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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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着幾個師弟師妹終我一生。”説着,他伸出另一隻手,真氣在他的食指尖凝成一朵金的小巧蓮花。
他垂眸把玩着小小蓮花,花瓣在黑暗的雨夜中閃爍着微光,像星子。
“怎奈天不遂人意……”話未説完,藺負青眸底一沉,眉宇間忽的閃現一絲隱忍痛,殷紅的鮮血自蒼白
角成一線湧出,“唔、咳……”他又開始咳血。
雨勢似乎小了些。
雷雲遠了。
暗影仍籠罩在層疊的山峯之上。
可夜風卻越來越冷,呼嘯着,寒意直往人的骨頭縫裏鑽。
忽然,天際的烏雲間響起一道渺遠冷漠的聲音,鐘聲般迴盪不息。
“次任仙首穆泓!時辰已到,還不速速擒了魔君來見本真神——”虛雲峯上,穆泓的臉沉在黑暗中。他傲然握着劍,“污穢魔種,你可有遺言?”
“好……看來這位便是令你投誠叛主的‘真神’,”藺負青疲倦地半垂着眼,他摸過身旁的青杖,支撐着身體站起來,“我記下了,我記下了……”隨着這一動作,穆泓架在他頸處的劍劃開了一道大口子,血汩汩。藺負青恍若不知,踉踉蹌蹌地走到山崖前,居高臨下地俯視。
森冷的陰氣在山巒之間翻卷着,帶起未能散去的血腥味,蒼茫地掃蕩着天地。
長夜將盡。
而就在這個已經即將逝去的夜晚裏,就在藺負青所站的虛雲峯下,發生的是一場最慘烈最絕望的的圍殺。
死了三名大乘,十餘名元嬰,百餘名金丹。
只換得一個結果。
——仙首方知淵,殞。
自紅蓮淵雪骨城,越過棲龍嶺與劍谷,踏過六華洲,橫渡衡海,直至太清島虛雲峯。
仙道尊首護着魔道帝君,在上千修士的追殺中提刀逆行。腥風血雨的八萬裏逃亡路走下來,終是止於這個雨夜。
不知何時,雨停了。
天漸漸亮起來了。
山間的積水被折出粼粼的波光。盤曲的老樹在一夜
戰後枝葉催折,顯得更加破落。
方知淵仰倒在一塊巨大的山石上,全身上下血模糊,數處有森森白骨
,而心口則被一柄神劍穿透,觸目驚心。
黎明從遠山的另一邊爬上來。那張血污的,俊美而冷硬的面容在晨光下柔和了,就連脖頸處一塊陳年舊疤也被照得明晰。……那曾是狂放無忌的眾仙之首,是威嚴無上的金桂宮主人。飲得最辛烈的酒,提得最滾燙的刀,御得最兇惡的龍,更摘得最美的仙子的芳心。若不是瘋了似的要拿命來護一個魔君,他本該身披那襲綴了烈陽金桂圖騰的長袍,在六華洲那座金桂滿開的宮殿之頂高坐。
而如今,這個被尊稱為仙首的人闔着眼,恍如安睡,卻已是一具涼透了的屍體。
就在更遠處,上百僥倖未死在仙首刀下的的修士們結出巨大的結界。
各種彩光溢的法寶飛舞,將整個虛雲峯封鎖起來——方知淵已死,拿下藺負青將不費吹灰之力。
峯頂之上,山風吹拂着魔君的白髮,那寬大的黑袍也獵獵作響。藺負青臉上的淚痕已然幹了。
穆泓走上前,在魔君的身後揮起寬劍。他已經給了這個將死之人太多的時間,仁至義盡。
鋭厲的劍鋒帶起風聲,攜着殺意落下——錚!!
——卻不料電光石火之間,一枚古樸符文自空中浮現。十成力的寬劍撞在上面,竟發出金石相擊之聲。
穆泓臉倏然大變。他的長劍停在距離藺負青頸側三寸之處,卻如被定住了一樣,再也不能移動半分!
藺負青緩緩地動了,他側過枯瘦的身子,無不可惜地道:“我方才説的話,看來穆家主未曾當真。”他驀地轉了眼來,眸光如雪,冰涼而凜鋭。
“想送我上路,你不配。”
“你這魔種……!?”穆泓額上青筋暴起,咬牙施力,可手中那把跟了他百餘年的本命仙器竟紋絲不動。
再一轉念,他竟發現自己的四肢也僵在半空不聽使喚,不免又驚又怒,“你在此地布了陣法!?怎麼可能——”藺負青低聲咳着,卻冷冷笑道:“不然你以為,方知淵為何拼死也要護送我來這裏?”穆泓倏然渾身一震。
他臉驟白,呢喃道:“靈脈……”魔君在古符陣法上的造詣,天下皆知。
可自從魔君的雪骨城在“真神”圍剿下覆滅,藺負青便在陰氣反噬下成了個廢人。饒是在方知淵庇護下苟延殘了一段時
,耗到現在也該油盡燈枯。
如今的他再無半點氣力,本該連最基礎的符文都繪不出來。
但這裏……不一樣。
虛雲峯的山頂,是靈脈匯聚之處。
倘若能找到靈脈之核,可供引出的靈氣堪比渡劫期大能的一次自爆!
…
…已經很少有人還記得,魔君藺負青在墮魔之前,曾是虛雲宗下首席親傳弟子。這裏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石都留下過他踩的足跡,自然也該包括靈脈。
山間的陰氣與靈氣開始如漩渦般盤旋,魔君手中的青杖微微震顫,猶如芽破土般盪出一圈又一圈的明光來。
“……居然是仙器,”穆泓慘笑一聲,雙眼爬滿了血絲,“藺負青,你身懷仙器,卻眼睜睜看着方知淵赴死?好,好,心狠至此,不愧是魔君!”
“其實…