不所不知,萬貞兒在言談之中,巧施妙手,已彈出毒粉。”
“老夫為何至今仍毫無覺?”
“此乃慢毒藥,發作當在半
之後,氣血逆轉,百骸灸熱,頭脹
裂,腹痛如絞,不服解藥永難愈復,到時候,恐將勢必要任人擺佈,抄錄一份經文給萬貞兒。”這是一幅多麼可怖的景象,衡山老人不寒而慄,但在表面上,仍鎮靜如恆的道:“你這是危言聳聽,事實上萬貞兒並非用毒的能手,世間也不可能有如此絕毒之物。”北毒苦笑道:“請勿將好心當作驢肝肺,老哥若是不信,一試便知。”衡山老人道:“怎麼試?”北毒取出一枚銀針,抖手擲過去,道:“簡單,打開食盒,將銀針
進菜餚裏便知。”此事甚是簡便,衡山老人未及細思,便如言照辦,打開食盒,將銀針
入菜餚中,雪白的銀針很快就變成黑
。衡山老人大吃一驚,鬚髮怒張,臭罵萬貞兒,立將食盒打爛,盤碎碗裂,將所有的菜餚全部掃劈至身週三丈以外,憤怒的情緒始稍見平息。北毒眸光閃爍,話語中充滿
情:“老哥哥請勿過慮,只是慢
中毒,並無立即致命之虞,只要及時服下解藥,便可安然無恙。”衡山老人道:“誰有解藥?”百毒公子江明川道:“萬貞兒有,家師也有。”衡山老人迫不及待的道:“石天,這話可當真?自古解鈴還須繫鈴人,毒不是你下的,何來解藥?”北毒石天道:“老哥哥忘了,小弟以使毒名震江湖,是用毒玩毒的老祖宗,況且這毒是小弟一個被趕出門牆的叛徒郝柏柳下的,我當然有解藥。”探懷拿出一隻羊指磁瓶,倒出一粒
呈琥珀,大如龍眼核的藥丸,彈指滾至衡山老人的腳邊,續道:“解藥在此,保證一服見效。”衡山老人並未立即去取,一雙銅鈴似的眸子罩定石天,一字一句的道:“石天,你直説吧,有什麼條件?”北毒仿若一個説謊的孩子,被大人一語掀開底牌,頓覺臉上一陣滾燙,乾笑道:“老哥説哪裏話,打從一開始小弟就聲明,
助老哥一臂力,沒有任何條件。”衡山老人説道:“老夫畢生恩怨分明,絕不受人涓滴之惠,説老實話,你可是也打‘玄天真經’的主意麼?”一語中的,北毒又是一陣驚詫,但他城府極深,不着痕跡,依然從容自若的道:“武學一道,萬
歸宗,原本源出一家,功力深淺,技藝高抵,端視個人資質修為,縱有真經,不見得就能保證獨步天下,老哥哥請勿多疑。”百毒公子江明川亦幫腔道:“哼!簡直是狗咬呂
賓,不識好人心,師父,人家既然疑神疑鬼,咱們又何必講什麼江湖道義,毒發之時,活該他承受百毒攻心之罪,走!”北毒沒有動,江明川自己先行氣虎虎的退下。石天亦未取回解藥,假惺惺的道:“希望小弟觀察有誤,老哥未為萬貞兒的毒粉所傷,解藥暫留下,願用則用,不願則棄之可也,-三
之內小弟必將再來,願自珍重。”北毒師徒走後,衡山老人目注龍頭,大聲吆喝道:“那邊是什麼人?別再躲躲藏藏,可以出來了。”哈哈大笑聲中,東丐率眾飄然而落,金八拱拱手,單刀直入的道:“久違了,可還識得我這個臭要飯的?”衡山老人細細打量一眼東丐,道:“啊!原來是金老弟,當然識得,這幾個娃兒是誰?何事夜入蟠龍山?難不成也是跟蹤我那逆徒而來的?”將方少飛、張亞男等人略作介紹,東丐金八據實説道:“老化子是被一道強光引來的。”衡山老人聞言臉
大變,月光之下只見他兩道眼神,明亮如炬,急急迫問道:“什麼強光?在哪裏?”東丐道:“就在這蟠龍山上,老哥可曾看見?”衡山老人猛搖頭,連道:“沒有!沒有!”張亞男心説:“身在此山中,他會沒有看見?鬼才相信。”東丐邁步走上前去,道:“如果老叫化判斷不錯,那道強光系因陽光照
在某一件寶物之上發出,老哥居此
久,當知蟠龍山有無寶物埋藏?”金八向前進,衡山老人則向後退,神
甚是怪異,金八隻好停下來,衡山老人這才止步説道:“蟠龍山只是一座荒山,哪來的寶貝。”東丐知他本來就生
怪癖,迭遭慘變,難免疑神疑鬼,行為反常,亦未往心上放,乾脆退回原地,道:“三十年前,就聽説老哥已金盆洗手,隱居衡山,怎麼會跑來京都,作囚蟠龍?”衡山老人仰天長嘆一聲,
慨萬分的道:“説來説去,還不是為了逆徒萬貞兒這個妖女。”東丐回想一下過往之事,道:“老哥一向獨來獨往,徜徉於山水之間,似曾有不得天下奇才,絕不開門授徒的豪語,多少後生小輩,皆
投歸門下而不可得,怎麼會改變初衷,對萬貞兒另眼相看?”衡山老人道:“此事説來話長,那時候萬德山作官衡山,曾多次託人説情。”
“畏於權勢?”
“那倒不盡然,主要是萬貞兒資賦絕佳。”
“得天下英才而育之,這是好事,何至於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